「夫人，這婢子可不敢說。婢子只與墜兒有所接，並未見過秦姨娘。」蔡嬤嬤謹記姜柚所言，夫人問話，一定不能把話說死。哪怕把夫人往秦姨娘那裏引，卻也絕對不能斬釘截鐵地說便與秦姨娘有關，這萬一沒有關係，豈不是又要坑了自己？

林氏盯著蔡嬤嬤看了半晌，看蔡嬤嬤這樣也不像是撒謊，笑了笑，說道：「你也不必過於張，這墜兒有沒有問題，我會去查的。你先退下。」

蔡嬤嬤抿道：「是，那婢子先行告退。」

林氏也沒有留蔡嬤嬤多說什麼，蔡嬤嬤很快就離開了此。

待蔡嬤嬤離開之後，靜嬤嬤走過去，將屋門給關上了。緩步走到林氏邊，耐心地解釋道：「夫人，老瞧六小姐那模樣，的確有些虛弱。老也私下打聽過了，廚房一直以來對六小姐不是很好，有時候連飯菜都是自己的丫鬟過去廚房討要的。」

本來並不是什麼大事，可所有的事趕在一起了，林氏就覺得有些生氣了。

「秦玉蓮還真當自己是個主母了？」林氏沒好氣地說道，「老爺讓掌家，倒好，苛待庶的事都做出來了，真是愚不可及！」

靜嬤嬤從前也聽過秦氏苛待庶之事，不過也沒當回事，甚至於都沒有在林氏面前提及，眼下鬧出下毒這樣的事，這就有點過分了。

「夫人，是不是要將墜兒帶過來審問一二，問清楚一些？」靜嬤嬤問。

林氏點頭，道：「先過來問一下，問清楚之後打死便罷。」

「不細查嗎？」靜嬤嬤猶豫了一下。

林氏勾了勾角：「你以為細查就能查到秦玉蓮的上嗎？那丫頭對秦玉蓮忠心得很，恐怕不會供出秦玉蓮。即便真的供出，以老爺對秦玉蓮的寵，也不會秦玉蓮分毫。既然這樣，那便不要真想，給秦玉蓮添堵便罷。」

靜嬤嬤細想之下便是明白了過來，自家夫人這是殺儆猴，做給秦氏看的！

「夫人所言，老明白了。」靜嬤嬤嘆息一聲，點點頭道。

「至於姜柚那……」林氏想著，姜柚也不能白吃這個虧，還是得要安住。

「夫人要給六小姐一個恩典嗎？」靜嬤嬤瞬間讀懂了林氏的意思。

林氏點頭：「姜柚那善若閣著實破落了一些，但是，房間也還夠多的。你給再派幾個下人過去，給弄個小廚房，從廚房那邊派兩個人過去。總之，不要再出現類似這一次的下毒事件，這事若是傳出去，於姜府名聲不好。」

「夫人考慮的極是。」靜嬤嬤領了林氏的命，便是著手去辦了。

出門的時候，腳步微微停頓，有些到邊的話想了想又咽了回去。本想說，這幾次見到的六小姐和從前的六小姐不太像，似乎沒那麼滴滴了，也變得沉得住氣了。可細想之下，六小姐這經歷了這些事，變了一些也實屬正常。

於是，稍晚些的時候，姜柚那裏得到的消息便是秦姨娘邊的墜兒墜井了。

墜井？

姜柚好笑，哪裏是墜井，分明是被滅口了。

林氏並不願意與秦姨娘正面相抗，所以，弄死了墜兒，這是在敲打秦姨娘。

再晚些的時候，靜嬤嬤便是領了幾個下人過來了。

姜柚被柳鶯扶著出了屋子，就站在門口看著不遠的一群人。

姜柚在二樓，哪怕一樓不高，可靜嬤嬤等人說話仍是要抬頭仰姜柚。靜嬤嬤先是行了禮，隨後對姜柚說道：「六小姐，夫人知道你這裏人手太，命老挑選了幾個下人過來，老挑啊，總算是挑了幾個合適的。這是崔嬤嬤，這是迎荷，這是春滿，六小姐先用著，回頭若是不滿意，老再給您換。」

「母親真是有心了。」姜柚含笑應對，「也勞煩靜嬤嬤，特地跑這一趟。」

靜嬤嬤聽著姜柚的話，語氣緩和了一些，不若之前那麼僵：「夫人還說了，趕明兒給善若閣隔一個小廚房出來，往後六小姐若是喜歡在院裏做飯，老就再給六小姐指派個會做飯的下人來。」

「好，有勞。」姜柚說話間，整個兒都很溫。

靜嬤嬤瞧著這樣的六小姐好像和之前那個滴滴的六小姐也沒什麼兩樣，怎麼上次總覺得六小姐有些奇怪呢？

這會兒，靜嬤嬤放下心來，讓那幾個新來的下人給姜柚行禮。

姜柚抬手道：「都不必多禮了，晚點讓柳鶯和花燕給你們安排一下住，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靜嬤嬤知道姜柚還很虛弱，忙道：「六小姐快回屋歇著吧，這外面風大，可別吹到您了。」

「嬤嬤有心。」姜柚點點頭，轉柳鶯扶著回了屋裏。

林氏開口之後，善若閣的小廚房很快就做好了，靜嬤嬤也很快又指派了兩個做飯的下人來，一時之間，善若閣倒是熱鬧了起來。

隔了幾日，韓睿才遞了拜帖過來，正式邀請姜柚等人出去郊遊。此次郊遊除了韓睿才，還有不貴公子同行，林氏瞧了名單之後，改變了主意，讓姜棉同姜柚一同前去了。

忠勇伯府出了個賢妃娘娘，又與朝中重臣有姻親關係，在朝中位置不容小覷。姜柚和韓睿才的婚事，那是年時定下的，在林氏看來，姜柚的這門婚約那絕對是高攀的。出行前一日，林氏特地差靜嬤嬤來跟姜柚說了些注意事項，姜柚全都應下了，簡直不能更聽話了！

到了這一日，姜柚早早地來到府門口等其他人。

姜樺被關在庵堂是不可能去了，姜檸被關了閉，可林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竟然是讓姜檸從閉室出來同行了。除了們之外，還有三小姐姜檀也過來了，姜柚和姜檀沒有太多集，不過上一世，姜檀可能是姜家唯一一個沒有對落井下石的人了。

「七妹妹到底還去不去？怎麼還沒來？」姜檸頗多抱怨，抱怨的時候，還忍不住去看姜柚。

卻見姜柚安靜地站在那裏，面無表的，似乎對這件事並不在意，多等一會兒似乎也沒事。

姜檸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就很看不慣姜柚那副模樣，就覺什麼都不在意似的。

姜檀倒是勸姜檸多點耐心：「再等等，七妹妹應當快過來了。」

姜檀相貌亦是偏文靜的那一類，秀雅端莊，說話的時候會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覺。

姜柚多看了姜檀一眼，記得姜檀好像……下場不是太好……

姜檸笑著問姜檀道：「三姐姐，也不知道今日那丁公子是否要一起郊遊啊？」

丁公子是姜檀的未婚夫，兩人前些年定親的，不出意外的話，今年是要大婚的。

姜檀臉頰微紅，笑著說道：「應當不會吧，我們平常也沒什麼聯繫。」

姜柚神複雜地看了姜檀一眼，那個姓丁的可不是什麼好人，前世姜檀就是遭遇了姓丁的，後來才落得那般下場。知道的時候，姜檀都已經不在人世了，說來也的確是很憾。

姜柚想著，白了姜檸一眼，道：姐可真是管得有點多，怎麼姐要不要也給丁公子彈首曲子？」

「你！」姜檸瞬間變了臉。

就知道，只要和姜柚待在一起，必然是會沒有好心的。

姜柚冷眼瞧著姜檸，都懶得跟啰嗦。

正說著呢，們就聽見姜棉的聲音傳來：「哎呀，幾位姐姐，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我來了。」

三人皆是轉向姜棉。

姜檸這一眼看過去，頓時，滿目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