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婧溪一邊，一邊抱著腦袋往後，整個人絕害怕到不行，“二舅母，我也不想對表妹手的。”

“實在是表妹要用簪子劃花我的臉，我為了自保，不得已才會打到表妹的手，二舅母您饒了我吧。”

這模樣，這姿態。

這一聲一聲喊著求二舅母饒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趙家是什麽豺狼窩。

不知道的，還以為羅氏是什麽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

羅氏隻覺自己的太突突直跳，眉心是不出的疼。

冬青直接慌地跪在地上，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淚水。

偏偏又有種為了主子可以慷慨赴死的氣節在，泣不聲地道：“求夫人千萬饒過我家姑娘，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當時應當替姑娘那一下的。”

“都怪奴婢沒用，夫人要罰就罰奴婢好了，姑娘子弱，實在是不住任何懲罰了。”

莊婧溪聽到冬青的話，急得子抖得更加厲害，整個人更是咳嗽了好幾聲。

幾乎咳得快要不過氣來，隔了一會兒，才帶著哭腔道：“你之前在院替我整理東西，你知道什麽？”

“冬青，你莫要替我頂罪。是我不好，我應該站著被表妹打的，不管是要用簪子劃我的臉也好，還是要用簪子捅我的心口也罷，我都該著的……”

羅氏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差點昏過去。

抓著趙芊芊的手，隻覺得眼前發黑。

這都什麽事兒啊！

莊婧溪的這是什麽話！

什麽不管芊芊要用簪子劃的臉也好，還是要用簪子捅的心口也罷都該著？

這是將芊芊那心狠手辣不近人罔顧人命的十惡不赦之輩了呀！

而作為芊芊的生母，被莊婧溪主仆這麽哭著一求饒，好嘛，直接也了助紂為的歹人了！

從進來到現在，有什麽嗎？

什麽都沒，這主仆倆就開始一個勁的求饒！

合著這二人就料定了會將莊婧溪打個半死唄？

趙芊芊捂著心口，眼睛裏燃了一團火。

盯著倒打一耙，在這賣慘裝弱扮無辜裝可憐的莊婧溪，氣得差點昏過去。

莊婧溪之前分明囂張不已，差點把弄死。

現在哭得妝發散，整個人瑟瑟發抖，在牆角抱著頭抖著聲音話，模樣淒慘無比。

趙芊芊生生目睹了一場戲臺上的變臉絕活，被氣得雙目紅，偏偏莊婧溪還一聲一聲著求饒的話，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趙芊芊目眥盡裂，什麽理智，什麽在母親麵前要盡量收斂子，要維持好自己的教養，都被扔到了九霄雲外。

這一刻，隻想要這個倒打一耙還賣慘裝可憐的人死！

趙芊芊咬牙，神鷙可怕到了極點。

甩開羅氏的手就要衝到莊婧溪麵前，“賤人！你還敢在這裝，我今非得打死你！”

莊婧溪臉驚懼萬分，直接絕不已地閉上了眼，像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冬青更是直接用整個護住莊婧溪，將一個可以舍命護主的忠仆表現的淋漓盡致。

莊婧溪被冬青擋住了，因此也無人能看見，那一雙蓄滿淚水的眸子，清亮得近乎可怕。

羅氏一把就將趙芊芊拽了回來，失與憤怒加，幾乎是恨鐵不鋼地給了這個兒一掌。

不同於之前的隻是象征地打一下，這一掌，幾乎是全然沒有收斂自己的力道。

清脆的掌聲，直接蓋過了求饒的哭聲，落進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羅氏出離的憤怒，指著趙芊芊，怒罵道：“我真是把你寵壞了，當著我的麵你就敢這樣對你表姐！趙芊芊，你是要上嗎！”

趙芊芊全然不敢相信，素來寵著自己的母親，今一之竟然會打了兩次。

眼尾發紅，又是委屈又是傷心，捂著被打的那半邊臉，哭得聲嘶力竭，“娘，你怎麽能信不信我？在倒打一耙，是欺負我，我是被冤枉的啊！”

弱可憐淒慘無比的莊婧溪，在這個時候適時開口，“表妹你話要憑良心，桌上還擺著你的簪子，那是你要劃傷我的臉時，我拚死搶過來的，怎麽就了我冤枉你？”

一邊，還要一邊咳嗽，聲音哽咽，帶著濃濃的鼻音。

簡直淒楚無助的不得了。

莊婧溪捂著心口，恰到好地低下頭，聲如蚊蚋，卻又剛好能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見，“再了，我如今是寄人籬下，我哪裏敢冤枉表妹，若非表妹今日實在是做得太過分了，我也是不敢搶你的簪子意圖自保的……”

羅氏將目往梳妝桌那邊一掃，果然瞧見了趙芊芊的簪子。

這支簪子，趙芊芊喜歡得不得了，戴過很多次，羅氏幾乎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現下證都出來了，還有什麽好的。

總不能這支簪子是趙芊芊送給莊婧溪的吧？

冬青淚如泉湧，適時地哭著喊著為自家姑娘求饒，“夫人，姑娘是個什麽子，您不會不知道，素來不爭不搶，被欺負了也隻會自個兒抹眼淚。”

“今日被芊芊姑娘如此對待，也沒想過要去您麵前些什麽，原是想著息事寧人的，誰能料到……”

後麵的話冬青沒有往下了。

但即便是個傻子，也能明白未完的話是什麽。

就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莊婧溪這個害者，哪怕被欺負這樣，也隻能忍氣吞聲，不敢聲張。

若是趙芊芊不找上門來，莊婧溪隻會默默咽下這個委屈。

於是誰也不知道被趙芊芊待了，此事就仿佛沒發生過。

真是太慘了！

任誰聽了，都會覺得莊婧溪懂事得讓人心疼。

羅氏有些頭疼。

一隻手死死地拽著趙芊芊，另一隻手無力又疲憊地摁了摁自己的眉心。

弱可憐善良懂事的莊婧溪，在這個時候捂著心口咳嗽了好幾聲，然後十分善解人意地開口：“事已至此，婧溪無話可，此事原是我不對。二舅母要打要罰，我都認了。”

“隻求二舅母千萬要放過冬青，事發的時候不在場，什麽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