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變故,立刻給了那些倭人警覺,他們立刻列出陣型,擺出架勢對上剛剛從船上下來的人。
溫停淵早先一步就到了喬玉言的旁邊,而其他人都紛紛加了纏鬥之中。
距離上一次他離開,已經兩個多月了,喬玉言上上下下地將他打量了一遍,見他安然無損才放下心來。
「前面怎麼樣?」連忙焦急地問道,「七皇子手下的那些兵士,大部分都是從沿海的那些地區半哄半騙來的,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為何而戰。」
溫停淵將散的頭髮撥了回去,笑著道:「放心吧!拾葉的消息來得很快,拿出了一部分的東西當場告知所有的證據都已經燒了。
加上朝廷的軍隊,勢不可擋,那些地方幾乎都是當場倒戈,所有地方都清理得很快,眼下,朝廷的人已經掌握了大部分的州縣,我心裡著實放心不下你,就申請先回來了。」
他看著喬玉言的目中有一種與有榮焉的味道,「你怎麼鬧出了這麼大的靜?」
「我是怕他再調轉頭來,分出人手拿這邊的百姓做人質,而且我也早就知道他並非只有那一小島,總擔心他還在別藏著安立命的東西,萬一到時候拿著什麼東西出來顛轉戰局,那咱們豈不是很被。」
溫停淵看著,好一會兒才笑著道:「你真的長大了!」
喬玉言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便轉向了別,當看到那些倭人的時候,皺眉道:「這些倭人的手段和本事都厲害得很,據我所知,他們還幫著七皇子練兵。
只是在哪裡就不得而知了,眼下雖然能將江南四省重新納控制,可若是不搗毀這些倭人的據點,只怕天長日久,也會為這些沿海地區的禍患。」
說著便道:「讓他們留幾個活口,把他們藏的據點找出來。」
「倒不用那麼麻煩,」溫停淵笑著道,「我們有活嚮導呢!」
喬玉言詫異地轉過,就看到徐子謙從後面慢慢地走了過來。
「大表哥?!」
「表兄這段時間其實是一直被困在倭人的營地里,因為七皇子要用他們一家人威脅外祖母,所以對他看管得不算太嚴,而且他早前就有過出海的經歷,清那邊的況,對他來說不算難事。」
喬玉言便笑著拍了一下徐子謙的肩膀,「果然還是大表兄厲害。」
徐子謙笑著故意了一下被拍的地方,「還是不及表妹,那日相見憑著一子熱,愣是讓我聽明白了,要假裝不認識停淵。」
想到那段時間演的戲,喬玉言和溫停淵忍不住相視一笑。
眼看著前面已經差不多要收拾殘局的樣子,溫停淵便帶著喬玉言打算回船上。
誰知道才踏上甲板,一直拿著長槍在甲板上站崗的一個兵士忽然沒有站穩,直直地朝喬玉言撞過來。
溫停淵下意識地拉著喬玉言躲到了一邊,對著那人便是一掌。
那人撲過來的趨勢太強,本來不及收住自己的架勢,被溫停淵一推,當即便摔倒在地。
這一摔,頭上的頭盔也就給摔掉了,那張臉便了出來。
「七皇子!」
喬玉言在見到他的臉之後,立刻驚出聲。
此時七皇子看上去與之前已經截然不同,一張臉憔悴得幾乎眼窩都凹陷了下去,可臉上猙獰的表卻愣生生地讓他多了幾分生的人。
他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目淬了毒似的看著他們兩個人,「你們聯合起來騙我!」
喬玉言站在溫停淵後,只是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溫停淵則是一直在注視著他的向。
「所以,你一開始就是騙我的?!」七皇子指著喬玉言,眼裡的憤怒簡直像是一把要燃燒起來的火。
喬玉言淡淡地道:「就算我不騙你,你也註定要失敗,憑你的心智能力,都難當大任,你心狠手辣又婦人之仁,志向高遠偏生又手高眼低。
你給我展示的所謂的世外桃源的島上生活,本就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我怎麼可能會相信?更何況,在落到你手裡之前,我見過真正的民生疾苦,那些都是你帶來的!
停淵一開始的拒絕抗拒,不過是為了讓你相信後面的歸順罷了,有句話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總讓人覺得不真實,所以,你不是相對來說,對他信任了很多麼?」
「你……」七皇子瞪大了眼睛,「你們所有一切都是假的,還有那個丫……」
話還沒有說完,一把匕首便穿了他的膛。
拾葉的臉從他後慢慢地了出來,「你說的沒錯,我的死,當然是假的,蠢貨!」
七皇子瞪著一雙眼睛倒在了甲板上,拾葉一利落的勁裝出現在了喬玉言面前。
直到很久以後,喬玉言都不會忘記當時的場景,當時心裡只有一個覺,這一輩子,拾葉再也不用為了而死。
而拾葉也選擇放下手裡的劍,安安心心地當一名普通人,以至於後來他拿著撥火追著程風的孩子打的時候,那孩子都不相信他娘曾經武功高強。
只會轉跑到喬玉言的小院子,大喊著「姨姨救命」,而平兒會在這個時候,朝他扔過去一把戒尺,要求他不要打擾了自己教授溫家弟弟讀書。
一派老的模樣,然而在看到溫家大姑娘走出來的時候,又立刻紅了臉,「我,我去品蘭姑姑家去給你拿花樣子。」
品蘭便「噗嗤」一笑,「用不著你小子去拿,我給嫣兒拿過來了。」
喬玉言正坐在明亮的窗下,和香姐對坐著看酒樓的賬單,雖然盈利不多,但是也夠他們過個好年。
香姐便總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你們家出了大頭,反倒讓我們家當東家。」
喬玉言笑著道:「這不一樣,停淵到底是書院的先生,若是人知道了,要壞他名聲的,橫豎眼下也就我和品蘭拾葉跟你一起管事兒。」
正說著,品蘭也走了進來,「瞧瞧我說什麼!七夕是鐵定坐不住的,那婆婆前段時間過世了,這便鬧著要來咱們這裡呢!正好三姑娘這段時間想來這邊玩玩,就打算和三姑娘結伴一道來。」
喬玉言聞言接過了手裡的信,也笑著道:「這丫頭!都三個孩子的娘了,還這般不著調,這舉家搬遷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還有玉容也是,眼看著這兩年正是要立儲的時候,趙靖海正忙著,哪裡有空陪下江南。」
「說起分來,我和拾葉都未必如七夕和你,心裡如何想的,你還不知道?」
他們說著私事的時候,香姐就已經避了出去,品蘭便坐在了對面,「橫豎溫侯爺和侯夫人早在打倭寇的戰爭中故了,連聖上都參加了葬禮,又過去了這麼多年,宮裡頭也有了幾個皇子,有什麼不好來的?」
喬玉言便手點了一下的腦袋,「分明是你想湊熱鬧!」
正說著,外頭平兒忽然畢恭畢敬地喊了一句,「先生!」
喬玉言便拋下品蘭迎了出去,走到門口,便看到一位著青衫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明明十年過去了,看他看上去還是那般芝蘭玉樹,站在門口,白牆黛瓦下,好似潑墨畫里的寫意人。
他一抬眼,便撞上了屋門口子的眼,當即便笑著將右手上的東西提了提,「你吃的糖糕。」
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哄而笑地跑開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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