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不傻。
李澈貴為一國太子,先是編排了個莫須有的玉鐲失竊,然後又派人將接到太子府,如此大費周章,自然不會是為了跟講葷段子。
他當著眾人的面,用了用過的茶盞,莫說是在古代,即便是在現代,也是極其親昵的作。
可待眾人退下之後,他言語之間,只有戲謔並無親昵,自然也不可能因為那一擼,就被擼出了來。
唯一的可能,便是於他而言,有著可利用之。
秦婠自認為,已經擺正了姿態,可沒想到,李澈聽完之後,非但沒有因為的識時務而高興,反而輕笑了一聲,看著道:「秦姑娘以為,孤能有什麼忙需要你幫?」
他的笑依舊和煦,可聽在秦婠耳中卻是滿滿的譏諷。
秦婠心頭火起,這話比指著鼻子說,不要臉、不自量力還要可惡。
看著李澈,學著他的模樣,擺出了一副淡淡的笑容來:「殿下說笑了,臣說的是臣的手,能為殿下所用,實屬它的福分。」
說完這話,還出自己的右手來,不僅明晃晃的出了手腕的玉鐲,還翻來覆去的欣賞了下自己的手,一副『你真有福』的模樣。
瞧著的模樣,李澈收了面上的笑,眸微凝,冷聲道:「你這是在挑釁孤?」
李澈乃是大胤國的太子,掌握著生殺大權,秦婠也不是老壽星上吊,活膩了,見他真的了怒,當即收了手,低眉垂眸恭聲道:「臣不敢。」
「不敢?」李翰看著的模樣,冷哼:「孤看你敢的很!眾目睽睽之下對孤下藥,后又支開孤的侍,對孤行那般之事,你若不敢,全京城的貴怕是沒有一個敢了!」
所謂天子一怒,伏百萬。
即便是秦婠,也到了獨屬於上位者的威,敢確信,若再挑釁一句,李澈只怕會砍了的手,將玉鐲取下,好圓了他的謊言。
該慫就得慫,秦婠看的很明白。
立刻站起來,乖乖跪在了李澈面前,垂眸不語。
李澈冷冷的看著跪在自己腳下,冷笑一聲:「孤還以為你是個有骨氣的,卻想不到也不過如此。」
「殿下說笑了。」
秦婠垂眸看著自己的擺,淡淡道:「臣不過一介子,既無滿傲氣,亦無錚錚鐵骨,骨氣這種東西,在臣上是不存在的。」
李澈已維持不了先前那和煦的模樣,冷冷的看著道:「孤是不是還得誇你一句,識時務者為俊傑?」
「臣不敢。」
秦婠抬起頭來,迎上李澈冷冽的目,懇聲道:「臣玷污了殿下的玉,自知罪無可恕,可殿下既然沒有當場發作,便已是饒了臣一命,臣無旁,名聲亦是不佳,就連這侯府嫡的份也是岌岌可危。」
「臣思來想去,確實沒有值得殿下費心之,唯有銜草結環,來世再報殿下寬恕之恩。」
秦婠姿態放的極低,說完最後一句之後,深深朝李澈拜了下去。
李澈被給氣笑了,看著伏地不起的模樣,冷笑著道:「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孤說沒有需要你相助之,你便言來世再報,你這是藉著孤的話,來堵孤的?」
秦婠靜靜的伏在地上:「臣愚鈍,還殿下明示。」
李澈看著的模樣,猛然站起,在涼亭中來回踱步,他每看腳下之人一眼,氣惱便更甚一分。
平日裏他維持著溫和恭良的親善模樣,久而久之也鮮有大肝火之時。
可偏偏……
可偏偏眼前這個子,連著兩日讓他大肝火,卻又發作不得,一口怒氣梗在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你說愚鈍,可偏偏聰慧的很,他連一句話都沒說,便知道他尋來,定然是有事要吩咐。
但你若說聰慧,又蠢得像個榆木疙瘩,不管昨日之事是如何發生的,他與已然是那般關係,若像父皇宮中那些子一般,溫婉些示個好,他也可半哄半騙著讓把事做了。
可倒好,無視他飲下茶盞的舉,一言一行著疏離,好似有一錚錚鐵骨,可偏偏又慫到不行。
前一刻他已經惱到要放棄這顆棋子,砍了的手,圓了那玉鐲的說法,下一刻,就乾脆利落的跪地求饒。
前半句說的甚是耳,他都準備把這顆廢棋撿起來了,後半句,卻又用他的話來堵他,說什麼來世再報。
像是一個跳蚤,在他的底線上來回蹦躂,不斷的挑戰著他的忍耐。
秦婠看著一雙青的靴子來面前來回晃,便知道,自己是將這人氣的狠了。
的本意其實並非如此,可活了兩輩子,這還是第一次被到跪地求饒的地步,那些話就好像自己有了主意一般,從裏蹦了出去。
秦婠實在不敢將眼前這人徹底得罪,只得又緩緩抬起頭來,擺出一副無辜又懵懂的模樣,眨了眨眼睛,聲道:「殿下,臣愚鈍恐不能領會殿下深意,還殿下明示。」
「閉!」
李澈冷眼看著:「你現在才擺出這番姿態來,晚了!」
秦婠眨了眨眼,瞬間就悟了,難怪他上來拿著用的茶盞飲了茶,原來竟是這個意思。
請原諒是個母胎solo,而他又是一副高高在上施捨的模樣,除了一開始的舉有些曖昧之外,無論是言辭還是舉止,都再無半點的風花雪月的意思。
哦,或許是有的,只可惜那句手有縛之力和天生異稟,被用一句『殿下亦是』給懟了回去。
他和之間,似乎是,一個不得要領,一個臉皮厚於常人,完全GET不到對方的點,這才一句頂一句,到了眼下的局面。
想到這裏,秦婠實在沒忍住,了一個笑容來,雖然很快又掩了下去,卻還是被李澈看了個正著。
早在先前那番話說出口后,李澈就後悔了。
他是被氣昏了頭,一時不查竟說了心裏話,說完之後,便立刻知道不好,依著這子的聰慧,定然能明白他的意思。
果不其然,他看到笑了。
李澈額頭青筋直跳,看著冷聲道:「不許笑!」
「咳咳!」秦婠竭力控制好表,認真的看著他:「是,臣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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