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架搖搖晃晃，上面整齊羅列的書稀稀疏疏地掉落在了地上，明亮的線過琉璃窗照進來，將形的飛塵照得原形畢。

窗外一個人都沒有，也沒有任何人來窺伺他們，打擾他們。

好像很久以來，都沒有這般瘋狂過了。齒間的熱度越來越大，烘地林青薇清醒的腦仁混沌如漿糊。兩人什麼都顧不上，蕭晏只管扶著的頭，用力地加深這個吻，極力地掠奪口中的芬芳和甜。

林青薇仰著下回應，不知不覺地踮了踮腳，雙手嫵地勾在蕭晏的肩頸上，藏書閣里十分安靜，安靜得只剩下兩人的呼吸死死糾纏。

約是蕭晏傾上來的力道有些沒掌控好，亦或是這書架已擱置年久，搖搖晃晃之後，竟往後倒了下去。

哐地一聲。滿地都是黃頁古籍。

蕭晏反應頗快，順手攔著林青薇的腰，幾個折旋轉，便輕易地把林青薇帶離，轉而在了牆壁鑲嵌著的琉璃窗上。

林青薇怔了怔，依稀看見蕭晏的廓迎著，線鍍亮他的臉，落進他細長的眸里。從來沒有見過這般風華滿的男人，在這樣的線下，眼裡的年深淺不一地暈開，似乎看得見他瞳仁里的地壑山巒，像瑰寶一樣人深陷。那皮被照得有兩分明，多了兩分不沾煙火的味道。

蕭晏懲罰地咬了咬林青薇的，讓不專心，嗓音低沉迷人道：「好看？」

林青薇心跳如戰鼓，愈加熱地迎了上去，手捧住他的臉，主纏吻，含糊道：「我男人，好看。」

到後來，蕭晏越來越繃，他的吻從林青薇的下溢出，順著纖細瑩白的脖子往下，微微蹭開林青薇的襟，埋頭在頸窩裡，在鎖骨上留下一道道吻痕，反反覆復、流連忘返，卻再沒有往下繼續。

林青薇呼吸有些凌，口起伏得厲害，渾都漫起一奇妙的熱。蕭晏死死將扣在自己懷中，手抱著蕭晏的頭，手指裡流瀉的是他的長發。

兩人平息了很久。蕭晏的氣息也終於慢慢地平穩了下來，只是梆梆的，始終不如之前那般放鬆。

蕭晏是個能忍的，這種事還能懸崖勒馬，得多強大的意志力。

林青薇呵著氣，親著他的頭，又紅又中，呵出的白氣氤氳。臉上綻開了笑，道：「難麼？」

蕭晏道：「緩一緩便好。現在不能，等你子好些了來。」

林青薇手指著他的襟，緩緩道：「你很快就是皇帝了，好像我們也從未討論過後宮妃嬪的事，現在來討論也不太晚是不是？雖說皇帝歷來是有三宮六院的，遇到這種事本不需忍，但往後你要是敢往後宮裡納一個妃子，後果很嚴重。」本來不喜歡這個牢籠，但是喜歡蕭晏，只要有蕭晏在的地方，就算是牢籠，也能活出自在。在他耳邊道，「同甘共苦，我都可以陪著你，哪怕你是歷史上最窮困潦倒的皇帝。但不論什麼況下，我都不允許其他任何一個人來分你。如果那樣，我會讓你再也會不到當男人的快的，然後徹底消失，讓你永生永世都再也找不到。」

蕭晏的手臂收，好似怕下一刻就要走似的。他吮著林青薇的耳珠道：「除了皇后，我對其他人沒有興趣。蕭晏不才，大不了當個困難點的皇帝，也不會為國為政多納一個嬪妃而委屈了皇后。蕭晏在此立誓，此生獨皇后一人，永不再納娶，有違此誓不得善終。」他久久抱著懷中人不肯撒手，「那後宮這件事，算是談妥了嗎？」

林青薇低低笑道：「還好你比較自覺。」

林青薇轉往窗外看去，蕭晏從背後摟著。琉璃窗外很模糊，看不見庭院風景，從外面也看不進來。林青薇呵氣在窗子上，顯得外面白茫茫一片如一場大霧一樣，更加朦朧了。

相依偎了一會兒，兩人還得收拾好藏書閣。把書架扶起來，地上散落的書都歸回原位。只是一番作后，線仍舊灰塵在飛揚跳躍，好似在訴說闊別已久的重逢。

因為有著回憶，林青薇對這個藏書閣很喜歡。後來蕭晏命人把這個藏書閣原封不地搬去了長衍宮，在牆壁里鉗上琉璃窗，裡面的擺設還和這裡一模一樣。

後宮人把蕭瑾寢宮裡的事原原本本地回稟給了蕭晏。蕭瑾的死訊不用瞞，而且還要昭告天下，是太后是非分明，深知其罪孽深重，最後毅然選擇了大義滅親。

蕭晏還是依照禮制，理蕭瑾的後事，並擇日和追封的順貞皇后一起葬皇陵。

這件事理得十分圓滿。如若帝後生前鶼鰈深，死後皇陵也可合葬。但林青薇沒讓順貞皇后與皇帝合葬，而是皇后陵與皇帝陵完全分開，並遙遙不相。

順貞皇後生前已遭諸多罪孽，林青薇不希死後還和蕭瑾糾纏不清。此生遇到蕭瑾，是不幸，想必自己也不想再和蕭瑾有任何瓜葛了吧。

按照以往慣例，皇帝死後需得有多則數百則數十的後宮妃嬪們陪葬，那將是毫無人道的不見卻殘忍的殺戮。

而這次皇帝葬，無一活人殉葬。並且以此傳承下去為慣例。大夏帝王駕崩后，後人不得以活人殉葬。

蕭晏對蕭瑾喪事的理辦法，得到大夏百姓們的口口相傳。道是新皇仁義，得起大恩亦放得下大怨，如此襟為一國之君才當之無愧。將來大夏有了新皇的治理，一定會越來越繁榮。

實際上林青薇不希世人對蕭晏歌功頌德，只要他做到問心無愧、不被世人所詬病就足夠了。當一個完的皇帝，是很累的，也一定很短命。

葬這一天，沒有浩大的聲勢，也沒有誰為這場喪事生出發自心的悲痛和難過，除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