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文蘇從聽見,當年的事是你糊塗的時候,心裏就咯噔了一下。雖然羅鴻福也沒說是怎麽個糊塗,但糊塗總不是一個好詞語,更何況又是他崇拜的人,到底什麽樣的事,才能稱得上是糊塗?
可是羅鴻福卻不願意再將事說的明白,隻是又道:“大概是天意,無塵穀已經好多年沒來外人了,而這次來的,是幾個厲害角,他們在查當年的事,他們好像……什麽都能看見一樣,我怕他們再多想一想,就會查出端倪來。”
又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景若曦心裏約有些不安,總覺得這詞兒非常耳,好像以前在哪裏一定是聽過的。
就在使勁兒回憶的時候,羅鴻福的沉默結束:“不過好在,如今唯一的知者隻有我,老爺,你放心,我是什麽也不會說的,我不會讓你死後還不得安寧,我會帶著……”
景若曦心裏一跳,頓時明白,使勁兒拽了葉長安一把,做了個手勢。
好在他們在羅鴻福來之前,就已經商討過一可能發生的各種況,其中包括在羅鴻福在場的況下,他們怎麽不發出聲音不被發現的通,就一些最可能出現的況,簡單的定了幾個手勢。
比如說,阻止。
無論羅鴻福在做什麽,隻要景若曦做出這個反應,就不再躲藏,葉長安第一時間衝上去阻止。
羅鴻福全不知後三雙眼睛虎視眈眈,他喝了點酒有點暈暈乎乎,自顧自的說著,說著,然後一邊說,一邊從袖子裏出了一把匕.首。
匕.首不是什麽名刃,但是磨得很鋒利,他握著匕.首,繼續說話:“我會帶著這……”
就在這時,後有一陣風吹過,羅鴻福突然覺得一僵,竟然不了了,拿著匕.首的手就這麽舉著,樣子大概有點傻。
葉長安從他後走了出來,還有景若曦和步文蘇。
羅鴻福愣了愣,酒意瞬間醒了一大半:“是你們,二公子,你們幹什麽?”
“羅叔,應該是我問你要幹什麽才對。”步文蘇看了看羅鴻福手裏的刀,那刀的刀尖是對著他自己的:“你這是要幹什麽,有什麽想不開的事?”
羅鴻福今夜不是來拜祭步碾,而是來自殺的。
羅鴻福臉上一陣白一陣黑,知道自己大意了,但是也不知道步文蘇他們是什麽時候來的,他說的話,他們聽到了多。然後用被酒麻痹了一點的腦子使勁兒的想剛才自己絮絮叨叨的說了什麽。
到底有沒有說什麽不能人聽見的話。
想了一,羅鴻福暗暗的鬆了口氣,那在他心裏太多年,因為太重,已經了最深潛意識裏的不可說,所以即便是在無人放鬆的時候,也沒有說出來。
“二公子。”羅鴻福垂下眸來:“你別管我了。我這年紀,也該去陪老爺了。”
忠心殉主,這被人知道了也不是什麽大事,雖然難免有人會說他糊塗,但這是自己的選擇,旁人也管不著。
景若曦也走到了羅鴻福麵前,還蹲了下來,和他平視。
“羅叔。”景若曦道:“你要不要去陪老穀主,這是你的自由。但是你難道不覺得,在去陪老穀主之前,應該把那些陳年舊事都代一下麽?不清算一下前事,難道不怕死了也不得安息。”
羅鴻福立刻抬頭看向景若曦:“代什麽,有什麽要代的?”
他心裏那個恨,一個外人,為什麽要手管無塵穀的事,就算是步文蘇拜托的,也不必那麽盡心,連挖墳這樣的手段都用上,到底對有什麽好。
“代一下,到底老穀主做了什麽。”景若曦道:“程念錦的墳塋就在你隔壁十米不到,清白純潔的一個魂魄,純粹的不能再純粹。孩子沒有罪孽,有罪孽的,是你邊這個。”
羅鴻福的心狠狠的跳了幾下,果不其然,他聽見景若曦毫不遮掩的道。
“當年的案,殺人的不止是穀主夫人,還有老穀主吧。”
這不僅僅是羅鴻福心裏的魔,也是步文蘇心裏的坎,隻有景若曦這樣一個局外人,才能輕輕鬆鬆的說出來。
羅鴻福的表有一瞬間的扭曲,他隨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可再想掩飾已經來不及了。景若曦的表說明了一切,他剛才一瞬間的失態,幾乎就是承認了。
但這失神隻是一瞬間沒反應過來,羅鴻福立刻就道:“你胡說什麽,老爺是無塵穀這麽多年來最好的穀主,一心為鄉親做事。他和老夫人非常好,那孩子又是他的外孫,你瘋了,你在瞎說什麽?”
“是啊,按理不應該啊,所以為什麽呢?”景若曦也奇怪:“匪夷所思的事,一定有一個匪夷所思的理由,羅叔,你什麽都知道,都到了這一步了,不如你說出來,讓我們也明明白白的。然後咱們在商量下一步該怎麽辦,反正老穀主已經死了,無論罪惡滔天,也不可能被人挖出來鞭對吧。”
若非是被點住了道不能,羅鴻福一定跳起來咬死景若曦,鞭兩個字,竟然敢說出來。
“羅叔,你就說吧。”步文蘇此時也冷靜了一點:“就像是葉夫人說的,不管是什麽事,如今父親母親都已經不在,我隻求一個明白安心罷了。也不是非要將陳年舊事昭告天下。”
已經塵埃落定的事,再昭告天下也未必有好。步文蘇覺得若真的步碾是兇手,他也能忍,頂多是在兩位婆婆的牌位前多磕幾個頭,替父親求們的原諒。
其他的,又能怎麽樣,難道真的讓憤怒的鄉親把步碾的墳給挖開,將骨拖出來麽?
步文蘇的表有點苦,死了的人無論做過什麽都已經解,痛苦的,隻有活著的人罷了。
但羅鴻福既然能將一個保守這麽多年不一一毫,可見其忠心和嚴,又豈是這三兩句話就能撬得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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