窖裏存著，慢慢賣。

每次賣個十幾文。

“明兒我就去借輛車，跟二虎去鎮上的時候捎過去。”衛大牛道。

衛寒舟咀嚼完裏的東西，慢條斯理地說：“大哥，不必如此麻煩，鎮上會有人來取蘋果。”

衛老三上午就知道了，笑嗬嗬地說：“對，老三都聯係好了，不必麻煩你兄弟倆。”

“那咱們隻負責摘就行了？”衛二虎笑著問。

蘋果那麽重，兩個人借個板車也不輕鬆。

接著，衛寒舟又說：“這次隻賣摘下來的這幾筐蘋果，剩下的不急。”

“啊？老三，你有什麽想法？”李氏驚訝地問。上午兒子沒跟說，以為全都賣給了鎮上。

衛寒舟說：“等過幾日我去縣裏問問，若能賣得更高，自然是賣給縣裏。”

柳棠溪低頭飯，心裏悄悄給衛寒舟豎了個大拇指。

正在心裏誇著衛寒舟呢，隻聽衛寒舟又說了一句：“隻不過，蘋果的味道得跟現在的一般好才能賣上價去。”

柳棠溪笑了，心想，這還不容易嗎，明日去山上把蘋果樹都一遍不就是了。

正想著呢，隻覺一道視線看了過來。

柳棠溪抬眸看了回去，隻見衛寒舟淡淡地瞥了一眼，眼神中無波無瀾。

柳棠溪卻是心裏咯噔一下。

難道，衛寒舟真的發現了？

“應該沒問題，今日我跟你娘還有伯生他們幾個小的又挑了幾個青一些的嚐了嚐，都很甜。”衛老三說道。

衛老三不明就裏，以為兒子在為蘋果的味道擔憂。

“是啊，爹說得對，我吃的也都是好吃的。”柳棠溪連忙了一句。

之所以了一句，是因為衛寒舟的視線實在是太過擾人。

“我昨兒晚上吃了一個也好吃。”李氏也接了一句。

“嗯，想必剩下的也都是好吃的。”柳棠溪回道。

聽到這話，衛寒舟的視線消失了。

柳棠溪鬆了一口氣。

這件事引發了衛老三的慨：“說來也是奇怪，今年的蘋果味道真的是獨特，也不知是何原因。爹活了一輩子也沒聽說過蘋果種上幾年味道就能改變到如此地步的。”

柳棠溪剛剛放鬆的心又提了起來。

隻聽衛寒舟道：“太、水、土地都會影響蘋果的味道。許是今年太足了一些，又許是山上流下來的溪水跟從前不同了。”

衛老三點了點頭，說：“嗯，也不是沒可能。那山上的溪水源頭到底在哪裏，還真沒人知道。”

“你個老頭子，想那麽多做什麽。蘋果好吃不就行了，管它是為什麽。”李氏說道。

李氏想法很簡單，蘋果好吃就能多賺錢，多賺錢就是好事。

“就像你的病一樣，縣裏的大夫都說你快不行了，讓咱們準備後事，結果老三娶了媳婦兒，你這病還不是轉眼就好了。你的藥又沒變，那你說你為啥好了？”李氏說道，“這不就跟蘋果突然變甜了一樣麽。”

衛老三怔了一下，突然大笑起來，說：“老婆子說得對，想那麽多做什麽，總之咱們家今年順了很多。”

“可不是麽，自從三弟妹來了咱們家，一切都好起來了呢。”張氏說道。

如今柳棠溪教兒刺繡，又教兒讀書，很是激，自然說的好話。

周氏也是如此，順著張氏的話誇了柳棠溪兩句。

一開始聽到這些話時，柳棠溪還開心的。畢竟，當個有福氣的人，總比當個喪門星好吧？隻是，見家裏所有人的目都看向了，開始有些不自在了。

“嫂嫂們這是說得哪裏話，都是爹娘行善積德，老天給的福報。”柳棠溪把事扯到了衛老三夫婦上。

衛寒舟也接了過去，說：“的確，好人有好報，爹娘做了一輩子好事，從不與人為惡，這才落下了福報。”

好話誰都聽，李氏和衛老三笑得見牙不見眼。

衛老三最後總結：“所以，以後大家出門在外要多做善事，千萬別做讓人瞧不起的事兒。”

“是，爹說得對。”

最後，衛老三看著衛寒舟，說：“尤其是你，老三，你如今是秀才了，以後萬一還能有更高的就，得多為百姓做事，別學那些考了功名就收斂錢財欺百姓的人。”

這話卻是話裏有話了。

柳棠溪頓時對衛老三的評價高了一層。

有衛老三天天在衛寒舟耳邊嘮叨著，作為孝子的衛寒舟想變壞也難啊。

“是，兒子記住了。”衛寒舟站起來，鄭重地說道。

柳棠溪看著衛寒舟認真的模樣，覺他這個樣子真的是跟書裏描寫的他相差甚遠。似乎，此刻活生生站在麵前的衛寒舟不再是書中的那個紙片人了。,,

第26章葡萄

第二天早上起床後柳棠溪就去做飯了。

做完飯,見衛寒舟還沒回來，聽到李氏說讓伯生去山上衛寒舟,想著縈繞在心頭的那件事，便主請纓，出門去了。

到了山上之後,柳棠溪先去了果園。那日過哪棵樹自己也不記得了，索就按照順序,一棵一棵了過去。一邊,一邊真誠地嘀咕：“一定要好吃,一定要好吃啊。”

完之後,柳棠溪抬頭看著樹上掛著的紅通通的蘋果，終於鬆了一口氣，臉上出來大大的笑容。

盯著蘋果看了一會兒，想到還沒找到衛寒舟，便轉準備去尋他。

然而，剛轉,就發現衛寒舟不知從何時起就站在了他的後。

瞧著麵前眼神深邃無波的衛寒舟,柳棠溪嚇了一跳，臉上出來驚懼的神。

這是第一次跟伯生和扶搖有同樣的想法，覺得衛寒舟是個可怕的人。

也不知道剛剛衛寒舟有沒有看到奇怪的舉,聽到說的奇怪的話。

“你……你幹嘛？”柳棠溪衝著衛寒舟問道。

相較於柳棠溪的心虛忐忑，衛寒舟則顯得很是平靜，隻見他一臉從容，問：“娘子這是在做什麽？”

柳棠溪抿了抿,說：“我……我這是……這是……”

支支吾吾了幾個字後，見衛寒舟始終是一副淡然的模樣，柳棠溪漸漸緩過神來。就算衛寒舟瞧見奇怪的舉又如何？又沒做什麽錯事，且，這事兒即便是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當真。

想著想著，柳棠溪的臉逐漸恢複自然。

“我當然是來找相公你的呀~”柳棠溪臉上堆滿了笑容。

“哦，是嗎？”衛寒舟語氣極輕地問。

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柳棠溪笑著說：“當然是，娘剛剛讓我來找相公，怕相公書看得太認真忘記了吃飯。走到半路，我看到了蘋果園，想著相公會不會在這裏，就過來瞧了瞧。果然，相公真的在這裏。相公，你耽擱太久的時間了，咱們快回去吧，飯要涼了，娘要不高興了。”

瞧著柳棠溪倒打一耙的樣子，衛寒舟抿了抿，深深地看了一眼，沒說話，朝著山下走去。

在路過最邊上的一棵蘋果樹時，衛寒舟手從上麵摘了一個又小又青的蘋果，了，吃了一口。

柳棠溪本來忐忑的，在為剛剛的事到糾結，見衛寒舟在吃蘋果，立馬忘了自己煩惱什麽，快步走了過去。

“好吃嗎？”柳棠溪一臉期待地問道。

衛寒舟深深地看了一眼，說：“好吃。”

頓時，柳棠溪臉上出來笑容，眼睛彎彎的。

瞧著這個笑容，衛寒舟微微一怔，很快調轉了視線，淡定地朝著山下走去。

走到家後，李氏見他們終於回來了，隨口問了一句：“怎麽這麽慢？”

柳棠溪微微有些心虛，想像剛剛一樣把這事兒推給衛寒舟，但又有些說不出口，正遲疑間，衛寒舟開口了。

“嗯，兒子看書忘了時辰，多虧娘讓娘子把我了回來。”

柳棠溪挑了挑眉，看向了一旁一本正經解釋的衛寒舟。

李氏聽後，看了柳棠溪一眼，笑著說：“是你媳婦兒主你回來的，心疼你，怕你著了。”~思~兔~網~

衛寒舟轉頭看向了柳棠溪。

柳棠溪沒料到李氏會這麽說，眼裏盡是茫然。

“多謝娘子。”衛寒舟道謝。

柳棠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相公客氣了。”

李氏笑著看著兒子和兒媳，說：“好了，去洗洗手吃飯吧。”

“好的，娘，這就來。”

如今糧食已經收了，地裏的活兒不多了，衛大牛和衛二虎一大早就去鎮上打零工。

地裏的活兒就給了李氏和張氏，吃過飯後，二人便去了地裏。

柳棠溪則是在家教三個小孩子識字。

原本這時候應該教扶搖和舒蘭繡花的，但柳棠溪覺得上午的神頭比較好，用來繡花太過浪費了，不如用來讀書。

對此，周氏原本有些不高興，覺得姑娘家識字耽擱繡花，但卻被衛二虎說服了。

“你沒出過門，不知道不識字的難。我跟大哥跟著寒舟識過一些字，這才在鎮上能找個好的活計，每次能比旁人多個兩三文。而且，我聽說縣城裏的大戶人家家的姑娘也是識字的。咱們扶搖要是能識字，可比會繡花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