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打算來看我爺爺的嗎？」

林曉點點頭。

當年的誤會，他需要和塞爾教授說明，這也是他這次來法國的目的之一。

「我也不知道爺爺現在是否能見你，爺爺他因為過於年邁，雖然沒有患有什麼重病，但平日裏基本上都沒有太多的力。」讓·詹姆斯·塞爾站起道：「我們先去看一看吧，你和我一起來就好。」

林曉點點頭，而後便和他來到了樓上。

很快，進了其中的一個臥室。

只見一個面容枯瘦，臉疲憊的老人靠在床上，戴著一副老花鏡，然後手上還拿著一個放大鏡，正在看著手上的一本東西。

看起來是一本論文。

如果林曉上去看一眼的話，就會發現這論文就是他關於黎曼猜想的證明。

「爺爺，你醒來了？」

讓-詹姆斯·塞爾見到這一幕，便迅速走上前問道。

「嗯，剛剛醒來，琪亞那丫頭喊誰來了，是有客人嗎？」塞爾教授放下了手中的論文，轉過頭看去。

讓-詹姆斯·塞爾笑著給林曉讓過了位，說道：「您瞧瞧，是誰來了。」

塞爾教授一愣，看向了站在後面的林曉，然後臉上就出了激之。

「林……是林嗎？你來了？」

林曉走上前，「老師，是我。」

門口，讓-詹姆斯·塞爾見到這一幕，心中微微一嘆，他已經多久沒有見到自己的爺爺如此激了？

有心提醒一下爺爺放平心態，免得影響，不過看到眼前這一幕，最後還是算了，離開了這間臥室，然後關上了門。

而床上，塞爾教授見到林曉走近，便睜大了眼睛，看清了他的臉，確認這就是林曉后，總算出了欣的笑容。

「你啊，還知道來見我啊。」

林曉笑了笑，「如今出國安全了，我自然也就出來了。」

塞爾嘆了口氣，「這些年，你應該過得很辛苦吧？」

林曉沉默片刻，隨後道：「倒也不是那麼辛苦，更何況也都是值得的。」

塞爾笑了笑，「確實是值得的，你一個人就讓你的國家完了如此巨大的崛起，本來以為這種事最多也就發生在古代的那種時代，卻不想，你一個人也做到了啊。」

「或許也是……上天眷顧吧。」林曉說道，他的系統，算不算上天眷顧呢？

如果賜予他系統的來自於一個科技水平空前發達的文明，那麼他被選中得到這個系統的命運，是否又算是一種眷顧？

還是冥冥中，又有什麼東西決定了這一切？

這個問題很快被他拋去，然後重新看向塞爾教授，說道：「老師，我其實來，也是想問您一個問題。」….「哦？什麼問題？當然，還是當年的那句話，如果是數學問題的話，我是教不了你了，我最多，也只是能夠給你提供一點人生上的參考。」

林曉笑了笑：「沒有這麼深遠，我只是想問，您是否還在怪我當年沒有給你回信？」

塞爾聽到這個問題就是一愣，隨後便不由失笑道：「你莫非說的是當初我過百歲生日宴的事？」

「是的。」

塞爾搖搖頭，「那件事我早已經忘了，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能夠一直生氣不？」

聽到如此的回答，林曉的臉上也就出了笑意，「如此就好……不管如何，讓老師生學生的氣，也是我的錯，而其實，當年我沒有回信，是因為……」

「好啦好啦，就不用說當年的那些事了，難道你過來，只是想要問我生不生氣？你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可就真的生氣了。」

林曉無奈道：「好吧，那我就不說了。」

塞爾搖搖頭，然後撐起自己，「來，扶我一下，到窗子邊上去。」

林曉點頭，隨後便扶起塞爾，離開了床鋪，前往窗子邊。

走之間，他也能夠通過服擺時的廓，看到塞爾教授那無比瘦削的彷彿只是皮包骨的。

那是生命在流逝。

林曉不由得又生出了上午時的思考，人的壽命終究有限嗎？

來到了窗子邊，看著外面的景，七月份的黎，也充滿著一番生機。

塞爾指著窗外庭院中的一棵花楸樹，說道：「這棵樹是我在喬西安離去的那年親手種下，而今也如此的枝繁葉茂了。」

「哦，喬西安是我的妻子，是一名化學家，可惜已經離去二十六年了，要是現在還在，也認識你的話，肯定會很高興的。」

林曉微微點頭：「肯定會的。」

兩人都靜靜地看著窗外，片刻后，塞爾再度開口。

「林，你覺得真正的自由是什麼？」

「真正的自由？」林曉看向了天上：「直到我們的科技能夠將我們送往這個宇宙的每一個角落，我們的每一個想法和意志都能夠因為科學技的發展而得到實現，這就是我認為的自由。」

「嗯，很富有理想化，也很符合你。」塞爾微微頷首，「不過我們需要追求當下的自由，你所說的自由太過遙遠，至，咱們這代人是看不見了，不是嗎？」

「就像那隻鳥。」塞爾指了指那棵茂盛的花楸樹樹枝上的鳥，說道：「幾十年前，這裏沒有這棵樹，所以鳥兒只能落在其他的地方，你說，如今的它們，算不算是比之前要自由一些？」

「倒是也不算。」林曉搖搖頭：「因為這棵樹也擋住了他們。」

「是的，所以科學技發展的再快，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也會讓咱們失去另外一部分的自由。」

塞爾微微頷首：「所以，你對自由的定義，還可以更進一步。」….「最重要的是，讓你自己的心自由。」

「你的心中想到什麼，就嘗試著去做吧，我大概很快就要去天堂，見我的喬西安了，而你還有大把的時間，讓你更加自由一些。」

林曉沉思起來，隨後點頭：「我知道了。」

「嗯。」塞爾點點頭。

林曉又道：「不過，老師，你也要保持好心，天堂雖好，人間也值得停留。」

塞爾一笑：「我知道我的況，能夠活到終老而死，我已經比絕大多數人都要滿足了。」

「當然，作為一名數學家，更讓我滿足的是，我還能夠見證黎曼猜想的解決。」

他轉頭看向林曉，笑著說道：「所以，我已經很期待兩個周后的那一天了。」

林曉也微微一笑，「保證不會讓您失。」

「嗯。」

……

兩個周很快過去了。

國際數學家大會也迎來了最後一天。

同時也是最重要的一天。

黎曼猜想證明的學報告會，於今天正式到來。

黎政府也十分的重視這場學報告，專門安排了一個足夠大的會議室，來讓更多人能夠參與到這場世紀的學報告會中。

而來自世界的各大，也都蜂擁而至。

這場報告會，將進行全球直播。

而的人，也已經達到了上百萬，這對於一個數學專業報告會來說，堪稱是空前絕後。

這也是黎曼猜想，這個當今數學界最重要的問題，應有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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