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條路，就像你說的，朕將你收後宮，跟朕的那些妃嬪在一起，但你會背負天下的罵名。」

「第二條路，朕給你自由，你可以任意馳騁天地，如果你想，朕可以賞你一些田畝，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做一個平常遠離世俗紛爭的子！」

陸羽的話口…

伏壽笑了，「那陛下給我的第三個選擇呢？」

陸羽一驚，「你怎麼知道有第三個？」

伏壽回答：「如果是第二種，那陛下沒有必要親自見我，如果是第一種，陛下還有許多大事兒要做，不會在剛剛繼位后，就奪禪讓之君的皇后，自損民…這不符合陛下攻心的手段，所以，妾斗膽問陛下，第三個選擇是什麼？」

伏壽的聰慧讓陸羽吃驚，更讓他爽然笑出聲來，「如此妙人，如此一席話，倒是讓朕有些捨不得了，或許，朕真敢糊塗一次，哪怕自損民也要將你納後宮。」

伏壽輕輕笑著搖頭，「這些年，陛下從沒有做過糊塗的事兒，也沒有下過胡塗的棋，若是陛下想要的是我的子，那隻需陛下一句話，一個暗示足以，何須如此麻煩？可若陛下要的是我的份，那還真是一步糊塗棋呢！」

伏壽的話音落下，陸羽向前邁步，他招呼伏壽走到了德殿的窗戶前。

「來，看看朕的天下！」

伏壽慢慢走上前，站在陸羽的邊，窗外的勁風吹拂著的頭髮，夜中壯闊的山河讓也輕輕的吸了一口氣。

伏壽嘆，「這是大魏的天下，陛下是要臣妾為大魏做些什麼？」

陸羽淡笑，「朕要是說出來，豈不是大煞風景了，如此時候，不妨你猜猜，猜中了，朕保你，保你的家門一世榮華！」

伏壽沉著想，「我不過是前朝皇后，雖參與過一些政務，卻無法在前朝為陛下分憂，陛下要保我家門的榮華，那一定是看中了我的什麼，難道是我在後宮中耳渲目染，打探報的能力？」

陸羽鼓勵地著伏壽，伏壽接著道，「原來真的是報能力…陛下有校事府，按理說是能夠打探到許多報，可這些報中於王侯是足夠了，但於天下卻是遠遠不夠，何況…如今新舊兩朝替，那些公卿百心裡頭到底作何想？這些…陛下想知道，

卻無法探明。陛下是要我用自己的方式，接到那些公卿百心中所想？若是再往下猜，我就猜不到了！」

「哈哈…」

陸羽大笑，「當年，你能夠間接引導董承發帶詔的事件，能夠在無數人的眼睛下將劉備放走，這些足以說明你的本事，若是在後宮中太可惜了！所以，朕想要再立一個機構，讓你來負責，就是為了深的打探各公卿的報、行。」

「機構？報？」伏壽喃喃道…沒有想到，陸羽會…會對如此這般的委以重任。

「機構中全部都是子，這些子多可以從青樓、紅館、教坊司中挑選，也可以買下那些孤苦無依的孤兒，至於怎麼用，就不用朕教你了吧！」

陸羽的話讓伏壽打起了十二分的神。

子…

懂了，陸羽的意思是，讓培養一些子，為朝廷所用…

然後，或是嫁各個公卿的府邸中為妾，或是去各府中做奴婢，暗中打探一切報，然後將報送回…讓陸羽第一時間了解到公卿的態。

僅僅一個瞬間，伏壽牙齒咬住，莫名的，到了眼前男人的一可怕。

這是在陸羽沒有為帝王之前從未擁有過的。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帝王心」！

權利的寶座終究會讓人改變！

帝王不同於尋常公卿，要信任每一個人，同時也必須防著每一個。

不等伏壽開口。

陸羽的話再度傳出，「曾經，朕並不知道，朕是父皇的長子，那時候，天下於朕的距離，不過是朕的白馬侯府、南狩侯府到魏王宮的距離，那時候我和所有父皇的文武都是生死相托的朋友，他們永遠與我並肩，形影不離…可現在，有如此遼闊的江山隔開我們，朕需要用他們來治國，朕需要給予他們碩大的權利，可同樣的，朕也需要清楚他們心中所想！」

伏壽含笑，「明白了…往往最鋒銳的利刃都是出現在最花團錦簇的地方，如此說來，臣妾倒是有個不之請！」

陸羽淡笑，「明知是不，就不該說！」

伏壽道：「是陛下讓我選擇的，那麼請陛下允準我調用幾個人…幫我一道管理這個機構。」

「說說看？」

「陛下後宮中的妃子里，不乏武藝絕倫者，這麼重要的任務，若是沒有們參與豈不可惜？」伏壽話中帶著笑意。「再說了，派出去的這些子，總也需要有人教授們武藝，能夠防吧？」

呼…

陸羽輕輕呼出一口氣，這伏壽算盤打到他頭上了。

「你是想讓玲綺、雲祿、尚香都參與進來…你怕是不止看重們的武藝吧，們背後的勢力與倚仗，更容易讓這個機構建立起來！」

伏壽莞爾一笑，不置可否，瞇著眼，繼續道：「還有…五斗米教的聖張琪瑛，手下三十多萬教眾，打探報，選拔合適的子，怎麼能得了呢！」

呵呵…

陸羽就呵呵了，他後宮一共就九個人，伏壽這是要走一小半。

沉了許久，陸羽還是點頭，「可以，不過…朕有些擔心這個機構做大以後，朕就控制不住了。」

伏壽著外面的山河，懷著幾分期待，「陛下說笑了，《詩經·北山》有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又何況是人呢？人再強，也總是明白，做的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取悅男人。」

這…

陸羽被伏壽說的一怔。

他慨道：「我真有些後悔給你第三個選擇了！想想，你還是完璧之，不納後宮委實可惜了！」

「噗」…

聽到這兒，伏壽笑了，一改往昔的清冷。「這個機構就取名『雀』好了，將來…那些子會猶如家雀一般，被送到各個勢力的府上圈養起來，再將各方消息匯總而來。」

陸羽慨道：「籠中有雀，名喚金，志雖高遠，難牢籠」

說到這兒…

伏壽抬眼，那攝人心魄的眼睛直勾勾的向陸羽。「妾也是那家雀的一隻，又豈能掙了陛下的牢籠…」

說話間，就在這德殿里，伏壽輕輕的解開了自己的披風，解開了自己的縷，解開了那薄薄的青。

德殿，這麼一曾經漢宮中最莊嚴的所在！

曾經這麼一位，漢宮中最莊園的子！

今夜竟是莫名的香艷了起來。

…

…

腳步聲揚起狂奔，幾名虎賁軍的侍衛迅速的讓開了一條道。

無數龍驍營的侍衛護送著一位公子，他們騎著馬闖過司馬門，空曠的馳道上響徹著清脆的馬蹄聲。

在德殿偏殿床上睡的陸羽驟然睜大了眼睛，霍然坐起，他心頭生起一抹不詳的預，下意識的去抓床邊的服。

「出事兒了！」

旁邊**的伏壽嚇了一跳，慌忙用被褥裹住自己的半。

有宦趕忙點亮了火燭，整個德殿像是一下子從睡中驚醒了。

尚書臺距離漢宮不遠，荀彧也聽到急促的馬蹄聲，驚訝的走到門邊，推開門…值守在門邊的下屬本來已經在打瞌睡，看到荀彧，忙站直了子，「令君！」

「去看看…出了什麼事兒？宮中怎能有人騎馬？是不是又有急軍？」

「是！」

荀彧蹙眉負手站在門口，輕嘆道：「總不至於，諸葛亮這個時候拒絕了停戰協定，還要發起北伐吧？」

除了諸葛亮的發難，荀彧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事兒，能這麼急的闖司馬門宮。

不一會兒，守衛跑回來，「啟稟令君，是平原后開了司馬門，從馳道宮了！」

荀彧面大變，「怎麼會是子健公子？快…快去稟報陛下！」

「是…」

守衛剛跑出兩步，荀彧面現沉思之，「回來！」

守衛連忙又跑了回來…

「沒事兒了，你就在這兒守著吧！」

守衛一臉愕然，荀彧退回署，輕輕掩上門，他像是想到了什麼。

既是子健…

那便不是軍。

因為這兩日，子健均陪著蔡昭姬與鄭玄…在太學，重新雕鑄屬於大魏的「太學石經」！

而蔡昭姬如今…足月了吧？

想通這一節…

荀彧關上門，坐回座位上，他知道…這種事兒，他急也沒用…甚至，陛下急也沒用！

果然…

陸羽與伏壽剛剛穿好服。

曹植已經飛馬趕到，他氣吁吁，翻下馬…朝德殿的臺階上跑去。

「大哥，大哥…」似乎是因為陸羽剛剛繼位，又事出突然…

曹植還沒有習慣改口…

剛剛抵達德殿外，曹植抬高了聲音：「生了，要生了！」

「……」

陸羽就覺得心裡邊不踏實，如今聽到曹植的聲音，聯想到這兩日…昭姬姐堅持要重鑄什麼太學石經，曹植全權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