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后,社員們在山腳下再次合了張影,坐車回校。
兩人從校門口往回走,要先路過男生宿舍。
季喬和賀時禮在樓下告別。
此刻正是飯點,來來往往的學生不。
偶爾有些打量的目停留在兩人上。
“不要忘了我們的賭約啊。”
季喬提醒他。
賀時禮頓了頓,彎點頭:“不會忘的。”
“好。”
季喬放心了,揮了揮手轉走開。
賀時禮看著后腦勺一甩一甩的馬尾,又是輕笑一聲。
目送季喬的背影離開后,賀時禮轉往宿舍樓走。
不巧,與出來吃飯的常寧遠和陳顯撞個正著。
常寧遠面無表地盯著他看,角抿得很。
賀時禮無視他目中的狠厲,繼續往里走。
肩而過的瞬間,他聽到常寧遠冰冷低沉的聲音:“你很開心吧?”
賀時禮幾乎是一瞬間就響起了季喬趴在他背上時的覺,脊背一陣栗。
他沒有回答,腳步不停地回了宿舍。
*
陳顯看了看賀時禮的背影,又看了看旁邊的常寧遠。
“你們怎麼了?”
自從那次籃球賽后,他們兩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今天又是怎麼了?
“你從早上就不對勁。”
陳顯補充。
常寧遠一早說要去買早餐人就不見了,過了很久才帶著一寒氣回來,連個早餐影都沒有,臉更是難看到了極致。
常寧遠淡淡睨了他一眼:“你說呢?”
陳顯略一思索,猛地拍了下手掌:“艸你他媽不會又是因為季喬吧?”
常寧遠繃著臉沒說話,大步向食堂走。
走了兩步,他突然一把攬住陳顯的肩,沉聲道:“陪我去喝酒。”
兩人在一食堂三樓的小飯店坐下。
桌上幾盤小炒,桌下是一箱易拉罐啤酒。
常寧遠幾乎沒有筷,只沉著臉一罐接一罐地喝酒。
陳顯陪他喝了點,眼看他往喝醉的方向去了,實在忍不住提醒。
“可以了啊,吃點菜。
這燒得不錯。”
常寧遠邦邦地回:“沒胃口!”
“不是。”
陳顯實在是不懂,“又發生了啊?”
“上次不是說送完禮就完事嗎?
這都過去大半個月,馬上都要考試了,你又怎麼了?”
常寧遠手肘抵著桌,晃了晃手上的易拉罐,沉默半晌。
“你相信命運嗎?”
他突然問。
陳顯愣了愣,嗤笑一聲。
“我看你是被出病來了。
你踏馬是個抖M嗎?
還命運……你干脆說月老在你倆手上綁了紅線算了!”
常寧遠抿。
剛開學時他就對季喬一見鐘了。
其實不止他,他知道很多男生都對季喬有好。
可這其中,他是最有優勢的那個。
他記得,剛開始和季喬明明相得好好的。
按照兩人的趨勢繼續發展,季喬做他朋友是早晚的事。
可后來突然有一天就變了。
就好像,一輛按照軌道行駛的列車突然出現了拐點似的。
季喬對他不僅僅是冷淡,甚至還有討厭。
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季喬說不喜歡自己了。
行,他接這個理由。
不喜歡自己,不妨礙自己喜歡追求吧?
可今天竟然說就是喜歡有錢的男生,還讓他有點自知之明。
常寧遠到了前所未有的恥辱。
家境上的鴻,豈是一朝一夕可以趕超的?
常寧遠苦笑著,拎起啤酒一飲而盡。
冰冷微苦的味道從口腔一路下到胃里。
空的胃漸漸泛酸。
“我想放棄了。”
常寧遠咽下啤酒,聲音苦。
嚼著花生米的陳顯作一停,眼睛直直看向他。
“真的?”
他愣了愣,端起杯子和常寧遠了下。
“這就對了!你想開就好了,這本不是什麼事嘛!現在是不是輕松多了?”
反正兩人又沒在一起過,能有多深?
放下也就放下了。
馬上一個寒假過來,他就不信常寧遠還會記著季喬。
常寧遠垂眼,面無表地又拉開一罐,仰頭灌進嚨。
陳顯無奈地“嘖”了一聲。
“你現在喝就喝了,我就當你最后一次為了季喬失。
今晚以后你就別想了啊。”
“男人嘛,拿得起放得下。
失個算什麼?
!”
在陳顯的絮絮叨叨中,常寧遠又喝下一罐。
他的胃已經開始發疼,被什麼東西灼燒一般。
常寧遠扯了扯角:“好,最后一次。”
“以后不想著了。”
他的聲音很低,不知道是說給陳顯還是說給自己聽。
*
隨后一段時間,季喬能明顯覺到常寧遠對自己的逃避和疏離。
有那麼幾次,兩人在食堂或者圖書館遇到,他也是當作沒看見自己般直接走過。
倒是他旁邊的陳顯,偶爾會扯扯角和自己打個招呼。
對于常寧遠的轉變,季喬自然是十分開心。
隨著考試周的到來,季喬和其他人一樣,開始進每天泡圖書館和自習教室的生活。
賀時禮可能是因為家里原因,最近并不常在學校出現。
季喬和他的見面不多,不過忙著復習各種科目,也不怎麼在意。
反正最遲到世界杯,賀時禮肯定是的囊中之了。
然而,雖然自信滿滿,別的生似乎也不遑多讓。
這天,季喬和錢靜靜照例泡在圖書館復習。
負一樓的大自習室,學生很多。
吃東西喝水鍵盤翻書還有小聲的討論加起來,比起樓上的館藏室要吵鬧很多。
“喬喬,我要告訴你一個消息。”
突然間,靜靜湊到季喬耳邊小聲說。
“什麼?”
季喬不以為意,眼睛繼續盯著高數試卷,筆下不停地計算公式。
“剛剛珍妮發信息給我,說賀時禮和一個生去了一食堂三樓。”
靜靜小心翼翼地看著季喬,補充了一句,“還給買了杯茶,估計馬上要一起吃飯了。”
季喬的筆尖一頓,皺眉看向靜靜。
靜靜抿著,緩緩點了點頭。
那表仿佛在問:Whatdoyouwanttodo?
季喬想了想,將試卷和書一合。
“走,去看看。”
不行,要去打探一下況,看看是哪個小妖。
錢靜靜作為朋友,立馬義氣地將書也合上,跟著季喬一道走了。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季喬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著裝。
羽絨服和牛仔,太普通了。
轉念一想,決定回宿舍換套服再下來。
錢靜靜不想上樓,便在樓下等。
“你快點啊喬喬,順便帶把傘下來,看天覺要下雨了。”
“好,我很快!”
季喬飛速上樓,換了到腳踝的子加大,又從柜下方翻出秋季的高跟鞋穿上。
臨出門,季喬順了順自己的頭發,涂上了層豆沙的口紅,將自己打造清純麗溫可人的形象。
樓下,錢靜靜看到,久久沒有合上。
“喬喬,你冷嗎?”
這服好看是好看,可是大冬天的,穿腳面的鞋也是太冷了吧?
“不冷,反正吃完飯就換了。”
季喬指了指自己的服,“我穿著大呢,沒事。”
作為,季喬一向是將“麗凍人”貫徹到底的。
冷是什麼?
不知道。
錢靜靜教般地點點頭。
兩人一起坐電梯上了一食堂三樓。
進門后,季喬環視一周,迅速發現了賀時禮的影。
他和一個留著黑長直的生面對面坐在靠窗的位置。
生正對著的方向,桌上擺放著三杯飲料。
三杯?
季喬和錢靜靜對視一眼。
靜靜無辜地搖了搖頭,表示什麼都不知道。
季喬瞇著眼睛看了看生,總覺得有點面。
“這生你見過嗎?”
轉向錢靜靜。
靜靜搖頭:“不認識。”
季喬皺皺眉,一時也想不起來。
“算了,都來了,我們也點個餐吃吧。”
既來之則安之,兩人到窗口各點了份面,找了個靠近賀時禮的座位坐下。
錢靜靜向窗外,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天已經沉下來,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果然下雨了,還好你拿了雨傘。”
季喬點點頭,心中有些煩悶。
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上的尖頭鞋。
7厘米的高跟鞋,是高考后媽媽送的禮。
鞋子的價格不便宜,漂亮的同時也貴得很,是不能淋雨的。
就像灰姑娘的水晶鞋,季喬也只有在一些需要打扮的時候才穿這雙。
季喬嘆口氣,希吃完飯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二人等餐的時候,賀時禮那桌余下的人來了。
——是一個高瘦戴眼鏡的男生。
錢靜靜“呵呵”笑了兩聲,有些尷尬。
“看來沒什麼。
喬喬你還是安全的。”
季喬:“……”
當然了,世界杯之后就名正言順了。
但是現在還不能說,要保。
要悄悄男朋友,然后驚艷所有人。
這樣一想,季喬便覺得外面的雨也沒那麼煩人了。
大不了到時候鞋踩水回去,反正也沒多遠。
吃面的間隙,季喬空看了幾眼賀時禮那桌。
看得出三人只是普通同學關系,舉止并不親。
既然是這樣,也就不過去打擾了。
吃好飯,空中的雨還未停。
季喬和錢靜靜下了樓,風頓時嗖嗖地往兩人服里鉆。
烏云滿天,狂風肆,大雨如注。
從外面來食堂吃飯的人免不得都要淋點服。
兩個生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雨沒有毫要小下來的趨勢。
“天氣預報說了是陣雨啊。”
錢靜靜抱怨。
“那我們先回宿舍吧。
等雨小一點再去圖書館。”
季喬提議。
食堂離圖書館比宿舍遠多了。
們兩人就這一把傘,打到圖書館指不定要什麼樣了。
錢靜靜皺眉看著外面飄著的雨點,點頭應好。
“等我一下,我把鞋了。”
季喬說完,當即扶著靜靜的肩膀,將鞋了拿在手里。
腳剛踩在地上,冰涼刺骨的覺沿著腳底直往上躥。
季喬冷得吸了口氣,一手將鞋藏進服,另一只手挽著錢靜靜的胳膊。
“走!”
錢靜靜是看著都覺得冷,連忙打開傘準備快點回去。
就在這時,后突然傳來一道驚詫焦急的男聲。
“季喬!”
兩人齊齊回頭,只見賀時禮正皺眉看著季喬的腳,旁邊站著剛剛和他一同吃飯的男生生。
“你做什麼?
快穿上啊!”
賀時禮難得用這種命令的口吻說話。
季喬愣了下,下意識放下鞋,將腳套進去。
“你準備做什麼?”
他走過來,不解地問。
“回宿舍啊。”
季喬了腳,想早點回去。
“腳?”
“嗯。”
季喬點頭,“我的鞋不能淋雨的。”
賀時禮愣了愣,似乎沒想到還振振有詞的很。
季喬覺到他的同伴也在盯著自己,有點不太自在被這麼觀,畢竟自己剛剛的形象不是很好。
“那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抬腳,打算再次鞋。
“季喬——”賀時禮抓住的胳膊不讓。
季喬抬眸,眉眼間有些困:“嗯?”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賀時禮頓了頓,頭滾了下,“我背你回宿舍吧。”
話音落下,八道驚訝的目齊齊看向他。
賀時禮渾然不覺似的,再次溫聲向季喬確認。
“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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