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心里暗暗鄙視自己的花癡。

不過這也不能怪，周圍好多生都在看賀時禮。

就連2班的生給自己班男生遞完水，眼神也在不自覺地往這邊溜。

喝完水，賀時禮將瓶蓋擰好放包中。

“我要回宿舍沖一下澡。”

他看向季喬，眼睛像被汗浸了似的，又暗又。

季喬愣了下。

耳邊頓時傳來姚旭的嗤笑聲。

他站起來，手臂搭在賀時禮的肩上洋洋得意：“我說他要回去洗澡吧？”

季喬看了他一眼。

這一副“知禮者莫若我”的模樣是怎麼回事？

季喬頭皮一，又有了那天打賭時的不適。

“那我也回宿舍了。”

季喬說完，趁著賀時禮不注意瞪了姚旭一眼。

得意什麼？

晚上看我不吃窮你！

*

晚上吃飯，姚旭很大方地上了相談甚歡的錢靜靜。

因為還要上晚自習，四人約好就在食堂吃。

再見面時，賀時禮換了件白的休閑襯衫。

頭發已經洗好吹干，整個人看上去清爽干凈。

姚旭點完菜后，忍不住了幾瓶啤酒。

他練地“砰”一下用牙齒撬開了瓶蓋，給自己和賀時禮倒上。

“季喬能喝嗎？”

他邊問邊要給季喬倒。

“——能。”

“——不能。”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姚旭看了眼賀時禮，嫌隙道：“你怎麼知道人家不能啊？

真是。”

“還是小喬同學爽快。”

他說著就要繼續倒酒的作。

“姚旭。”

賀時禮皺眉，手攔住快要垂下的酒瓶。

“給生換飲料。”

他堅持。

姚旭頓了頓，無奈：“行，行！飲料。”

問過意見后，他給兩個生一人買了杯鮮榨橙。

姚旭是個話癆，吃飯間講話就沒停過。

他提起下午的友誼賽，又是滔滔不絕，順帶著吹起了牛。

“哎我們賀哥的防守是不是一絕？

想要過他可沒那麼容易……”

季喬想了想，難得的想附和這個人形BB機。

“你說的對，是很擅長防守。”

不管是哪方面的防守，都很完善。

吐了口氣，忍不住小聲吐槽：“這麼擅長防守，干脆當守門員得了。”

沉浸在夸夸其談中的姚旭沒有聽到，賀時禮卻是捕捉到了。

他淡淡的目掃向季喬。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垂著的長睫在下眼瞼打下一層影，角抿一個直線，無意識地晃著手中的橙。

“哎對了，”姚旭看向對面的兩個生，話鋒一轉，“和你們打聽個事。

你們宿舍的何繪，有男朋友嗎？”

“沒有。”

季喬和錢靜靜異口同聲。

“你問這個干嗎？”

連賀時禮也覺得奇怪。

姚旭揮了揮手：“我幫別人問的。”

那天他和韓路去自習教室自習，正好看到何繪坐在第一排的位置。

何繪的眼睛紅紅的，像哭過一樣。

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接著垂下眼，豆大的眼淚無聲地一滴一滴落下來。

他和韓路兩個人當時就驚呆了。

他們從沒見哪個孩子這麼哭過，一時不知怎麼辦才好。

他們只好當做沒看見，走到后方的位置坐下上完了自習。

那天起，姚旭就發現韓路對何繪好像有點不一樣。

好幾次上課，韓路的目都會不自覺往何繪那里飄。

趁著吃飯，作為舍友的姚旭也就順一問。

“可何繪有喜歡的人了。”

錢靜靜支支吾吾地說。

“誰啊？”

姚旭好奇。

錢靜靜猶豫著看向季喬。

季喬皺皺眉，噼里啪啦了一頓：“你管誰呢？

人家的事我們又不好說，萬一人家不想講呢？

你朋友要是想表白自己問吧。”

雖然何繪總是在摻和自己的事，可自己才不想參與進的事。

姚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很快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這頓飯有賀時禮在，姚旭喝酒喝得很克制。

直到賀時禮去了洗手間，他一時沒忍住多喝了幾杯。

季喬看不下去地皺眉：“你喝點，喝多了小心酒中毒！”

如果姚旭知道自己上輩子的死因，估計會氣得從墳墓里跳出來吧。

姚旭卻是嗤一下笑了，小聲吐槽：“你怎麼和賀哥似的……我賀哥就是，見誰都不讓多喝。”

他抬起頭，眼睛亮了亮：“小喬同學，我一看你就是我的同道中人！其實你能喝對不對？”

季喬不想認輸，點點頭：“能啊。”

豎起手指，比了個“三”的手勢。

姚旭愣了兩秒，衷心夸道：“牛牛！”

“早知道我就背著賀哥請你了。”

他痛心疾首。

“下次我再約你，我們喝個痛快！”

季喬剛要說話，眼角看到賀時禮過來的影，立馬改口：“我不和你喝，你找別人吧。”

“你——”姚旭剛要強烈譴責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旁邊突然多了個人。

“什麼找別人？”

賀時禮坐下，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

“姚旭要找我喝酒，我說我不喝。”

季喬立刻出賣姚旭，一臉乖巧地看著賀時禮，“萬一我喝醉了，做出什麼糗事怎麼辦？

你說對不對？”

聽到這話，賀時禮腦子里幾乎是立刻就有了畫面。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一瞬間悉數回到了自己腦海。

姚旭要和季喬喝酒？

那怎麼行？

！

賀時禮一想到季喬喝醉的樣子，心里就對這個提議萬般抗拒。

“姚旭。”

他表嚴肅地看向姚旭，“我和你說了好多遍了——”

“知道了知道了！”

姚旭真的怕了他了。

他放下杯子，哀怨的目纏上季喬。

簡直不敢相信季喬就這麼把自己賣了。

人心，果然狠。

季喬翹了翹角，有些得意。

兩人的小表看著賀時禮眼中，卻是另一副景。

“你自己喝一點就算了，不要帶壞小孩子。”

他忍不住開口。

姚旭愣了愣，看了看季喬又看了看自己。

他“啊？”

了一聲，手指虛虛指向季喬，不敢置信的表，“你管小孩子？”

他沒記錯吧，他們不是同班同學嗎？

怎麼的？

那誰還不是個寶寶了？

從始至終觀看一切的錢靜靜“噗嗤”一聲笑出來。

賀時禮白皙的臉上呈現一尷尬。

他輕咳了一聲，低聲解釋：“季喬去年底才過完18歲生日。”

姚旭的心瘋狂咆哮——

“可剛剛是自己說能喝的啊！”

他張張，看了眼賀時禮的臉又懨懨閉上了。

輸了。

他輸了。

到了此時，姚旭才深刻意識到了，他在好兄弟賀時禮心目中的地位輸給了季喬。

*

吃好飯，時間已經不早了。

四人索一同往自習教室走。

春天的傍晚，薄暮冥冥。

正值晚自習高峰，路上是來來往往的學生們。

季喬和錢靜靜走在前方，邊走邊想著賀時禮剛剛的樣子，心中溢滿了愉悅的緒。

退后兩步，悄悄地手拉了拉賀時禮的袖。

賀時禮低頭，看見一雙亮晶晶的笑眼。

他不也彎了彎，微微俯下.子。

孩子輕的聲線響起，像羽在他的耳朵輕撓。

“放心吧，我只喜歡和你一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