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喬喪氣地應了聲，低頭，將路上的小石子踢走。

“那我就眼睜睜看著往火坑里跳嗎？”

季喬有種無能為力的郁悶。

“那怎麼辦？

你是想找常寧遠嗎？”

賀時禮突然出聲，語氣有點。

季喬一愣，抬頭直直看向他。

怎麼就扯到常寧遠了？

氣氛有一瞬間的僵。

賀時禮的目一閃：“抱歉，最近事有點多。”

季喬點點頭：“嗯，那我上去了。”

說完，不再看賀時禮的眼神，直直上了樓。

回到宿舍后，季喬放下包，心里還是有點堵。

臨近決賽，賀時禮最近事確實很多。

決賽的賽道和半決賽時的不同，彎道更多，對路線識別算法的要求也高很多。

這幾天，他們一直在調整車速，想盡量將行駛用時減。

可速度一高，車子的不穩定也在增高，跑出賽道的幾率更大了。

賀時禮最近為此忙得焦頭爛額，一直在調整算法，試圖在提高路線識別的準度的同時加快速度。

季喬在座位上坐了一會兒，突然抓起鑰匙起，只匆匆給舍友留了句話。

“我要去一下實驗室，你們幫我簽到。”

季喬從宿舍趕到實驗室，賀時禮并不在里面。

“怎麼又回來了？”

有其他組的人問。

“嗯，想再做個測試。”

季喬笑笑，“你們結束了就先走，我來關門。”

“好。”

季喬知道賀時禮晚上剛改好了一個算法還沒來得及測試。

按照之前，他應該是會回來做完測試再走的。

這也是季喬直接來實驗室的原因。

既然他不在，那就自己測吧。

季喬打開電腦，找到賀時禮最新版的程序，導智能車。

“我們走啦，你一個人注意。”

后傳來其他男生的聲音，季喬回頭，比了個“OK”的手勢。

實驗室里的男不分，忙到夜里甚至睡在這里的狀況常有。

其他人并不覺得異樣，和季喬告別后便離開了。

季喬一個人留在實驗室，一遍遍不停地測試。

將彎道路線識別、斑馬線識別、行人識別、信號燈指示牌識別、車速等各方面都進行了嚴格完整的測試，出了一份數據詳細的測試表格。

此外，還將上一版程序也完整測試了一遍，和新版的程序在各項目的錯誤率和速度等方面做了個對比。

一整套測試下來，已經接近凌晨2點了。

季喬一個人待在燈通明的實驗室，心里有點的。

黑夜像一個巨大的怪，要把一切都吞噬似的。

趴在實驗室的桌上，既困倦又張。

不知道過了多久，季喬最終敵不過困意，漸漸睡著了。

*

第二天醒來，賀時禮一早上的緒都不高。

他昨晚沒有睡好，今天一早給季喬發信息也沒有回應。

賀時禮不得不承認，他昨晚是有些不對勁。

季喬遲遲沒有告知他錢靜靜的事，加上又和常寧遠見了面。

自己不知道的事，常寧遠卻早早就知曉了。

種種緒混合在一起，導致他昨晚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

季喬總說他很理智冷靜，但不知道自己也會患得患失甚至嫉妒吃醋，特別是在針對的問題上。

賀時禮看了看手機，依舊沒有回應。

他嘆了口氣，和正在刷牙的姚旭說：“我先去實驗室了。”

姚旭含著泡沫問：“天還沒亮呢就去啊？”

賀時禮應了一聲。

因為他昨晚突如其來的緒，新程序還沒來得及測試。

他想趁著上午空閑的時間把一部分先測了。

姚旭在后面加了一聲，“那我吃好早飯來啊。”

賀時禮走到實驗室，打開門徑直著自己的座位走。

剛走了幾步，他驀地停住了，目盯著前方趴在桌上的纖瘦背影。

賀時禮陡然放輕了呼吸，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心臟揪一下疼了起來。

季喬小小的一團趴在桌上，長卷發披散在背后，脊背因為呼吸輕微地起伏著。

一張臉瑩白亮，是鮮艷的紅，眼下卻有一層淡淡的青。

的手邊是打印好的幾張文件，標題寫著“新版程序v12.18測試結果”。

賀時禮一，下外套輕輕蓋在季喬的上。

睡得極，一點都沒有醒的跡象。

桌上的電腦是待機狀態，賀時禮按亮屏幕，輕輕鼠標，滿滿的測試數據和測試圖片。

賀時禮的心臟像被泡在了檸檬水里，又酸又甜。

他心疼地看了眼季喬，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文件掃了一遍。

這麼多的數據，是測了多久？

賀時禮的眼睛驀地發酸。

怕自己吵到季喬，他放輕腳步走出了實驗室。

剛帶上門，旁邊實驗室的男生正好從里面出來，立即笑著打招呼。

“來啦？”

賀時禮點點頭，禮貌應了。

男生往實驗室里看了一眼，忍不住嘆：“你朋友昨天通宵了嗎？

我昨天夜里起來上廁所還看到在弄那個車。”

他的語氣羨慕不已：“不容易不容易。”

賀時禮怔了怔，只覺得口像有無數驚濤駭浪在翻涌。

低低應了一聲后，男生笑著離開了。

*

季喬是被漸漸明亮的線弄醒的。

打了個哈欠，腦子還有些蒙蒙的。

看了看手機，已經7點多了。

季喬看到賀時禮早上6點發來的微信。

正要回復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道微啞的聲音：“醒了？”

季喬一怔，轉頭看過去。

賀時禮就站在自己后不遠的位置，定定看著自己。

整個實驗室就他們二人在。

季喬點了點頭。

賀時禮向前走了兩步，看著的眼神逐漸幽深。

季喬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臉頰微燙。

“為什麼要回來？”

賀時禮低聲開口。

季喬張了張：“最近你不是忙嗎？

我——唔唔”

剛說了幾個字，眼前一道影過來，被堵住了。

季喬驀地瞪大了眼睛，手臂在他的背上揮著要推開他。

然而這小小的掙扎不僅沒有讓賀時禮停止，反而更刺激了他。

賀時禮第一次反手抓住了季喬的手，將在桌上親了個徹底。

好在他還顧慮地點，沒有親太久就放開了。

“謝謝，辛苦了。”

他沙啞著聲音說。

季喬心慌不已，臉頰被憋了番茄。

“我我我，我昨天沒睡好要回去補覺。

測試結果在桌上你自己看吧。”

季喬快速說了一連串話，將外套還給賀時禮，低著頭開溜。

走到兩步，才發現姚旭背對門站在走廊的影。

啊啊啊啊！這個家伙肯定是看到了。

季喬頓時大囧，招呼都不打就走，只留下一串焦急的腳步聲。

“唉，小喬你怎麼走啦？

一起聊聊嘛！”

后傳來姚旭不要臉的聲音，季喬走得更快了。

姚旭看著季喬驚慌失措的背影，輕笑出聲。

他這麼通達理的一個人，躲他干嘛呀？

真是枉費他在這兒幫他們風了。

姚旭頭看了看實驗室里面，賀時禮正在看代碼。

他嬉皮笑臉地走近，了賀時禮的胳膊。

對上賀時禮的眼睛，姚旭由衷地豎了個大拇指夸贊：“猛啊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