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息怒,我們今日前來,不正是要除掉此等吏。”
潘人點了點頭,見路邊站著一個人,捧著一條大西瓜,正呆呆地他。
他搖搖頭道,“這個林芳洲,怎麽還是這樣呆頭呆腦?”
潘人騎著馬走到林芳洲麵前時,林芳洲驚喜地他一聲,“太爺!真的是你啊?我沒做夢?!”
潘人竟然下了馬。
林芳洲簡直寵若驚,“太爺,你進屋坐會兒?吃塊瓜歇歇?要不讓兄弟們也吃塊瓜歇歇腳?放心吃,他的瓜不要錢。”
賣西瓜的冷漠地看了一眼。
潘人忍著翻白眼的衝,答道,“不了,我還有要務在。”
“哦哦,太爺你來永州要做什麽?不對,我不該打聽這些……太爺你帶著這麽多士兵,你棄文從武啦?”
潘人終於還是翻白眼了:“沒有。”
“那太爺你……”
“林芳洲。”
“小人在。”
“你隨我去縣衙。”
“啊?我不去,我是——”林芳洲湊近一些,掩著口低聲音道,“死刑犯!我調戲了楊老虎的小妾,他要弄死我呢!我可不敢去他的眼眶子。”
“你且隨我去,我與你出氣。”
“真的嗎?好!”
林芳洲樂顛顛地跟著潘人來到縣衙,一直跟著潘人的一個兵高喊了一聲:“聖旨到——”
嚇得膝蓋一,差一點跪倒在地。
潘人拉了一把的胳膊,哭笑不得,“現在先不用跪。”
那兵喊一聲也隻是個形式,實際潘人來之前早已派人通知了楊仲德,此刻楊仲德已擺好了香案,跪在大堂外迎接聖旨。
潘人一手握著聖旨高高地舉起來,滿院子人都跪下了。
然後他宣讀聖旨。
那個聖旨寫得有些……若是有十,林芳洲隻能聽懂一。
聽不懂不要,從別人的反應裏也能猜出個大概。讀的人聲俱厲,接的人瑟瑟發抖,想必是很厲害的事。
果然,潘人讀完聖旨,給左右使了個眼,立刻有士兵上前控製住楊仲德,摘了管帽,把他了下去。
楊仲德一邊走還一邊高呼“臣冤枉”。
林芳洲嘖嘖搖頭,“虧他說得出口。”
外頭早已有百姓聽聞風聲,前來圍觀。聽說楊仲德被家一道聖旨臭罵一頓,摘了管帽,還要押到京城去審判呢。眾百姓不由得拍掌相慶,早有人回家掛起鞭炮來放,漸漸的鞭炮越來越多,全城劈裏啪啦的,比過年都熱鬧。
潘人又指了兩個兵,道,“你們帶著捕快,去把那馮癩子抓來,一並押送進京。”
兵得令去了。
潘人又派人分別去搜卷宗、去抄楊仲德的家,等等。等把事分派完,堂前隻剩下他和林芳洲兩人。
好事來得太快,林芳洲覺還有些輕飄飄的,仿佛做夢一般。
潘人這才對林芳洲說,“我此行專為傳旨拘拿楊仲德,順便料理一下永州的事務,新的縣令應該很快就到。過幾天我押著楊仲德回京,你也跟著我一起去。”
林芳洲知道自己有平冤,連道“蒼天有眼”,不過轉念又問,“必須過幾天就走嗎?我能不能晚些時候再去?小元寶還沒回來呢,我想等他回來。”
“他在京城等你。”
“誒?”
潘人奇怪地看了林芳洲一眼,“你不知道?”
林芳洲一怔,“知道什麽?……啊!”恍然拍手,“我知道了!”
潘人點了點頭。
林芳洲:“小元寶去告狀了吧?他膽子也太大了,真有他的!”
潘人:“……”
莫名其妙的,潘人突然有些惡趣味地想,假如我不說,到時候這小子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嗬嗬,竟然有點期待……
潘人讓林芳洲和韓牛牛暫時住進縣衙,他調查了一下楊仲德這些天作的孽,心裏有了個譜,等到新縣令上任,他仔細代一番,尤其強調“還稅於民”,這便帶著人馬浩浩地往京城進發。
楊仲德和馮癩子被關在牢籠裏,囚車走在隊伍的中間。圍觀的百姓紛紛往他們上扔石子兒,打得他們頭破流狼狽不堪。有個百姓舉著塊青磚,押送的兵立刻喝住他:“放下!打死了他,你也要償命的!”
那人心不甘不願地放下青磚。
另一個百姓準備了一桶大糞,一路走一路潑,潑得楊仲德和馮癩子臭氣熏天。
兵有氣無力地說,“熏死了我,你也要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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