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搶救室裏面的那個男孩,和任斷離是舊相識?
因為他們原本就認識,所以任斷離才會那麼張他。
可是為什麼那個男孩,跟自己長得那麼像呢?
遲躍默默站在任斷離旁,有意控制著自己的呼吸聲,讓它盡量輕一些,好削減他的存在。
大概等了十五分鐘左右,搶救室的燈變了綠。
任斷離像是一支離弦的箭,霎時就竄到了門前去,
等護士將陸弈秋從裏面推出來,他看著他頭上包纏著的紗布,眼底有些泛紅。
後來出來的醫生問了一句,
「哪位是傷者的家屬?」
「我是。」
任斷離幾乎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應下了醫生的問語。
不是遲躍為之一驚,連醫生在看清楚任斷離的那張臉后,也明顯愣了一下。
在C市,乃至整個M國,你可能不認識當今的頂流巨星是誰,但你絕對不可能不認識任斷離。
「哦,傷者他、他是任總的弟弟吧?」
醫生說話明顯都變得結了起來,「是這樣的,他傷的部位由於是在腦後,所以有些輕微的腦震。」
「剛才的手也不算是什麼大手,傷者況良好。現在麻藥勁還沒過去,等他醒來之後,留院觀察兩天,沒什麼問題的話,任總就可以幫他辦理出院手續了。」
「謝謝。」任斷離回了醫生一句,然後跟著護士一起將陸弈秋推回了病房。
遲躍站在原地,眼神落寞地看著任斷離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裏極不是滋味。
認識任斷離這麼久,他這個人,桀驁不馴,一傲骨,還從來沒有聽他對誰說過一個謝字。
但今天,他卻對救治那個男孩的醫生,道了謝。
這讓遲躍不胡猜忌起來。
看任斷離對那男孩關心的樣子,如果那個男孩不是他的弟弟的話,那麼就很有可能......
畢竟他是從李文曾的別墅裏面墜樓的,八也是圈子裏的人。
難不,他就是任斷離這麼多年,對各種男男的示好都拒之門外的原因?
而自己之所以得到了任斷離的特殊照顧,僅僅是因為,自己長得像他的白月?
遲躍用力搖了搖頭,試圖將這些胡思想從腦海中趕出去。
他吩咐保鏢,「出門的時候,用老辦法將外面的記者全都趕走。」
「明天,我不想看見任何一家雜誌報紙,或者八卦營銷號,報道今天晚上的事。」
保鏢們拿錢辦事,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
將陸弈秋送到了加護病房之後,護士簡單代了任斷離兩句注意事項后就走了。
任斷離則坐在陸弈秋的旁邊,輕輕攥著他沒有輸的右手。
他怎麼會忘記他的人呢?
這雙手,他牽了無數次,閉著眼睛他也能認出來。
幾年前,剛剛來到現代的任斷離,發了瘋一樣的尋找陸弈秋的蹤跡。
他後來知道了,他所經歷的事,在現代,做穿越。
可是他們兩個人明明是一起在啟朝秀恩被雷給劈了,理應一起穿越才對。
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他還是找不到和陸弈秋有關的半點線索。
這些年來,他所有的鬥,都是為了使自己強大起來,可以讓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認識他,
可以讓弈秋無論在什麼地方看見了他出現在電視上的那張臉,會來找他。
但是這麼久以來,他派出去尋找陸弈秋的人也不計其數,只是每每得到的消息,都令人失。
「陸弈秋,你他媽就是個王八蛋!」
「你知不知道老子找不到你心裏有多難?」
「你最好趕給老子醒過來,不然老子C死你!」
他越說,口中的話越是鄙,
直到最後發泄完了,便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耷拉下腦袋,用額頭抵著陸弈秋的手背,輕聲喃喃:
「我終於找到你了......」
「你他媽想死我了......」
這聲音,夾雜著幾分哽咽。
而剛剛在病房裏發生的這一切,全程都被立在門外,手中提著食盒的遲躍,看了個真切。
他的心臟猛地搐著,如同被人用鞭打一般,疼到窒息。
在門外緩了好一會兒,才敲了敲門,說:
「任總,我能進來嗎?」
任斷離沒有說話,他試探著將門推開一條,
而即便是察覺到他已經進來了,任斷離也毫沒有掩飾自己作的意思。
遲躍走到他後,將剛買回來的飯放在了病房白的五斗柜上,
「任總,先吃點東西吧?」
「......」
「任總,芬蘭那邊剛才打視頻過來問您,會議還要不要.......」
「取消。」
「可是這次會議,關乎到咱們在南洲那片地的改造權問題,公司上下為了這件事忙了好幾個月了,任總您......」
「我說取消。」
「......」
遲躍了解任斷離說一不二的子,
他再勸,只會讓任斷離厭煩他。
於是不再提及此事,轉了話鋒,「那我回去替您拿些換洗過來?」
他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那個,和自己有八分相似的男孩,語調放緩了些,
「今天晚上,我覺得任總應該不會回家了。您現在這個樣子,明天也不好直接去公司,我再幫您把明天開會要用的文件,一併帶過來吧?」
「不需要,取兩服過來就行。這兩天我不去公司,董事局有什麼事,你幫我盯著。」
遲躍:「......」
明天,是一個月一次的董事會。
在海外的幾個董事都趕了回來,就是為了芬蘭批屬南洲那塊地皮的項目,
任斷離今天晚上放了芬蘭那邊兒的鴿子,現在索連明天的董事會都不開了,
他這樣子,明天不被董事局那些人罵篩子才算出了怪事。
遲躍著頭皮,想開口再勸他兩句。
但就在這個時候,床上的那個男孩,眼皮了。
任斷離滿臉的欣喜,「弈秋?」
他輕輕晃著陸弈秋的,直到,他的男孩緩緩掀開了眼皮。
「你醒了!覺怎麼樣?」
任斷離地攥著陸弈秋的手,
而陸弈秋,卻瞪著那雙明汪汪的大眼睛,茫然無措的環顧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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