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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青》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倒春寒不餘力的發揮它最後一威力,那幾天北城一直下雨。

林瑯坐在沒開暖氣的教室里,握著筆的手都有點僵

新跟上來的一個同學,比低一年級,聽說是14屆的第一。

只不過因為原因,在家休養了半年。

一個13屆第一,一個14屆第一。

教授讓林瑯有時間多帶帶悉校園環境什麼的。

對方是個長相溫孩子,留一頭棕長捲髮,皮如白瓷,乾淨清

兩人的流是那部手機。

不會說話,好像是耳疾,連帶發聲都遭牽連。

林瑯看見低頭打字,然後將屏幕遞到自己面前。

白底黑字的對話框寫了一行字。

——今天真是麻煩學姐了。

林瑯看完這句話,剛要抬頭,正好對上那雙溫笑眼。

有種巨大的

的人好像都有個共,那就是總能在無形之中拉近距離

是這樣,裴清也是這樣。

原本不算自來的林瑯,因為對方和裴清唯一相似的地方,從而對有種天然的好

接過的手機,在上面敲下一句。

——沒關係,以後有什麼不懂或者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盡量找我。

莞爾一笑,大約是很高興,竟然也忘了林瑯看不懂手語。

纖細漂亮的手指比劃幾下,然後從薄呢外套里拿出一顆金錫紙包裹著的巧克力。

說:——謝謝學姐。

那是林瑯和翟松月的第一次見面,在春天的尾

香樟樹的樹葉茂盛之時,是屬於北城的盛夏。

裴清從他的江景別墅搬到了林瑯那個八十平的兩居室。

他帶的東西不多,只有一些日常必須品。

因為裴清的緣故,隔壁的鄰居已經和林瑯很悉了,平日裏做了什麼好吃的都會上門送給一份。

這次得知裴清搬來,更是熱的讓他們去家裏吃飯。

原本林瑯是想拒絕的,雖然子比之前開朗不,但還是沒辦法和別人太親近。

也適應不了這種熱

但對方實在太過熱,熱本就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一家四口,氣氛很溫馨。

一兒一,小孩才三歲,正是最可也最鬧騰的時候。

小男孩今年剛升小學一年級,現在學生卷嚴重,這個點還沒寫完作業。

客廳的桌上放著一些水果和瓜子,小男孩的媽媽拉著林瑯嘮嗑,不過就是一些左鄰右舍的八卦。

林瑯聽著那些人名犯暈,不知道誰是誰。

林瑯被熱撞昏頭腦,企圖找到一方浮木將自己從漩渦中拉出。

然後的目準鎖定在裴清上。

他手上拿了本故事書,小孩坐在他上,乖巧等著他將故事繼續講下去。

也不知道他的目是什麼時候移過來的,林瑯甫一抬頭,就和他對上。

那雙溫笑眼,平靜到微風吹拂也不見漣漪的湖面,林瑯此時就站在那方湖泊上,安安穩穩的待著。

歲月靜好,連窗外的燥熱都顯得不那麼擾人。

林瑯有一瞬間迫切的希,時間永遠留在這一刻,就好。

那頓飯吃完,小孩在裴清的懷裏睡著了。

爸爸將抱走,說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這麼黏人過。

林瑯想,裴清上好像確實有種吸引人的特質,不論男

的人,連蝴蝶經過都會短暫在他上停歇。

這家兩居室肯定和他之前的居所沒得比,連浴室都是簡陋的。

林瑯洗完澡后出來,看見裴清站在客廳的柜子旁。

他頎長拔的影,此時微微低著頭,也不知道在看什麼,有些沉默。

林瑯走過去,剛想問他在看什麼。

後者聽見靜,抬起頭來。

視線對上的那一瞬間,林瑯從他深邃的眼底看出些複雜且異樣的緒來。

他彎下腰抱,林瑯能夠到,他忍住了想要將擁進骨里的衝,剋制又忍耐的,只是輕輕的抱了抱。

暗啞低沉的聲音:「我們小瑯以前好像吃了很多苦。」

那時的語氣,直到很多年之後都還記憶猶新。

深沉的嘆息聲,帶著心疼和巨大的悲痛。

他看到的,是滿屜的葯。

唐僧經歷九九八十一次劫難最後終於取得了真經,那麼多吃一點苦又有什麼呢。

上天讓到了裴清就覺得之前所過的劫難,都是在給未來鋪路而已。

「我不苦的,裴清,我不苦。」

林瑯是一個知足常樂的人,真的不奢求太多東西。

從前希能有個人自己。

現在,也只希裴清能永遠陪著

-

裴藺快高考了,他說有意向考林瑯的學校,所以最近常藉著諮詢學校相關的事來找

有時候是他一個,有時候江栩會陪著他。

江栩比他大一歲,今年也才十九,績應該還行,能考上A大就說明他和裴藺不在一個層次上。

雖然他總是一副笑臉,但林瑯對他卻沒什麼好

林瑯剛上完一節公開課,就接到裴藺的電話,說他來他們學校了。

「你快點過來,太熱了,別讓本爺等太久。」

聽見電話里他臭屁的發言,林瑯皺了皺眉,讓他老實等著,業務很繁忙。

裴藺不爽的嘀嘀咕咕,說能忙什麼業務。

林瑯口中的業務繁忙就是去學校便利店買個飯糰墊墊肚子。

今天一整天都沒吃飯。

早上起的太晚,一路狂奔才勉強沒有遲到。

姍姍來遲,才發現裴藺旁邊還有一個人。

江栩也在。

他長相有種斯文的貴氣,因為年齡小,那種乾淨的稚氣讓他有種得天獨厚的優勢。

很容易引起別人對他的好

當然,這裏的別人不包括林瑯。

裴藺被太曬了十幾分鐘,人都快懵了。

林瑯才剛到,他就罵罵咧咧一大串,最後捂著肚子:「早上吃的三明治好像有點問題,我得先去方便一下。」

於是只剩下林瑯和江栩在。

林瑯面對他的時候,總是沉默佔大多數。

江栩覺得有趣,那就是表裏如一。討厭一個人也不會遮遮掩掩,很明顯的放在明面上。

他笑了笑:「其實我對你有好的,如果你和他們沒關係,說不定我還會追求你。」

這裏的「他們」,不用他明說,林瑯也知道代指的是誰。

徐初和裴清

語氣生:「謝謝抬。」

這個點是下課時間,周圍偶爾有路過的學生。

視線總是下意識的往他們這邊放。

說不清是在看林瑯還是在看江栩。

很有可能,兩個人都看了。

他稍微站直了子,臉上的笑意未減反增:「你不必妄自菲薄,你很,也很有才華。貧窮算是你的一大特點,它讓你看上去落魄易碎,你懂吧,男人普遍都有種英雄主義。」

問他:「你也是英雄主義?」

江栩聳肩:「那倒不至於,我只是對弱者有種天然的征服。」

林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不興趣的隨口敷衍:「是嗎,我以為你們這種人只對強者興趣。」

「強者都是能屈能的,那種無趣得很。弱者的自尊心才強,打起來更有意思。」

林瑯聽完他的這番話,越發肯定自己對他的抵不無原因。

「我不清楚你是怎麼做到讓徐初和裴清都喜歡上你的,但我還是奉勸一句,離他們都遠點。」

這是他唯一給的忠告。

高門沒那麼好,住在裏面的都是些如狼似虎的人,這樣的進去了,只會骨無存。

江栩看著這張對自己胃口的臉,覺得還是多做一回好人:「你知道裴清為什麼要裴清嗎?」

林瑯不說話,只是安靜看著他。

當然不知道,這事兒知道的人很

包括江栩自己,也是某天裴藺說

裴清出生前,他那個不信佛的親爹找算命的算過,說這個名字旺他。

原本應該在冬天出生的裴清,為了有個好的八字,被提前半個月剖腹,踩著秋天的尾出生。

了病弱的早產兒。

他人生的前五年都在各種藥水中泡大。

香樟樹的葉子在枝幹末端晃了晃,最後還是被風帶落,掉在地上。

林瑯將它撿起來。

樹葉的一生,從它離開枝幹的那一刻起就被宣告結束。

-

林瑯回到家的時候才六點,原本以為沒人的家裏居然飄出了飯菜的香味。

林瑯開門進來,看了眼玄關。

一雙男士皮鞋被整齊擺放在鞋櫃之上。

短暫的驚訝,裴清今天居然回來的這麼早。

他最近這段時間工作很忙,好像是新項目開發,項目初期很多地方都得他親自盯著。

有時凌晨了他都沒回來。

林瑯會給他留一盞燈。

換了鞋進屋,廚房裏,是系著圍的裴清

上的襯甚至沒換下,明明是一副清貴慾模樣,卻廚房的煙火氣里。

林瑯隔著那扇閉的玻璃門往裏看。

流離臺對他這個高來說太矮了點。

永遠遊刃有餘、氣定神閑的人,這會對著一份不知道失敗多次的甜品犯起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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