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瑯正陪著一起收拾東西。
「這次回去待幾天?」
翟松月打著手語:——不出意外的話,五天就能回來了,到時候給你帶我們那邊的特產。
林瑯笑了笑:「好。」
這麼多天了,難得看出真心的笑來,翟松月也鬆了口氣。
是五點的飛機,江栩開著車過來接去機場。
見林瑯了,還笑著和打了聲招呼。
林瑯對他沒好,連個回應都沒有就轉進電梯了。
江栩癟了癟,靠著方向盤去問翟松月:「林瑯姐姐是不是不喜歡我?」
活一隻委屈小狼狗。
翟松月笑了笑,安他:——不會。
-
翟松月走後,家裡頓時冷清下來。不過隔壁倒是熱鬧,到了晚上準點開始音樂會。
難得周末空閑下來,林瑯一覺睡到下午,然後才慢吞吞的起床,給自己做起早餐。
嚴格意義上來說,早午晚餐一起做了。
牛排煎到全,意思意思的還灑了點胡椒。
剛擺好盤準備端出來,門鈴響了。
家裡平時不會有人來,翟松月昨天才剛回去,就算再快,也不可能今天就落地北城。
打開可視門鈴,看清屏幕中的人後,心臟莫名被攥。
那種覺得兩人應該就此斷了聯繫,又期待見到他的矛盾緒在此刻達到了高峰。
裴清。
他是怎麼知道住在這裡的。
猶豫了一會,還是將門打開。
走廊的燈不算多亮,他背著,面容有些模糊。
林瑯一隻手還扶著門,沒有讓開:「你怎麼來了?」
他笑了笑:「來拿我的傘。」
林瑯這才想起,前幾天他司機送回家的事。
估計他能找到這兒,也是因為那天。
林瑯讓他等一會,去拿給他。
可是剛轉,他就一同進來了,倒也沒多客氣。
正要換鞋,眼神在玄關的鞋柜上掃了一眼,一雙士拖鞋旁還擺著一雙男士拖鞋。
他眼神暗了暗。
知道他誤會了,林瑯出聲解釋一句:「那雙拖鞋是江栩的,他和......我室友是朋友。你就穿這雙吧。」
說完,連林瑯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去解釋。
明明和誰住在一起,已經和他無關了。
裴清眼神轉:「是嗎。」
他沒有問江栩是怎麼和室友認識的,彷彿並不關心。
「我就這麼進去可以嗎,離開前我把地拖一遍。」
知道他不想穿別人的鞋子,林瑯點頭:「沒事,反正我也準備給家裡來個大掃除。」
裴清進屋后,看見桌上的牛排:「還沒吃飯?」林瑯打開冰箱給他拿了瓶水:「剛醒。」
「周末是應該好好休息。」他了外套,隨手放在一旁。
林瑯看見他已經去解領帶了,水遞到他面前時,作稍頓。
他輕聲解釋:「有點悶。」
林瑯點頭,將水放下,然後坐在距離他遠的單人沙發上。
客廳花瓶里每天都有更換新鮮花束,所以屋子裡常年一花的清香。
此刻因為裴清的到來,平白增了幾分寺廟神壇的厚重。
林瑯有點局促,裴清的眼神實在太過直白了,放在上,彷彿將的服剝落,讓所有偽裝全部失效,只剩下毫無遮掩的。
微微吸氣:「你吃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
他搖頭,神自若:「吃過了。」
話音落,他偏過頭開始咳嗽。
林瑯眉頭皺了皺:「冒了?」
「好像有點。」
林瑯這才察覺倒,他的臉比平時要紅一點。
猶豫良久,最終還是回房拿來溫計,放在他邊讓他咬住。
裴清沒,抬眸看,也不知是不是冒影響,那雙淺瞳霧蒙蒙的。
看起來,緒晦。
林瑯以為他是在介意這溫度計之前被人用過:「附近沒有藥店,團上買也得半個多小時才能送過來的。這溫度計只有我用過,而且消過毒了。」
他垂下眼,抬手扶住的手腕,好似怕對不準一般,將拿著溫計的手往自己邊送,略微仰首,脖頸扯出一道鋒利的弧度來。他輕啟薄,將那溫計輕輕咬含住。
在他到自己那一瞬間,林瑯先到他灼熱的溫。
好像不用溫度計都能判斷出他在發燒。
可他此刻的作在看來如同慢放,覺得自己越發不純潔了。
嚨乾咽,倉促移開視線。
滿腦子都是前幾天咬著這個溫計量溫的場景,和此刻的重合。
佯裝無所謂,背過去倒水,但整個人又很難冷靜下來。
五分鐘過後,裴清取下了溫計。
他略看了一眼,面平靜。
林瑯過去,問他:「多度?」
他了張紙巾,將溫計凈:「三十八點五。」林瑯聽后微微一窒:「這麼高,怎麼不去醫院?」
平常人這個度數早全酸無力了,他卻毫看不出異樣來:「我睡一覺就好了。」
林瑯口而出:「那你快去睡一覺。」
話說完,又沉默。
裴清意味深長的看著:「去哪睡呢,小瑯。」
是能夠摧毀一切的東西,理智與決心。
因為對他的始終存在,所以沒辦法完全狠下心來。即使理智告訴,再次靠近只會前功盡棄。
從前那些日子忍的思念與痛苦就得從頭再來一回。
可心臟被綿牽扯,對上他的眼神時,還是先一步妥協。
裴清,就像是一顆毒藥一樣,在這兒。
哪怕知道是致命的,可是自己總是沒辦法抗拒。
讓裴清去了的房間,至先躺一會,等燒退了再走也不遲。
看著他吃完退燒藥,林瑯去將空調的暖風打開。
天已經黑了,隔壁的吵鬧又如期而至。
不同於平時的音樂嘈雜,今天響起的是床板咯吱聲,還有男的息糾纏。
對於有過這方面經驗的人,一聽就能猜出對方在做什麼。
無聲的尷尬圍繞著林瑯,下意識去看裴清。
後者卻帶著淡笑:「這個地方,好像隔音不太好。」
豈止是不好。
那陣息越來越大,終於到了收尾階段,聲音漸漸微弱下去。
裴清抬腕看了眼錶盤時間,五分鐘。
林瑯終於找到聲音的來源,原來是窗戶忘了關。
走過去將窗戶關上,窗簾也一併拉上:「你先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
正要離開,先一步被裴清握住手腕:「不能陪我一會嗎?」
林瑯說:「我就在外面,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隨時我就行。」
他說:「可我現在就不舒服。」
林瑯愣了愣,張起來:「哪兒?」
他握著的手去自己的臉:「很燙,但是又很冷。」
掌心的膩,他的皮甚至比大多數生的還要好。
林瑯此刻卻顧不得去思考這個,因為他的表溫度確實很高。
燙到彷彿能直接在上面煎蛋了。
高溫怕冷,這是冒最典型的癥狀。
林瑯讓他好好躺下,發發汗就好了。
他說他很生病,唯獨發熱很難見好,因為溫度很難降下去:「陪我躺一會兒。」
怎麼陪呢。
林瑯當然知道他口中的陪是什麼意思。
他都空出一半床來了,意圖太明顯。
林瑯最後還是嘆氣,妥協。
在心裡勸自己,他是病人,照顧病人是應該的。
此時也只穿一條很薄的棉質睡,輕的那種。
半躺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好。
裴清靠過來,手摟著的腰。
隔著都能到那灼熱,彷彿加熱一般。
抬手放在他額頭探了探溫,還是很燙。
裴清很快就睡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裴清陪在邊,林瑯也難得睡了個好覺。
是被燙醒的,太燙了。
等睜開眼睛,裴清不知何時了上,實勻稱的,看著就足夠賞心悅目。
他應該是燒糊塗了,過高的溫讓他下意識將外去。
側又躺著一個天然的「製冷」
他在林瑯上,高溫沒有得到太明顯的緩解,被灼燒過的聲帶讓他講話都沙啞:「小瑯。」
林瑯顧不得去思考太多,只剩下擔心,抱著他:「很難嗎?」
他點頭。
林瑯也開始急了,沒有多照顧別人的經驗,一直以來好像都是在生病。
「那我應該做什麼,我打電話120?」手足無措到慌神。
最後竟然淪落到裴清這個病人來安的緒:「別慌,把溫度降下來就好,我外套里有東西,你拿出來。」
林瑯以為是葯,急忙去到客廳將外套拿進屋,邊走邊將手進去。
一個四方,的盒子。
將東西拿出來。
看到上面的文字,沉默了很久。
凸點螺紋顆粒,帶潤。
林瑯眉頭皺著:「裴清,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這種玩笑?」
小姑娘眼睛紅了,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氣的。
裴清燒的神智都有些不清了,起過來和賠罪。
「沒開玩笑。」他抱著,拍著的背,像哄小孩那樣去哄,「不是你說的嗎,發發汗就好了。」
他的不染塵在此刻發揮最大特,說起這種話也不帶狎昵,嚴謹到有理有據,彷彿最厲害的醫生都尊崇此刻做法。
而林瑯是他最忠誠的教徒,三言兩語就被矇混過去。
等躺在床上的時候,才想起來問他:「你還隨帶這個?」
裴清說:「買煙的時候老闆送的。」
買煙還能送這個,明顯是在睜眼說瞎話。
林瑯卻沒力氣繼續去問了。
-
也不知道那個晚上到底誰是病人,林瑯昏昏沉沉了一晚上。第一天早上清醒的時候,側的人燒已經退了。
稍一子,下/的異樣讓愣住。
這人居然一夜都沒出去。
的挪讓沉睡著的逐漸起了反應。
裴清將抱在懷裡,濃般的聲音帶著旖旎:「醒了?」
林瑯只剩下酸和麻木,讓他出去。
他沉默了會,倒也很聽話。
從床上離開,撿起地上的服,開始一件一件穿上。
林瑯則依舊躺在床上,一雙眼睛無奈著看著天花板。
所以這算什麼。
「我現在算什麼呢。」這話居然先被他問出來。
裴清穿戴整齊後去問,「沒名沒份的,做了這種事。」
林瑯上疼,這會頭也開始疼了。
怎麼好像是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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