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噩夢,不是真的,別怕。」
「我夢見一隻瞎眼的烏上凰,可是孔雀也凰。孔雀對烏說,你不配凰。你看不見,是個殘廢,你永遠不能給凰想要的快樂!你離開凰吧!烏不肯,孔雀就拔了烏黑的羽……後來……」
明珠自言自語的說到這裡,突然停下來沒有再說下去。
「後來怎麼了?」席陌問。
「沒有什麼後來……」明珠瓣逸著涼薄的笑,「後來烏放棄了凰,知道自己是配不上凰的,豈會再自取其辱。」
席陌黑墨的眸子的凝視,心好似被什麼狠狠的撞了一下,疼痛瞬間蔓延四肢百骸。
「明珠……」他將輕輕的抱在懷中,心疼的無以為繼。
明珠愣了好久,冰冷僵的手指緩慢的擁住他,喃喃道:「沒事的,你說的只是噩夢而已。現在我醒了,不害怕的。」
席陌將抱的更。
「把待待進來,我想和他說說話。」
「蕭叔已經讓他離開了。」席陌鬆開,平靜的口吻道……
明珠好半天沒說話,手指著被子,極力的在忍著什麼,「下一次呢?」
「嗯?」席陌沒明白。
「下一次你們打算把我邊的誰送走?」明珠平靜的聲音都在抖,「是容嫂?還是別墅里某個我能多說幾句話的人?」
「明珠,是他害得你跌樓梯的。」
「是我自己不小心與待待無關。」明珠立即反駁,水眸泛紅,手指近乎要把被子給扯破了,「待待如果走了,我就跟他一起走。」
「明珠!」席陌臉不聲的往下沉,鷹眸泛著寒意,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你太在乎凌希,在乎的超乎尋常!你所謂的弟弟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你什麼意思?」明珠敏的問。
席陌有些遲疑該不該告訴,看著如此在乎凌希,他真的沒辦法容忍。
「你把他當你弟弟,真心真意的對他,他未必是如此。」席陌冰冷的開口,平靜的語調沒有起伏如同機械般,「他對你好,帶你出去玩,陪著你,不過是因為他早就知道你的眼睛是因為林九和蕭子墨而失明,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為他的母親贖罪!!」
明珠蒼白的容一愣,久久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抓著床單的手指緩慢的鬆開,濃的睫下一雙空的眸子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
「明珠,他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從你們的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一切都不過是他蓄意安排的。我本不想說,因為至他是對你好的人……只是你對他的關心超乎尋常,你真的只是把他當弟弟看嗎?」
席陌一字一句,犀利無比的質問。
別說不是親姐弟,哪怕是親姐弟,也沒有人這樣寵溺縱容自己的親弟弟的。
「出去!」明珠抿,出兩個字。
「明……」
「出去!」席陌剛說出一個字便被冷冷的打斷。
面鐵青,眸流轉著寒冷的,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走出了病房。
明珠坐在床上,雙手藏在被子里的攥起,病房很安靜,安靜的只剩下的呼吸與心跳聲。冷清彷彿潛的心裡,靈魂,讓一切都變得冰冷起來。
他對你好,帶你出去玩,陪著你,不過是因為他早就知道你的眼睛是因為林九和蕭子墨而失明,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為他的母親恕罪!
席陌的話猶如亙古的詛咒,魔音貫耳揮之不去。
眼淚不知不覺的往下掉,溫熱的流過角,很哭很,淚珠在眼瞼閃耀,好像突然被人丟進一個封的瓶子里無法呼吸。
不知道多久,恍惚間聽到凌希心虛疚的聲音,「姐姐……」
只有在真正的惹明珠生氣后,凌希才會乖乖的,「姐姐」。
等了半天沒聽到的聲音,凌希緩慢的抬起低的快到地上的頭,映眼簾的是滿是淚水的臉頰,整個人怔住,「明珠,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凌希拿紙乾臉頰的淚,明珠卻一把拍走他的手指……
「我問你三個問題,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不許說謊話騙我!」明珠哽咽的聲音,手指抓著床單,抿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眼睛失明的原因?」
黑白分明的瞳孔不染一塵埃,聽到的話瞳孔遽然收,不可置信的看著,下意識的問:「你怎麼知道?」
「這樣說,就是承認了……」明珠咬,用力的將角咬破,空腔滿是鮮的味道恍然不知,「你來找我,是不是因為我眼睛失明和乾媽有關,你對我好,不是因為我是你姐姐,而是因為想要彌補?」
凌希遲疑許久,咬牙承認:「是。」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的進明珠的心疼,鮮淋漓,目驚心。
「在你眼裡,我就那麼可憐嗎?」明珠泣著,聲音哽咽住,竟然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是……很可憐!」凌希幽幽的開口。
那時他才多大呀?!
他比小那麼多。第一次看到就覺得怎麼會有孩子會像這樣不可,冷冰冰的一點也不好玩。他很想看到這張冷冰冰的臉出笑容是什麼樣子,於是他許諾,長大以後會回來找,帶去玩,保護。
只是他沒想到在飛機上會聽到媽媽和爸爸說的話,他們以為自己睡著了,沒有毫顧及的談論著關於比自己大很多,莫名多出來的一個「姐姐」。
他聽到媽媽說的眼睛是怎麼失明,聽到媽媽說心裡有多難過,不能彌補,不能照顧……
那時誰會想到小小的凌希在毯下攥了雙拳,暗暗的發誓,長大一定要去找那個莫名奇妙的「姐姐」一定會補償,一定照顧,一定讓開開心心的。
這樣媽媽是不是就能難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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