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黎明培訓學校（17）

那張臉格外悉,他們前兩天才剛剛見過。

——食堂大叔。

一個似乎是意料之外的人，畢竟他們曾經討論過這個人。

彈幕一瞬間刷滿——

「我去，竟然是他？」

「懷疑過年級主任,懷疑過門衛，現在連校醫都懷疑上了,就是沒懷疑他！」

「對呀,他笑得像個彌勒佛，樂呵呵的,竟然會是兇手？」

「真是萬萬沒想到。」

……

「竟然是你！」安尼驚訝地瞪大眼睛。

食堂大叔沉著臉，和白天彌勒佛的笑不同，此刻的他滿臉鬱,整個人氣勢和平時完全不一樣。

哪怕是面蒼白，眼眶充,他也用力撐著武不讓自己倒下,死死盯著十人。

「你們是誰派來的？為什麼要殺我。」他沙啞著聲音問。

聯邦高手沒有那麼多管閑事,他是來複仇的,除非是被邀請而來，否則其他高手不會手別人的事。

面前這十人雖然戰鬥力還不是特彆強，但他們年輕,一看就不是簡單人。

他知道,這些人不是校長找來調查真兇的。

——那他們是誰？

這個回答註定得不到答案，尤金他們不會給他解釋頂流選秀、NPC的真相。

禾玉看著面前的食堂大叔。

聯邦發達的科技也會帶來不好的影響,比如說副本世界就似乎是一個真實世界,裏面的人都有自己的格,有自己的人生經歷。

禾玉沒辦法完全將這些NPC當假人。

畢竟,在他們的人生中,在他們的世界裏,他們都是真實的。

解釋不了，安尼不耐煩回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殺了人，我們抓到你，很正常。」

食堂大叔眼神兇狠，裏面是深深的仇恨：「他們該死！」

格帶機械聲音冷漠：「我知道他們該死，但我們還是要殺你。」

——否則，死的就是他們。

學委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目眥裂，狠狠瞪著眾人咆哮：「他只是殺了一群人渣，你們為什麼要為人渣做主？誰為柚茉做主？！」

每一個字都似乎帶著，聲聲質問。

他看他們的眼神，就像是看待真正的兇手一般。

分明殺人兇手是食堂大叔，他們只是來抓兇手的，結果卻像是顛倒了一般。

尤金無奈，又有些歉意：「我們也是沒辦法。」

學委瞪著眼睛還想說什麼，食堂大叔打斷他，平靜道：「我已經報仇了，我不關心你們為什麼殺我，但我有幾個疑問。」

尤金：「你問。」

對於一個「有可原」的兇手，他願意給予一定的尊重。

食堂大叔看向站在眾人後，一直沒開口的禾玉：「你是不是知道是我做的？你看起來沒有一點意外。」

眾人聞言，下意識順著食堂大叔的視線看向禾玉。

禾玉點點頭。

眾人：「？？？」

彈幕：「？？？」

——他怎麼又知道了？

——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食堂大叔抿住：「你怎麼發現的？」

禾玉往前走了幾步，走到眾人中間，和他視線相對：「你偽裝得很好，像個特別合格的廚子，平日裏笑呵呵的，看不出仇恨，熱做飯，還做得那麼好。」

食堂大叔沒說話，盯著他。

禾玉話音一轉：「但是吧，你做的菜太好吃了。」

食堂大叔一愣。

禾玉無奈攤手：「可能是人生經歷不同，我很難相信學校食堂的飯菜能這麼好吃。有這麼驚艷的手藝，為什麼不出去開店，反而做大鍋飯呢？」

頓了頓，他繼續：「而且，你很關注學校的況。」

「那又如何？」食堂大叔反問。

禾玉慢吞吞道：「你這麼關心學校況，知道很多學生轉走，為什麼還要做那麼多飯菜呢？你好像……並不是很走心，也沒有多做學校食堂大廚的經驗哦。」

食堂大叔沉默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是在這些細節被懷疑的，角度刁鑽，卻很有道理。

顯然，禾玉上一次就是在試探他，特意問過菜飯問題。

尤金等人已經驚呆了，瞪大眼睛看著禾玉。

唐柯：「你昨天為什麼不說？」

禾玉理直氣壯：「你們也沒問呀。」

眾人：「……」

食堂大叔晃了晃，依舊拄著武站穩，沙啞道：「就憑這些，你就懷疑我？」

禾玉搖頭：「不全是。」

他抬手推了推眼鏡：「更多的是——直覺吧。」

食堂大叔一切正常，無論是笑容，還是態度，甚至是業務能力，都偽裝得很到位。

他不關注外界的消息，不做其他任何事，只殺那八個兇手。

——將自己偽裝廚子、負責全校學生飲食的S等級高手，確實很難讓人懷疑。

可禾玉不一樣。

他是殿堂級演員，他了解演戲。

所以，他能從食堂大叔上看到表演痕跡，他上的那一點點違和，就算不清晰，也足夠禾玉發現、重視。

——論表演，禾玉從未輸過。

直覺……

這兩個字讓食堂大叔愣了愣，隨即，他眼神鬱地看著禾玉：「你真不簡單。」

「謝謝。」

禾玉就當誇獎應下了，繼續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是柚茉的父親吧。」

話音落地，食堂大叔面巨變，連地上的學委都怔了怔。

萬人斬：「……」

他眼神有片刻的茫然，甚至忍不住從心深產生一個懷疑：他和禾玉真的待在一個副本嗎？

要不然他們知道的信息，為什麼差、距、這、麼、大？！

彈幕——

「禾玉怎麼知道的？！」

「臥槽，牛啊。」

「猜的嘛？」

「說真的，上個副本我覺得是禾玉運氣好，這個副本我必須承認，禾玉真的很聰明，他值得走到淘汰賽！」

「……就是戰鬥力太差，後面越來越難了。」

……

「你猜的嗎？」瓊歪歪頭。

禾玉依舊淡定：「不，是合理推測。」

他給眾人一一解釋：「安娜的家人已經接了賠償，手的不會是安娜的家人。」

他頓了頓，補充：「將當初八個作案者殘忍殺，必然是充滿了恨意，這是至親才會有的報復行為。而且，有人護著你，你的份一定是可以理所當然報仇的份。」

食堂大叔沒說話，但很明顯，禾玉是對的。

「我們查看校長智腦的時候發現，來學校的柚茉家屬是舅舅，的直系親屬沒出面。」

禾玉的雙眼和搭在鼻翼上的鏡片一樣平靜冰冷：「但是我查柚茉信息，以及事件後續理的時候發現，柚茉母親早亡，沒有提到父親，卻也足夠說明還活著。」

「當然，還有一個小推測，柚茉骨架小，小圓臉微胖，很可，搭配個很會做飯的父親，很合理，不是嗎？」

禾玉聲音篤定：「所有信息整合，

『你是柚茉父親』這個結論，有八概率。」

食堂大叔是柚茉那沒提到的父親，他來這所學校，為他的兒報仇。

八個人，一個都跑不掉。

食堂大叔深吸一口氣，深深看了眼禾玉。

顯然，禾玉的分析能力再次讓他意外。

他移開視線，看向其他九人，將視線定在萬人斬上：「如果你是我，你會報仇嗎？」

萬人斬一愣，隨即眼神一厲：「會，不死不休。」

食堂大叔笑了，又看向尤金：「你們知道他們對我兒做了什麼嗎？」

尤金眼神有些同，半晌才輕聲道；「知道……」

「哈哈哈！」食堂大叔笑得很誇張，前仰後合，「你們知道啊，你們知道還覺得他們不該死嗎？還為他們報仇嗎？！」

鎮星毫不遲疑：「他們該死，我們不是為他們報仇。」

如果不是在這個副本中，他們定然不會去干涉一個報仇的父親。

食堂大叔的笑容瞬間一收，眼神瘋狂，冰冷又刺骨地看著他們：「在我兒很小的時候，母親就走了，我追求戰鬥力，將丟在舅舅家很回來看。」

像是陷回憶中，他的聲音輕輕：「可哪怕這樣，也長一個樂觀、開朗的小孩，永遠笑著，永遠那麼積極向上。」

「我在外追求實力，顧不上，一點都不怨我，好像在的心裏，就永遠不會仇恨任何人般。」

「去年我回來陪著，給做飯，一開始我做的很難吃，每次都高高興興吃完，說我的手藝是吃過最好的。」

他的角帶著笑容，眼底滿是笑意：「我的廚藝越來越好，終於將養胖，天天都說要減，說安娜那麼瘦多好看。但每次面對我做的菜，還是會全部吃完。」

說著說著，他角的笑容落下去，眼神逐漸冰冷：「那天，我一個舊友出了點事，我要離開幾天。柚茉給我收拾東西，讓我安心出去，說會守好家的。」

食堂大叔抬頭，乾的眼睛裏面已經流不出眼淚——

「家還在，柚茉沒了。」

「那麼善良的一個人，哪怕害怕，還是鼓起勇氣去幫助安娜，那麼可的一個姑娘，為什麼會遭那樣的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