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季時卿裝不經意地問:「今天的新娘是你在柯斯的朋友嗎?」
「是的,就是之前我和你提起過我最好的朋友,」說到徐麗莎,曲梔侃侃而談,「是學大提琴的,和我也有多類似的經歷,那時候在國外我們兩個幾乎都是互相鼓勵扶持著走過來的,現在決定回國發展了,所以我真的很高興。」
突然想到了什麼,曲梔的又低落下來:「不過沒想到居然結婚了……我是真心祝福。」
其實季時卿的重點並不是在徐麗莎上。
他更關心的完全是剛才那個男人。
但是怕直接問會讓曲梔覺得自己心眼小,所以也只能拐彎抹角繼續從徐麗莎的角度切:「今天到場的還有其他你們的同學嗎?」
「沒有了,我們搞音樂的那些朋友基本都在國外,不準備回國了,只有我和一心想回來發展,之前和你提到的那個音樂理念還記得嗎,只有我和覺得那是可行的,我們有相同的夢想和目標,雖然知道那幾乎是天方夜譚……」曲梔突然想到了什麼說,「不過今天一個的朋友,倒是說對我們的這個設想很興趣也很支持,覺遇到了希。」
季時卿見終於找到了機會,馬上追問:「是剛才我來的時候那位先生嗎?」
「嗯嗯,是他,他是新郎的老闆,也認識徐麗莎,還是我的樂迷,你說這是不是很巧?!」曲梔說得一個比一個激。
季時卿沒有回答。
因為他知道大部分時候,一些機緣和巧合,都不是巧合。
或許他自己就是那種心眼很多的人,所以在他的眼裡,總是忍不住揣測別人有什麼非分之想。
看季時卿沒聲音,曲梔偏頭看他問:「在想什麼?」
正好一個紅燈,季時卿輕踩了剎車,看向曲梔。
夜下打扮緻的真的很迷人。
這種迷人不僅讓季時卿有一種無與倫比的滿足,更讓他有一種危機和不安。
剛才那個男人看曲梔的眼神和表,總讓他心裡沒有緣由的不舒服不踏實。
他輕嘆了一聲說:「在想我老婆為什麼這麼。」
「你別不正經!」曲梔捶了他一拳,然後著自己的口說,「我剛在和你說正經事呢!我真的覺得這次有可能真的能功,我就是有這種直覺。」
「是嗎?」其實是不看好的,但也不能潑冷水,只是問道,「對方怎麼說?」
「對方是個投資公司的老闆,他說他其實從小一直想彈鋼琴,但是因為家裡條件不允許,所以就沒有這個機會,所以他一直覺得我和麗莎那個想法很靠譜也很有格局,非常的支持,說下次有機會再談論一些細節,我覺得不是在敷衍我的樣子,好像是。」
季時卿在聽曲梔描述的時候,就覺得聽上去有些不著調,不過他沒點破,只是狀似隨口一問:「哪個資本?」
「忘了,我看看他微信好像寫了,」曲梔拿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劃了兩下之後說,「啊,澤勝資本。」
季時卿倒是對這個名字有點耳聞。
似乎之前也有聽說過。
不過到底靠不靠譜,現在也不好判斷,還是要做一些調查。
不過季時卿還是要鋪好後路,對曲梔說:「那到時候如果合作談得還算順利的話,我幫你看看合同吧。」
「嗯,好的!」曲梔覺已經在暢起好的未來了。
回家后季時卿回到書房打開電腦查了一下澤勝資本,創始人陸澤今年35歲,他爸爸是航空公司的總裁,從小養尊優,本不存在什麼「沒有條件學鋼琴」的說法。
陸澤的婚姻和狀況寫得模稜兩可,好像是故意不想提及他這方面的狀況。
這讓季時卿對這個人的印象分就更差了。
季時卿不知道他對曲梔說那些話到底是安什麼心,反正從一個商人的角度上來考慮,曲梔所謂的那種模式,前期需要大量的投,而且從收益上來看回報的概率很小。
最好的結果就是真的花幾年甚至十幾年時間培養出幾個音樂家,他們惦記著自己的好,慈善捐款或者一部分收資助這個機構繼續發展下一批,但凡遇到個白眼狼,這些年所有的投和心都白費。
所以從商人的角度來投資曲梔想要的那個東西,等於是把錢往水裡扔。
所以他說有興趣投資,無非是兩個可能。
一個就是他想得到心靈上的藉,或許他真的有音樂方面夢想,想要培養madeina的世界著名鋼琴家。
第二種況,就是他對其他的東西興趣。
男人嗎,想征服的東西無疑就是那幾樣。
不是江山就是人。
既然在這件事上得不到金錢上的好,那自然是想得到一些其他方面的好的。
不過季時卿也沒有證據,不能純靠揣測。
這些患就算真的告訴曲梔也不會相信。
他要做的就是找機會讓對方出狐貍尾就可以了。
陸澤大概在幾天之後約了曲梔見面。
本來說徐麗莎也會去的,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臨時就說去不了了。
陸澤約曲梔在一個咖啡廳見面。
曲梔想著既然是去談生意的,還是盡量打扮得正式一些。
穿了一套白的套裝,扎了個盤頭,倒是看上去有點像都市麗人。
陸澤看到曲梔的時候眼睛一亮:「曲小姐,今天的造型很漂亮。」
「謝謝,」曲梔今天是帶著談事的態度去的,遞給陸澤一份柯斯學校的介紹,「不知道之前麗莎有沒有跟你介紹過,你對我們想做的事了解多?」
「了解了一點,」陸澤接過介紹稍微翻了兩頁,「不過還是想親自從你這兒了解一下。」
「是這樣的陸先生,我其實是想培養一批中國的鋼琴家走到世界,當然這個過程是非常漫長的,這個結果可能也是有風險的,但是我希看到更多中國面孔出現在世界的音樂會和音樂比賽中,我想設立一個類似基金或者是教育機構的地方,可以免費或者極低的收費去教各種對音樂有興趣的學生,當然我們也不是完全的慈善,我們的目的是從那些孩子中,挑選出一批真正有天賦的孩子進行非常專業的訓練,他們會經過考核,通過考核的才可以繼續留下來學習,無法通過的就止步於此或者出去自己找老師深造,我想做的就是像柯斯一樣,找到國那些擁有天賦的鋼琴天才,用最好的師資培養他們,讓他們走出世界。」
陸澤聽曲梔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
他清了清嗓說:「那需要投的資金,大概每年是多?」
「我們需要教室,也需要給老師發工資,由於我們的目標更加遠大,所以我們對老師的要求不能低,但有些人就算有著抱負,也敵不過生活的力,我們要讓老師有熱做這件事,所以給老師的工資不能低,還有許多比賽的報名費或者是飛往世界各地比賽機票住宿費用,七七八八算下來,保守估計,或許需要五百萬。」
陸澤聽到這個數字之後面無表,手指在桌子上有節奏的敲擊,像是在計算著什麼。
突然他手上的作停住,往前傾了傾對曲梔說:「曲小姐,我來給你算一筆賬,現在你想在濱城租一個比較大的教室,一個月的租金都不便宜,何況鋼琴教室對格局和隔音的要求比較特別,幾乎沒有可以直接租到的教室,全部需要重新裝修,而如果你選擇租教室,那到時候好不容易裝修完的地方,人家房東說不租就不租了,最多也就賠一些房租錢,因此你想要一個穩定的教室,是一定要花錢購買產權的,這筆費用就是幾百萬到幾千萬,然後教學需要鋼琴,如果都是名牌琴,一百萬都買不了幾個,加上水電煤的開銷,還有一些你想不到的業費或者舉辦活的費用,這麼說吧,翻個倍,都不一定夠。」
曲梔也從來沒做過生意,自然不知道這裡面的門道。
之前算的費用也都是往保守的估計的,就是怕到時候投資方聽到數字直接勸退。
而現在陸澤既然能自己把這筆賬算得這麼清楚,估計也是不會被曲梔一句兩句話給忽悠的。
生意人都是最明的。
曲梔其實每次在和別的投資人提起這個想法的時候,都會越說越沒自信。
因為也知道,的初衷是好的,理想也是遠大的。
但那些都是太縹緲太不真切太幻想主義的東西。
就算是曲梔,也沒辦法保證,一定能帶出第二個曲梔。
畢竟的功,也離不開機遇。
而機遇這種東西,是最讓人捉不的。
曲梔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陸澤說:「那麼陸先生,你是不是也覺得這樣的投資太天方夜譚了?」
「確實天方夜譚,」陸澤瞇眼瞧了瞧。
他看到曲梔眉頭微蹙,臉上有微不可見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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