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吧,節哀就好了。」曲梔安道。
「節哀是一回事,我現在在想的是,我該怎麼和陸逸柯推進下去。」徐麗莎搖了搖頭,無力地說:「我和他的況你也知道,我一開始以為會假戲真做,但其實發現,我們兩個也有一些理念不合的地方,現在因為他爺爺的問題,其實我們很多事都憋在心裡,怕兩個人真的鬧崩了爺爺那裡不好代,但現在我們兩個人的狀態就……怎麼說的,貌合神離吧,覺我們大概率等他爺爺真的離開后,我們也不會在一起了,還好當時沒和他領證,留了一條後路。」
曲梔本來還想說自己的況,現在看來好像對方的況更糟糕,選擇暫時先做一個傾聽者:「是哪裡不合?」
「覺我們都是那種太自我的人了,」徐麗莎說,「我們都太知道自己要什麼了,並且不願意為對方妥協,我們都是對自己的事業和人生有很清晰規劃的人,他今年開始公司改革,之後一年會有一大半的時間在Y國,而我要不就以後走職業演奏家全世界各地跑要不就留在國做教育,為了他,或者說為了婚姻和生活我最大的讓步就是留在國,但他想讓我和他一起去Y國,這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為了他拋棄現在擁有的一切,去做一件我完全沒有做過規劃的事,而他的公司也以現在的目標努力了好幾年了,不可能現在說放棄就放棄,所以這種問題我們雙方都不會妥協,現在因為他爺爺的關係,他還勉強願意退一步,暫時留在國,等爺爺不在了,他一定馬上會去Y國,到時候異地,不出多久,本來就沒多的就徹底沒了,還好不是真的和他結婚,否則這種況在婚姻里是很危險的,雙方一旦發生了無法磨合的分歧,只會漸行漸遠,最後為最悉的陌生人。」
徐麗莎在說著那番話的時候,曲梔一直腦子裡想象的是自己和季時卿。
他們這也是第一次遇到了分歧,其實說到底,也不是多大的事兒,也涉及不到底線問題。
但好像在這件事上,雙方都不願意退一步。
或許這件事只是個影子,能影出後面一系列的問題。
之前兩個人是沒有產生過分歧,所以看上去還算和諧。
一旦出現理念選擇不同的事的時候,好像兩個人也都固執地堅持自己。
按照徐麗莎的說法,這樣的況在婚姻里是很危險的。
或許真的,兩個人都還彼此不了解,也沒有那麼深的。
他們還需要更多的磨合。
曲梔捫心自問,其實在這件事上,是願意妥協的,畢竟和婚姻破裂比起來,放棄事業顯得並不那麼重要。
而且,陸澤也不是唯一的選擇和機會。
只是有點委屈,為什麼放棄和妥協的一定要是自己。
曲梔的心其實天平已經往季時卿的那邊靠了,現在反而是希聽到一些陸澤的反面消息,更堅定的想法。
「對了,上次在你婚禮上那個說要投資我的先生,你還有印象嗎?」曲梔問。
「陸澤嗎?」徐麗莎想了想,「好像是和我爸爸有一點生意上的來往吧,我也不是很悉,怎麼了?」
「就是他找我投資的事,我們差不多談妥了。」
「真的?他真的願意投資?」徐麗莎這才激起來,不過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表收斂下來,「你有沒有仔細看過合同?會不會有什麼不平等條款。」
「我看了合同了,經紀人也找律師看過了,沒有任何問題。」
「那很好啊!能找到一個完全理解並支持我們的投資人真的很難得。」徐麗莎充滿力量地說,「能遇到一個,也是我們的幸運。」
「可是……」曲梔拉了個長音,有點猶豫地說,「其實我先生的一番話,我還是介意的,他總覺得投資人選擇投資一個項目,一定是為了賺錢,為什麼陸澤不惜花這麼大的代價投資這個項目,難道真的不是有其他的目的嗎?我只是覺得,一切都太順利了,而通常這種況多半都有蹊蹺,我擔心這其中有什麼是我沒有想到的。」
徐麗莎對這種事也是小白一個,只是覺得機會難得,慫恿道:「哎你管它呢,反正到最後賠錢的也不是你,要虧也不到你虧,只要合同寫清楚做過公正,白紙黑字,害怕他訛你不?而且人家陸澤怎麼說也是價上億的大老闆,說不定真不在乎這幾個錢呢,說不定就是有這種遠大的理想抱負呢,你別想這麼多,干就完了!」
曲梔突然又有點被說服了,打探到:「你覺得陸澤這個人,靠譜嗎?」
「我沒聽到圈裡有他什麼黑料啊,好像最多就是說他手段狠,心機深的,不好惹,倒沒聽說他有什麼欺詐啊什麼什麼的負面消息,這方面還是靠譜的吧。」
曲梔面難。
天平瞬間又回到了正中間,又舉棋不定起來。
徐麗莎看表這麼凝重,擔心道:「你在擔心什麼?」
「我也說不上,就可能直覺……」曲梔歪了歪腦袋,不確定地說,「覺得總有什麼是我沒有想到的。」
徐麗莎這個人子比曲梔只一點,做事喜歡快準狠:「哎如果你真的不放心,就別簽了,反正也不是只有他這一個機會。」
然而曲梔又糾結了:「但我覺得應該遇不上第二個了。」
徐麗莎都無奈了:「怎麼回事,你以前也不是這麼扭的人啊。」
「是啊,因為以前是我自己一個人能做決定的,但這次,我老公就是非常反對……」
徐麗莎試探問道:「他……為什麼反對?」
「原因他其實也沒明說,可能還是擔心我被騙吧?」曲梔說著嘆了口氣。
徐麗莎眨了眨眼,清了清嗓說:「那個,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曲梔擺擺手:「我們什麼關係,跟我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就是……」徐麗莎支支吾吾地開口,「你老公這麼有錢,既然他不放心你和別人合作,為什麼他不……投資你?」
曲梔突然有一種一語驚醒夢中人的覺。
之前曲梔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事。
覺得就算是結婚,兩個人的財產和事業也是完全獨立的。
但曲梔回想起來,確實在這件事上,季時卿確實沒有主表示過支持。
難道他從一開始就不看好曲梔,不相信曲梔能夠功?
或許季時卿從一開始就覺得曲梔的想法是個賠本生意,否則作為老公沒道理不支持。
畢竟一年一千多萬對季時卿來說也不是什麼拿不出手的大數目。
只是他不願意。
看到曲梔一臉心灰意冷落寞的表,徐麗莎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馬上改口道:「啊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單純一問,不過這種投資的事最好還是找別人吧,否則很容易公私不分……」
曲梔是那種什麼心都寫在臉上的格,的表眼可見的失落,垂頭喪氣地說:「或許真的,我和他的理念不同,追求不同,我們還需要再慢慢磨合吧。」
和徐麗莎吃完這頓飯之後,曲梔的心更加複雜了。
本來在吃飯前心裡都已經差不多想明白了。
吃完這頓飯,覺腦子更了。
現在覺得問題已經不單單是要不要和陸澤合作了。
而是,和季時卿,到底是不是適合的。
如果季時卿打心底沒有辦法認同曲梔,支持曲梔,這對來說真的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
也不是什麼聖母,做的一切,為的也是得到讚揚和欣賞。
如果連最重視的人都看不到的好,那真的覺得做這一切都是沒意義的。
曲梔失意之時,收到了曲郁聲的電話。
他知道季時卿出差了,馬上曲梔回家吃飯。
曲梔擔心曲郁聲看到自己的狀態擔心,回家的時候故意演得跟個沒事人兒似的。
曲郁聲給曲梔燒了一桌子菜,心疼地看著曲梔:「哎,好久沒好好見到梔梔了,爸爸可想死你了,最近怎麼樣?過得好不好?」
曲梔其實本來心也沒多差,只是聽了曲郁聲的話后突然到一陣酸湧上心頭,嚨口被堵著發疼:「嗯,好的,你放心吧爸。」
「你得跟時卿好好的啊。」曲郁聲語重心長地說。
「嗯。」曲梔點頭,然後悶頭吃了口飯。
「他這孩子也不容易的,」曲郁聲說,「我怕到時候老季走了,他一個人承不住,你到時候要多陪陪他。」
曲梔拿著筷子的手突然停住,故作鎮定地看著曲郁聲。
也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了陸逸柯的爺爺,遂問道:「時卿爸爸怎麼了?」
曲郁聲長嘆一口氣:「上次檢查,醫生說已經晚期了,可能就最後一兩個月了吧。」
伴隨著筷子跌落與瓷碗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曲梔在那一刻似乎突然。
想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