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有的單位門口已經掛起了紅的燈籠。從這裡過去,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到紅彤彤的一片,但足以渲染年關的氣氛了。
他嘆了口氣,今年的工作不太順,老闆那邊拖欠的工資還沒有下來,真不知道這個年該怎麼過。慢慢地轉回來,看著後面躺在地板上的人,這個人已經變了一冰冷的,上沒有穿服,下穿著一條的,一雙高跟鞋。
他看著這,越看越氣憤:你憑什麼這麼好運?開著車,住著房,憑什麼我就得租著地下室?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悶氣,算了,人都死了,我還計較什麼呢?想到這裡,他的角又浮起了一笑意。只是在幽藍的燈下,這種笑容尤為詭譎。
時間差不多了,他慢慢走過去,帶著勞保手套的手按在了門把手上,正要打算離開的時候,回頭看到了桌上的手機。這是一款最新款的智能手機,還很新。這種手機很值錢啊,他心裡如是想著。猶豫了片刻后,他拿走了手機。
深夜,一道黑影從六樓慢慢走了下來,消失在了夜中……
夏朗一晚上都沒有睡,他一直相信羅卡定律是難違的真理,不相信一個人可以不留痕跡地撤出案發現場。他熬了一宿,甚至還從證室拿來了幾樣證,可是都沒有發現。煙灰缸里的煙頭堆了一座山,整間辦公室煙霧繚繞。
曹妤冒冒失失地推開了門:「夏隊……咳咳……」被滿室的煙霧嗆得咳嗽了兩聲。
「什麼事?」夏朗有氣無力的問道。
「又……又出事了。」
夏朗彷彿到了電擊般,立刻站了起來。
案發地點在3540家屬院,這裡以前屬於兵工廠,後來了民營的被服廠。90年代末,工廠倒閉,這裡的建築也為了老式的小區。從這裡往北走不遠,就能到達距離離火市最近的海邊。和前兩次案發地點一樣,位於小區15號樓的2單元602室。
夏朗趕到這裡的時候,從五樓到六樓是一路上來的,圍觀的人太多了。警戒線外維持秩序的警察累得一腦門兒的汗,最後不得不摘下大檐帽扇著風。夏朗掀開了警戒線鑽了進去,進屋子后,看到了仰面躺在瓷磚地板上的人。
「死者是這裡的住戶,狄慶蓮,今年三十四歲,未婚。」
「葉理呢?」
「正在路上。」韓笑說道,「大早晨地就到了這事,大家都在往這邊趕。」
「是誰發現的?」
韓笑指了一下臥室里。走進去,發現一個中年人坐在那裡,渾打著哆嗦,臉上一點兒都沒有。四十多歲的年紀,穿著藍的工作服,黃的帽子拿在了手裡打著,頭髮胡地扎在了腦後。
夏朗看到了工作服上的字,是某家牛公司。
「夏阿姨,這是我們市局的刑偵支隊長夏朗,有什麼話你就和他說好了。」曹妤是個孩兒,親和力很強。
這個被稱為夏阿姨的人抬頭看著夏朗,從的眼神中,夏朗讀出了恐懼、不安、后怕、張等多種緒。「好巧啊,你姓夏,我也姓夏。」這樣的開場白,夏朗以前從來沒有嘗試過,他只是想讓被詢問人放輕鬆一些。
夏阿姨看了一眼夏朗,猶豫了許久,才慢慢說道:「我……我每天都來這裡送牛。狄慶蓮都是開門來接,今天我敲了敲門……這門就自己開了,我推開門還了一聲呢,沒想到……沒想到就看到……」不敢說下去了,渾哆嗦著,彷彿看到了世間最可怕的東西。
「狄慶蓮平時和什麼人來往比較切?」
「我平時不住這裡,和狄慶蓮認識,也是因為每天都來這裡送牛。我……我不知道。」
夏朗讓曹妤負責筆錄,自己則出門想要簡單看一下。雖然不是法醫專業,但是這一行浸泡得久了,夏朗也能依稀看出些什麼來。
「怎麼樣?」
夏朗正蹲在旁邊看著,忽然聽到了葉理的聲音,抬頭一看,他正站在自己面前換著白大褂。
夏朗站起來:「還是你來吧,我最多只能看出死者的死亡時間不超過八個小時。」
葉理戴上了白手套,招呼助手過來。兩人蹲在旁邊進行逐步檢。
而痕檢科的老李也很快有了收穫,在頂樓的天臺上發現了一枚腳印。李忠柳皺著眉頭:「一看這腳印就知道是犯下前兩件案子的那小子,哎,你們取模的時候小心點兒。」
最後忙了一上午的時間,葉理通過初步檢的傷口、死亡時間等,斷定和之前兩件案子有關;李忠柳也通過專業的技手段鎖定了案犯為同一人;夏朗更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可問題是,大家都知道兇手是同一人,但偏偏這小子就像是泥牛海,一點兒音信都沒有。
初步現場取證的工作已經完,大家陸續撤走了,畢竟回局裡肯定還要開個會議。估計會上還得忍付如丞的斥責。夏朗也帶著刑偵支隊準備撤離現場,可就在這時候,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不顧警戒線外警察的阻攔,大聲喊著:「阿蓮,阿蓮啊!」是南方口音。
「怎麼回事?」夏朗走過去問道。
「警,警察大哥,求求你告訴我,阿蓮怎麼了?到底怎麼了?」男人的緒很激,一把抓住了夏朗的襟,哭喊著問道。
「喂,別手,你先別激,快鬆開,鬆開手!」旁邊的幾個警察急忙衝上來拉開了他。
他慟哭道:「阿蓮,阿蓮啊!」
足足花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才安住了這人的緒。而從隨後的詢問中,警方也得知了他的份:袁帥傑,廣東人,在離火市的某保險公司擔任保險銷售。在兩個月前,因為工作原因,他和死者狄慶蓮相識,發展了關係。本來兩人還商量著下個月搬到袁帥傑的家中一起住,這套房就租出去,沒想到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一說起這些事,袁帥傑很是懊悔地說道:「都怪我,都怪我啊!我讓這個月就搬過來了,我……我要是能堅持一下就好了!」他一邊後悔地大哭,一邊狠命捶著自己的腦袋。
「夏隊,這些證沒問題的話我們就帶回去了。」證組的同事走過來,抱著裝滿證袋的箱子說道。
夏朗拿過來,讓袁帥傑看看有沒有什麼。他既然是死者狄慶蓮的男朋友,肯定知道更多的況。
袁帥傑只是瞄了一眼,眼神卻盯住了,良久之後,他抬起頭來問了一句:「手機呢?我前天剛送給一款手機。」
夏朗心下一沉,問同事:「有沒有看到手機?」
同事搖了搖頭:「只發現了一條手機的充電,沒有看到手機。」
前兩件案子,現場沒有任何的財失,而且狄慶蓮的手機一定會隨攜帶,為什麼會沒有呢,難道被犯罪嫌疑人拿走了嗎?
而負責現場搜查的警察也反映了相關況:現場沒有發現被翻的痕跡,死者的錢包、首飾等值錢的品都存在,獨獨了一部手機。而袁帥傑也反映,昨晚11點還和狄慶蓮通過話,當時手機還在手中,並且也提到了自己在家。看來,手機可能是真的被兇手拿走了。
為什麼……兇手為什麼會對手機有獨鍾呢?夏朗陷了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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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刑偵支隊的支隊長,一個是聞名遐邇的大律師,兩人卻勢同水火。 孰料,冥冥中彷彿有天意的安排,錯綜複雜的兇案將兩人的命運聯繫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