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沒有毫困意。

他自己也覺得奇怪，從前追的時候總是一刻不停地想著，一秒鍾都熬不過。沒想到當終於屬於他，那種熱切的思念不但沒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燒得心口都灼痛。

簡直就是上天派來要他命的。

他說得直白赤.，毫不掩飾，程溪的臉更紅。

扭頭不看他，轉想走，他卻三兩步追上來，一手扶著車，一手去抓的手。

秋日拂曉溫度低，按理說站了這麽久，陸決的手應當很冷。可牽住的手卻溫熱，帶著和他上那種寒氣完全不一樣的暖意。

不有些怔愣，他卻趁發呆的時候抓住了。

年掌心很暖，結實而溫。

“看什麽看？”呆呆地仰頭看他，他笑得直往外冒壞水，“老子牽一下自己朋友還不行？”

沒、沒說不行啊......

還是那麽霸道不講理的樣子，程溪說不過他，微微低了頭，卻看見他外套口袋裏出一抹白。

是暖寶寶的一角。

察覺到的視線，陸決有些尷尬，微咳一聲：“不是我非要用你們孩子的東西啊。”

他隻是怕他的手太冷，到時候會凍到。想來想去，最後在兜裏揣了一片暖寶寶。

沒想到效果倒是出乎意料的好，他全上下都涼，唯獨牽著的這隻手暖洋洋的，一點兒不會讓覺得冷。

程溪不傻，想了兩三秒，便反應過來其中的關竅。

心口有些，眼睛泛酸。

知道他並不是個心細如發麵麵俱到的人，更多時候瘋起來連他自己都顧不上。然而就是這麽一個脾氣暴躁的年，麵對時卻細致妥帖到了骨子裏。

一點兒都不肯委屈。

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兒，乖乖地讓他牽著走。

陸決心裏其實有些沒底，他知道乖得不行，多半不太會喜歡他這麽明正大地秀恩。

然而片刻後，掌心裏細的小手綿綿地回握過來。

十指相扣，親地糾纏在一。

***

“你說決哥昨天那到底是了還是沒？”

親臨現場目睹了昨天陸決在臺上的表白，從頭到尾被蒙在鼓裏的蔣軒隔了一宿還沒緩過來，他問楚行之：“這得吧？這必須得吧？”

要是沒，第一時間倒黴的可就是他這個現在坐決哥旁邊的倒黴鬼啊！

楚行之聳了聳肩：“那誰知道。”

昨天演出完，臺前臺後都找不到陸決的影子。他倆還差點被湧到後臺去的生活活踩死，天知道那幫平時弱弱的小姑娘瘋起來怎麽這麽可怕。

然而陸決的電話打不通，發消息也不回。最後把主謀何知遇拽出來一問，三個人誰也不知道況究竟如何。

“老天爺求求你......”蔣軒虔誠地雙手合十，“我願意用我下次考最後一名換決哥順遂！拜托你一定要讓他功啊！”

楚行之：“......”心這麽不誠，多半是沒戲。

不過不僅僅是他倆好奇，其他班的學生其實也很在意。那場別出心裁的表白被人錄了下來，三個年級都傳遍了。一時鬧得沸沸揚揚。

大家都想知道陸決喜歡的是誰。

“你想出家當和尚？”一進門就看到蔣軒雙手合十念念有詞，陸決往他頭上來了一掌，“要不要我幫你剃頭？”

蔣軒一個激靈：“決哥你來了！”

他小心翼翼地端詳著陸決的表，然而看了半天，也沒從年似笑非笑的神裏看出點兒什麽。

他這個人慫，也不敢直接張口問。隻能膽戰心驚地朝前排看去，指能從程溪的臉上瞧出什麽端倪。

但和往常一樣，規規矩矩坐得筆直。並不回頭看這邊，看不到表。

完了......

蔣軒生無可地往桌子上一趴，他就等死吧！

坐在座位上，程溪的臉微微有些熱。

他牽著時握得很，仿佛害怕一鬆手就會跑似的。察覺到他敏[gǎn]的不安，隻能回握住他。

然後他就愣了，指尖也有些僵，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然後低低地笑。

聽上去開心的不得了。

覺得他真是好容易滿足的一個人啊。

然而近了崇禮，還有一小段距離，他卻不肯繼續牽了，不舍地挲了好一會兒，最後鬆開手，低頭親了口的指尖。

年的灼熱，落在指尖上滾燙。

“收斂一點兒，不然會被老師發現。”他這麽說。

知道他肯定不害怕被發現，跟以往那些手後挨的分相比，早這種事本算不上什麽。老師們甚至都不會管他。

他這麽小心翼翼，全都是在替考慮。幾乎把能給的都給了。

一顆心赤誠，毫無保留。

心裏甜，又有些微微的酸楚。

程溪不笨，昨晚陸決堅持要表明心意的不安和今天牽手的怯然都察覺了。他桀驁不馴，卻有著不為人知格外敏[gǎn]的一麵。

並不知道為什麽，但覺得這種格絕對不是一朝一夕養的。

想對他更好一些，讓他不要那麽忐忑不安，一時間卻又無從下手。

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不知道該做些什麽，才能告訴他，願意站在他旁。

第44章

微微蹙著眉，程溪在四周漸起的朗朗書聲中走了神,無意識地盯著書本發呆。

怎麽也看不進那些早已悉的文字。

而教室後排,陸決單手撐著下頜，瞇眼看著自己家的小姑娘。

秋日的朝較之盛夏溫許多，穿過已經開始逐漸變黃的樹葉,給纖細的背影鍍上一層暖洋洋的邊。

被一照,本就白皙的泛著清的,看上去好乖好乖。

年的眼神便深邃幾分。

他不想起了方才牽著程溪走的時候,梧桐樹下,乖乖地任憑他握著手，臉頰緋淡淡。

的指尖輕輕勾著他的掌心,有些許意。那一點兒微微的曖昧得很，沿著掌紋滲進骨,在心尖燃一簇迎風見躥的炙熱火苗。

燒得熱烈滾燙。

媽的，他真不願意鬆開手。

想這樣牽著走一輩子。

但他也知道是個乖得不能再乖的好學生,能答應和他在一起大約已經是最後的底線。

他恣意慣了,才不在乎那幾個分,可不行。

他才舍不得讓挨那群老古板的訓。

,真他媽要命。

和朝思暮想終於追到手的小姑娘隻隔了一個教室的距離,陸決心裏那團火不上不下地燒著,卻不得不強行忍下。

畢竟還是年心，他躁得不行，忍來忍去沒忍住，十指叉。

把骨節的咯咯作響。

一旁的蔣軒迅速低下頭,努力降低存在。

完求了！居然沒追上！

看把決哥氣得都想手打人了！

顧著看程溪，過了好一會兒，陸決才注意到一旁一團的蔣軒。

“你沒事吧？”大早上好好的抖什麽抖。

蔣軒磕磕絆絆：“沒、沒事啊！”

隻要到時候決哥不對他手就沒事！

他正在裝糊塗，冷不防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

是隔壁好事的男生：“臥槽你決哥是不是喜歡你們班那個新來的第一？玩這麽大，到底追上沒啊？”

上一次，陸決當著全班的麵把程溪抱去醫務室，除了個別和盧莉莉一樣神經大條的學生遲遲沒反應過來，剩下的人心中都有猜測。隻是畏懼他暴躁狠戾的脾氣，不敢當麵說。

私下裏已經小範圍傳開。

昨天他弄出那麽大陣仗，自然不了打聽的人。

陸決本來沒注意，然而蔣軒猛地一激靈，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思┆兔┆網┆

眼風淩厲地一掃，他便瞄到了容，眉峰隨之一。

“......”蔣軒覺自己已經死了。

皺著眉，年臉不太好，角繃，表有些冷。

是他的疏忽，想著向表明心意，卻忘了還有這麽一群看熱鬧的人。

他不在意這些家夥在背後把他當談資，但要是談著談著談到吳慧敏那邊去，他自然沒事，卻隻會給惹麻煩。

低頭思索了一會兒，他手，徑直拿過手機。

在蔣軒驚恐而可憐的視線中，他飛快地回複。

“沒追上，還在追。”

***

直到午休吃午飯的時候，程溪才知道“校霸苦追年級第一沒追上”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全年級。

規規矩矩地和崔天星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卻仍然免不了被四麵八方的學生暗中打量。

個個都投來好奇的探詢目。

“原來陸決喜歡這種類型，怪不得沒答應何詩雨呢！”

“真沒想到還有他追不上的生......到底真的假的？”

“聽說他們一開始坐同桌，決哥這是一見鍾了吧！”

縱然食堂裏人聲嘈雜，議論聲還是傳到了程溪的耳朵裏。不外乎都是一些瞧新奇的言論，畢竟以前可從沒聽說過陸決接生的好意，更不要說大張旗鼓去追別人。

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