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沖玉華福了一福后,便湊上前低聲說道:“夫人,娟娘姐姐病了,奴婢去看,聽那個話里的意思,好像有什麼要的事想和夫人說,卻又不肯奴婢替傳話。”
玉華一聽,便馬上帶人去了院里看崔娟,玉華安排單獨住著一個小院,又配了三個大小丫鬟伺候著,這院子雖小,但娟娘在里面辟了一塊地種了些草藥,倒也別有生機。
玉華見崔娟果然面憔悴,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便屏退了阿蠻們,聲問崔娟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崔娟猶豫了好半響,突然撐起子勉力在床上沖玉華拜了拜后,才低聲說道:
“夫人,娟娘想冒死問一問,都這麼長的時間了,那菜市口殺了不人,怎麼還不見那老畜生被問斬,是不是,是不是事又出了什麼變故......”
崔娟一貫是個淡淡的沒什麼緒的人,出了那檔子事后越發是沉默寡言了,可此時神看著雖然波瀾不驚,但玉華卻聽的到牙關間發出的咯咯咯的聲響,連太的細筋都一蹦了出來。
玉華自然能理解痛恨崔澤厚的心,娟娘后來也曾和過一些程娘子在府里被崔澤厚折磨的事,玉華也是恨不得能將那老賊千刀萬剮的,此時見了娟娘這個樣子,玉華想了想,便湊上前去,將聲音的極低的說道:
“娟娘姐姐放心吧,那老賊定然逃不過一死的,現在不過是還有些事要問他,那老賊又刁,暫時先留著他這條狗命罷了......”
娟娘先是有些迷茫的看著玉華發呆,畢竟于朝政上的事不懂什麼,半天之后,娟娘才明白過來了一些些,臉上神頓時輕松了不,連忙又沖著玉華叩拜謝罪,玉華忙手將扶住了,又說了不寬的話,娟娘應了幾聲之后,突然眼睛一亮,探手一把握住了玉華的袖,聲音有些輕的說道:
“夫人,您剛才說那老畜生一直不肯老實就范,娟娘這里倒有一樣東西,說不定可以讓他老實伏法,就是...就是上次娟娘和您說的那個南疆藥,上次勇親王也差點被它害過的那個......”
玉華聽了這話,眼前頓時一亮,那藥也印象深刻,若是藥力真有娟娘說的那樣厲害可怖,倒是一味讓人生不如死的狠藥啊。
玉華得了這個主意便一刻也坐不住了,馬上去找了李紀,李紀聽了并沒覺得們兩人是在胡鬧,想了想便命人去尋了仍滯留在京城的安南王世子李守,而后的幾日里,李紀便又忙碌了起來,等他再回府的時候,突然和玉華說要帶那娟娘隨他一起出去一趟。
娟娘自從被玉華寬了之后,子一下子好了許多,此時忽聽要自己隨勇親王出府,雖然奇怪,但多猜到了和前幾日自己說的藥之事有關,便痛痛快快的隨他去了。
刑部大牢里,崔澤厚躺在窄窄的牢床上,正在奇怪今日怎麼還沒有人來提審自己,他們是從來不會讓自己睡夠的,每天最多讓睡兩個時辰,若不是怕把自己給熬死了,估計一個時辰也不會給自己的,崔澤厚以前禪心竭力辦公的時候也睡眠不多,但是從未想到原來不讓人好好睡覺是如此難熬的事。
牢門上鐵索喀拉拉一陣響,崔澤厚心道一句來了,隨后便聽到了那老獄卒油腔調的聲音:“大人哦,昨晚歇的可好啊”
崔澤厚躺著不,等著那老獄卒上來替自己解了床頭的鐐銬,然后再到那提審的人手里的,但今日老獄卒在門口了一句后,便沒靜了,崔澤厚正想仰頭去看,眼前一黑,手腳便被人一把給按住了,而后,一張熱的帕子啪一下蒙到了他的面門上。
崔澤厚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以為自己的死期終于要到了,手腳不由劇烈的掙扎起來,但過了半天,卻并沒有第二張紙蒙上來堵自己的口鼻,他呆了呆,忽然發現口鼻端傳來了一似曾相識的氣味......
等崔澤厚突然到兩肋下和腰背一下瘙了起來,才忽的意識到自己剛才聞到的是什麼東西了,此時,那帕子已經被人拿走了,他啊的一聲大就想坐起來,無奈四肢頭頸都已經被人用索條牢牢的固定在了床上,整個人已一也不能了。
不過須臾之間,那腰背的瘙便已然爬遍了全,崔澤厚曾經拿這藥禍害過好幾個人,也津津有味的欣賞過們中毒后扭曲癲狂的可憐模樣,但真正等自己中了招,才知道這其中的可怖滋味,是遠遠超出了自己想象中的千倍萬倍,他力扭壯的腰去和床鋪,卻因為索條的束縛并不能如愿,他張開想要咬自己的舌頭,無奈里也已經被人用木球塞住了,瘙越來越厲害,仿佛正一一的往他骨頭里鉆了進去,他頭喀喀喀一陣響,里一熱,屎尿已經一起泄了出來......
床頭的燈火閃了幾閃,仿佛有個黑影罩了過來,崔澤厚勉力睜開早已被汗水蟄的紅刺的眼睛去看,一個頭戴斗篷,看不清面目的黑人正立在自己床頭,崔澤厚沒有去分辨他是誰,一雙眼睛,卻直勾勾的盯在了那黑人的手上。
那人手上,正握著一沾了水的烏黑蟒鞭,崔澤厚一見頓時瘋了一般的擺著自己的腦袋,里吼吼吼的發出一連串的怪聲,有人突然上來卸了他口中的木球,他頓時尖著哀求起來:
“我,快我,求求你,快我啊......”
那人聽了他的話,果然便輕輕拎起了手中的短鞭晃了晃,崔澤厚便猶如一只半死的魚看到水一樣,嘶吼著朝那人的方向力掙扎過去,恨不得去親吻那鞭子一般。
而那黑人,此時卻緩緩抬手掀掉了自己頭上的帽兜,出了高聳的發髻,竟然,是一個人。
崔澤厚一見,先恍惚了片刻,而后頓時齜目裂,那人,赫然竟是自己府上那個半死的醫子,作崔娟的,他猛然張大了,卻是連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只有嚨間發出呃呃呃怪響,上的奇卻是一刻也不停歇,愈演愈烈、鉆骨剜心......
崔澤厚強撐著最后一點心神,嗷的一聲大吼,張便想要咬舌自盡,可那崔娟,偏偏就在此時揮鞭狠狠一下在了他的上,那火辣辣的一下,對崔澤厚而言卻猶如甘一般,他頓時全力道一松,便癱在了床上,再也生不出一一毫的反抗之心了,神智仿佛正一點點從他上流失,他簡直連自己是誰都有些弄不清了,只涕淚縱橫的向著那崔娟苦苦哀求:
“求求你,求求你,狠狠我,再我一下啊......”
崔娟一不的立著,只在崔澤厚快要熬不過去的時候狠狠揮鞭他,然后又任由他苦苦哀求,這樣反復折磨了幾次,眼見他邊的口水不自覺的往外直淌,崔娟這才收了鞭子,沖著后立著的另外幾人點了點頭說道:
“差不多了,給他解藥吧,要不然該撐不住死過去了......”
說完這話,崔娟便將手中的鞭子隨手輕輕扔在了崔澤厚的上,頭也不回的便往外出去了......
兩日后,玉華便聽回府的李紀說那崔澤厚全都招了,按他的說法,那老賊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仿佛全的骨頭都被人給走了。再過了十幾日,菜市口刑場,曾經顯赫一方的中書令崔澤厚一族及同黨余孽幾十口,均被問斬刀下,鮮流了一地,幸而老天有眼,在這干燥缺水的季節,接著下了幾日連綿細雨,將那污穢都沖干凈了......
那日,玉華在家中設了香案拜祭師傅程娘子,李紀回來見雙目紅腫,知道心里難,便摟著問要不要去莊子上散散心,玉華靠在李紀的懷中緩緩搖了搖頭說道:
“我沒事的,你事那麼多,現在哪里走的開啊,圣上那里還指著你呢,再說,過兩日我還想去一趟二姐姐家里呢......”
李紀聽這樣一說,便好奇的輕著的下抬起的臉問道:“嗯上回你不是說你那二姐不愿意和離嗎我這幾日忙的也沒顧得上問,怎麼現在你又要去他們府上,是去給撐腰嗎”
玉華又將頭靠回在李紀的前,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蹭了蹭,然后才說道:
“上次二姐姐過來,我本來還擔心如今的形勢之下,我們兩人見面難免尷尬,誰知一見,我倒覺得和并無多隔閡,并不像是多年沒打過道的覺,我覺得二姐姐大約也是這般,拉著我說了半天話,一直說很喜歡我上次送的那本琴譜,又主謝我能在此時請到府里來做客,說是自從收到了咱們府上的帖子,婆婆立即對換了一副臉,還拿了己出來給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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