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過你◎
酒店房間,日落后的城市完全陷夜。
叢京躺在沙發上,打開手機,有點麻木地看著上邊的消息,老師的、同學的,大家都在問去了哪,心里那種愧疚像大山一樣著,以至于都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
哥哥也在找,可是,不敢面對。
再回去,哥哥肯定要生氣的,到時候肯定又是狂風暴雨。
叢京選擇下意識逃避,總覺得結果反正都這樣了,能晚點面對就晚點最好。
晚上九點,叢京肚子得咕咕。
想出去吃飯,卻又怕人看見。
正當糾結著要不要去樓下買個面包隨便墊墊時,景鑠發了個消息過來。
[川野:在嗎。]
叢京訝異,回了個嗯。
[川野:只是試著給你發個消息,沒想到你真的在啊。]
[叢京:剛開手機,怎麼了?]
[川野:你應該沒吃飯吧。]
叢京下意識了肚子。
[川野:知道你肯定沒吃,行了,我剛上完晚自習想出來吃夜宵,記起來你,要不要一起?]
學校后街好吃的很多,晚上很多學生都會出去買東西,買完帶回寢室。
叢京原來也會去小攤買點小吃。
[叢京:有那個想法。]
[川野:行了,樓下等你,怕什麼,大不了把帽子捂嚴實點。]
景鑠很快就過來了,叢京隔著窗戶一眼看到站在樹底下穿著黑衛的影,瀟灑恣意,還帶著年的瘦。
叢京下了樓,作有點小心,頂著鴨舌帽全程低著頭,出來差點到門。
景鑠笑:“怎麼跟做賊一樣,不能見人啊。”
叢京說:“沒有。”
“行了,走吧,吃什麼?”
“不知道,去了再看吧。”
后街路邊攤很多,很多攤位很火,不學生都在排隊,現在是晚間高峰期,下來買夜宵的學生很多。
只不過,也沒什麼人注意。
景鑠忽然手把帽子摘了,叢京嚇得了肩,他說:“都是心虛作祟,其實大家都有自己的事,你走在人群里,不是誰都會注意到你的,別怕。”
叢京慢慢才放松,有點不自在地說:“以后再也不做這種事了,心里太煎熬。”
“現在知道了啊,當時看你逃課還那麼堅決。”
“那不是也頭一次嘗試嗎。”
景鑠笑笑。
他們去買了份炒飯,之后路過燒烤攤。叢京看到二十塊錢一串的大魷魚走不道,可是也吃不起,默默了自己口袋里的錢。
沒錢了,還得省著點用。
景鑠發現了,直接帶著過去,找老板要了幾串遞給:“想吃就吃,最該好好放松的年輕不放開了吃,那以后老了有高什麼的還怎麼放縱啊。”
叢京想說是因為錢,最后委婉地找了個措辭:“我吃不起。”
他說:“有什麼,我有錢。”
叢京抿。
知道,他哪來的錢,大家都是學生,用的也都是自己勤工儉學掙來的一點生活費。邊的同學除了那些本家庭條件好的,大多都是這樣。
他又說:“你那個哥哥也是,那麼有錢,怎麼你那麼窮。”
叢京說:“他是怕我用。”
景鑠扯起:“用,是方便管著你吧。”
被他猜中,叢京也不知道可以怎麼說。
“好了,不說這些。”景鑠給多拿了些,之后接過老板遞來的購袋,一人手里拿了幾串一邊往回走。
叢京著手里的魷魚串慢慢咬,有些出神。
其實很吃這種東西的,平時也會饞,可是沈知聿不讓吃,總說外邊小攤不干凈,所以能嘗試的機會很,可是今天吃到了,心卻輕松不起來。
景鑠忽然喊:“叢京,你手里的東西好吃嗎。”
轉過頭:“嗯?你說我手里這個嗎。”
“嗯。”
“還可以。”
“是嗎,我試試。”
還沒說話,景鑠突然湊過來咬了手里東西一口。
叢京其實有點沒反應過來。
后知后覺回神后,又覺得剛剛那個作好像太曖昧了。
吃別人的東西,這不該吧。
他神認真地了下,說:“還可以。”
叢京有點不自在,東西也沒吃了,垂下手,說:“我要回去了。”
“行,我送你。”
他們到了路邊準備過馬路,景鑠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叢京說:“后天吧。”
“為什麼?”
“后天,有重要的課。”
他笑了。
說:“笑什麼。”
景鑠神愜意:“笑你,好孩子哪怕再裝壞也改變不了本質,逃學的時候還想著下周的題怎麼做。”
“我也沒有辦法。”
“行了,快回去吧。”
叢京拿過自己的帽子,把剩下的東西遞給了他。
然而剛要走,腳步卻停在了那兒。
馬路對面,人群與車輛往來之際,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停在那兒的帕拉梅拉,悉的影就站在車門前,單手揣在口袋里,靜靜等著這邊。
那輛車,是很引人注目的豪車系列。
而那個人。
叢京指尖都泛起涼。
秋日夜晚的風其實沒有那麼冷,況且深城還是南方城市。
可是,沈知聿完全不到自己涼的心。
他當時就點了一煙,站在那兒,看著叢京從酒店出來,和他一起,兩個人逛街,去買東西,狀似無意的親昵。
他沒有任何緒。
直到,發覺到叢京在看他,他才把煙給掐了。
看著沈知聿慢慢走過來時,叢京第一反應是攔他。
下意識走到他前,說:“哥。”
“讓開。”沈知聿沒有什麼語氣。
叢京抓住他袖:“哥,你聽我說。”
手腕被他握住,然后拉開。
叢京的手直直垂了下去。
然后他直接越過,視線和后的年接,兩人對視,之后,他突然手拽住了景鑠的領,直接把他往后邊的樹上摔,接著一拳就砸了下去。
那一幕來得很快,不止叢京,連景鑠也沒反應過來他會突然手。
他有點懵地到火辣辣的角,恍然地手了,那是。
他看著對方,呼吸也上來了,同樣掐過對方領和他扭打到一起。
叢京真的嚇壞了,兩個瘋了一樣的人,混至極的場面,就連周圍也慢慢聚了不知所以圍觀的人。
叢京哪見過沈知聿在外邊跟人打架的樣子,他那麼斯文理智的一個人,哪怕再生氣也從不會在人前表,時時刻刻都會保持紳士態度的男人。
如今,卻在這種市井地方跟人打架。
沖上去抓住他胳膊,拼命喊:“哥,松手,不要。”
他置若罔聞,眼里只有那個男生。
沈知聿手指抓著對方領,拼命抑著聲線:“我上次是不是說過,你他媽的是什麼東西,跟我搶人,勾引叢京,這次又是什麼,騙出來,跟去那種地方?你是不是想死,是不是?”
景鑠也急促呼吸著,眼里都是惱火的:“那你呢,你又把叢京當什麼,叢京是你的附屬嗎,大學了,還不能一個人出來,還不能有自己的朋友,你又干了什麼?”
沈知聿的手指都變得抖:“我什麼都給了,你懂什麼,你懂什麼!”
他眼眶都變得通紅,夾帶著含有意的淚。
“騙叢京,帶壞,我都舍不得帶做的事,你全帶做了個遍。”
景鑠冷笑:“不就是打架嗎,來啊,我怕什麼,你有本事就繼續。”
兩個人架勢都很嚇人,像不弄死對方不罷休一樣,再這樣下去,都要去警察局。
叢京勸不,到最后距離最近的老師都被吸引了過來,又圍上來一些路人才把兩個人拉開。
而叢京在旁邊已經哭了淚人,上氣不接下氣,連完整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直到最后場面制住,沈知聿才看向。
聲音荒涼而冷漠。
“逃課,逃學,逃離我,都是為了和他在一起,為了遠走高飛,是不是?”
周圍都是人,叢京真的不想在這里說這些,和沈知聿的事,他們的關系。
拼命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沈知聿說:“我現在就在這里問你,你是不是非要這樣才行。”
叢京哭得了氣:“哥……”
沈知聿卻笑,自嘲的、陌生的笑。
“好啊,好。你就這樣對我,你就是這麼心狠,叢京,哥哥是不是很好玩弄,我這個人,是不是特別好玩,我的,是不是什麼能任你玩弄鼓掌的東西?”
叢京無措地搖頭。
沒有,本就沒有。
“你跟我來,我們把話說清楚。”
他幾乎是拽著叢京走的,有人去勸,都被沈知聿后邊跟來的人給勸返了。后邊有學校的老師和家里的王叔他們聞訊而來,看到事,大家也沒醒過神,但知道去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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