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撿◎
新的學期,差不多理好學校的事以后,要出去找工作了。
住學校不方便,而且周圍合適的工作機會也不多,叢京從學校搬了出去,帶著手里僅剩的幾千塊錢,去另一個區租房、找工作。
同學們大多都分道揚鑣,有的去另一個城市,有的則留守本省,叢京是看房就看了快一周,最后找了個單間,三室一廳,和別人公用洗手間的。房間面積小,但好在隔壁住的都是孩子,也還好。
至于工作,叢京也找了久,剛出學校的大學生容易被騙,面試也到過騙子公司,甚至走投無路還有那些進廠的招工。
好的工作機會不多,都要搶。現在大學生多,一個本科學歷比不過人家重點碩博的。
叢京找的第一份工作是教育機構,那種代課老師,主教小孩子古典舞門。叢京的能力還算不錯,大學時候就試過編舞,做領舞也可以,沒多久就到了骨干級別。只是公司還在上升階段,需要到拉那些家長孩子來課,這樣才有收來源。
叢京也得去拉資源。
每天和那些家長學生打道,最忙碌的時候吃一口早餐就放到一邊,直到夜深的時候回家路上才能買份夜宵,那是一整天最放松的時刻。
當然了,不忙的時候也會和朋友們出去吃吃火鍋,放松。
湛燕也留在本地,空閑時間還問:“總這麼熬也不行,有考慮過考編嗎,有個編制,鐵飯碗。”
湛燕沒出去找工作,就在家考公務員,雖然也焦慮,但家里有錢,這一年倒不怎麼用擔心生活之類的。
叢京嘆了聲氣:“考編,想想就行,現實太難。”
得賺錢,也沒有什麼時間去學習補充新知識,考公什麼的,以后說不定可以,但目前來說想法不是很強烈。
在那兒做了幾個月以后,叢京后來就換工作了,是一個模特經紀公司,接很多外包合作的那種。
人是叢京上份工作接客戶的時候認識的,對方一眼相中了叢京,覺得條件很好。
兩人一聊,才知道叢京大學學的就是舞蹈,難怪形條件那麼好,開出比工資高一倍的條件想讓來試試,剛好叢京每天周旋在家長之間心力瘁,一咬牙也就賭了。
果不其然,叢京天生就適合做這一行。
僅僅帶培訓了半個月就上了臺,走T臺,做替,很多合作都讓去,反饋非常好。那兩個月,叢京以新人份拿到了快兩萬的月薪。這對來說簡直像天文數字,是從沒想過的事。
這還是剛開始。叢京才覺得自己的生活有了希。
拿到工資的那個月,叢京請朋友們去吃了頓飯。
那是新年伊始,剛過完年的冬,同學幾個吃完飯又去KTV唱了歌,其中也有景鑠他們,大家現在各自發展,過得都很不錯。
幾個人各自坐下后要了幾個果盤,湛燕拿牙簽了塊水果起來,遞給叢京一個。
叢京還在調歌,就說:“你先吃吧。”
“哎,你現在做模特覺怎麼樣啊,站T臺上是不是覺特別萬眾矚目,比原來做舞蹈老師要好多了?”
還是頭一次在這麼多同學面前說自己工作,叢京有點不好意思:“有什麼萬眾矚目的,又不是做明星。那種機會我能去的次數不多,大多也就是做部件,多接平面合作多累積單子工資才能高。也是走量的。”
“那也很好啦,我們叢京這麼漂亮,以后遲早能火。”
叢京就笑:“希吧,能賺點錢我就滿足了。”
之后大家又拿骰子過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叢京運氣不好,第一個中了個大冒險,的卡片是要給手機微信里第十三個人發消息。
一般都是守約的,拿過手機翻列表。
結果列表的第十三,是沈知聿。
那個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提起也沒有過的名字。
他靜靜躺在列表,就像塵封了一般。
他們的最后信息還停留在兩年前的秋天,那次事過后,再無聯系,也沒有敢給他發過消息,聯系方式被他拉黑了,覺得微信應該也早被他刪了,估計,哪怕發個消息也會彈出紅嘆號。
說:“換一個吧。”
朋友問:“怎麼了?這人很特別嗎。”
坐旁邊的景鑠發覺了什麼,主拿過桌上的酒說:“這我代替叢京喝,你們開下一。”
別人笑了:“哎,景鑠你不能這麼偏袒吧,每次就代喝,這麼見不得叢京委屈。”
景鑠只喝,并不異言。
對方又撞撞叢京肩膀:“叢京,人家景鑠喜歡你這麼久了,你總得心疼心疼他吧,都為你喝酒了,你得有點什麼表示?”
大家明里暗里都在想助攻,從原來在學校就是了,只是倆當事人每次都表現很淡。
他們不好催,就只能開些類似的玩笑。
景鑠偶爾也會笑著駁他們,這次卻不否認。
叢京說:“別調侃我們了。”
景鑠只是把酒杯放下,說:“行了,你們開下一。”
私下,湛燕把叢京拉到一邊坐著,小聲問:“叢京,你真的對景鑠一點覺也沒有嗎?”
叢京低頭,著自己的手。
雖然距離上一段也過去了很久,可是,有的事不是說忘就能輕易忘記的。
即使的生活也早已開啟新篇章。
叢京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新的人,新的,新的事,知道現在自由,可……
垂眸:“算了吧。”
“是因為你那個哥哥嗎?”
這兩個字突然被提起,有一瞬勾起的回憶。
叢京的眼瞼了。
最終搖頭:“不是。”
對方最終也沒說什麼,大家在KTV玩了兩個小時,有人明天有班,不到十點就散了。
回去的時候景鑠送,出去后,并肩走。
這座城市的初春并不冷,穿單件外套都可以捱過去的程度。
景鑠看著叢京單薄的肩膀,想下自己上大披在上,被拒絕了。
小區門口,叢京有點不自在地了自己肩膀,說:“送到這就好,你回去吧。”
還是那麼瘦,客氣里帶著疏離,疏離中又著倔強的溫。
就跟原來學校里他見的第一眼一樣。
以前在學校,他們都還青,沒有提及過的事,現在都出來工作了,大家生活也漸漸富足,有些心思當然也不住。景鑠喝了酒,又是初春夜里,腦袋有點上頭。
他沒有說話,低下頭,卻聞到空氣里上的悉的香,那麼近。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盒子,說:“其實,我很早就想和你說的,一直沒有什麼勇氣。”
叢京眼眸了,從他說第一個字起,心里忽然有點預。
“叢京,我真的喜歡你的,你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
他打開那個盒子,里面躺著一條致的鎖骨鏈。
認得那個牌子,一份都要好幾千。以他現在的經濟實力來看,都得他大半個月的工資。
叢京有些愣神地出聲:“你……”
他說:“雖然我現在沒有錢,但是,大家都是學生時候過來的,我可以努力,也可以為了你斗。我沒談過朋友你知道的,大二認識到現在,除了你,我沒找過別人。”
“我知道你有過一段很深刻難忘的,可是,這些都過去了,我也覺得經過這兩年,可能很多事也變化了。我其實知道你的經歷后很心疼你,特別特別想對你好。你沒有爸爸媽媽,沒事,我爸媽人特別好,到時候,我的家人也可以對你特別好,沒有錢,我可以掙,生活總會好的。”
“反正,大家現在都單。”
“反正,你也想忘掉上一段。原來在學校你說大學不想,可是,現在我們都要畢業了……”
“如果可以,你可不可以稍微給我那麼一個機會。”
說實話,景鑠突然說這麼多,叢京是沒想到的。
本來也是想拒絕的。
可是當他那麼平靜地述說對的時,那真誠的樣子。
忽然也說不清自己心里。
低下頭想了很久,最終,禮沒有要,只是說:
“給我點時間,我想想,可以嗎。”
這個答案讓景鑠松了口氣。
不是拒絕。
只要不是直接拒絕,就都還有余地。
回去的時候,叢京也有點沒回過神,到了一個人的房間里,有點孤單地坐到飄窗上,著手里喝了一半的罐裝啤酒,著窗外慢慢流淌的城市街景。
想到了自己高中和大學。
現在的生活也不一樣了,回想那些,只覺得遙遠。
過去這麼久,沈知聿,他應該也有自己新的生活,了新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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