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道別,叢京拿著東西付了款也就離開了。
汪盛拿著東西去付款,景鑠過了兩分鐘才姍姍來遲,過來從架子上拿了包煙,丟過去,說:“這個也幫著一塊付了。”
汪盛付了錢,他出一煙,汪盛說:“剛剛有個你認識的妹子來過。你絕對印象深刻的。”
景鑠低頭點煙,神淡淡:“誰啊。”
“你猜。就那個特別純的。”
“前倆天那個追我的?”
“你再猜。”
景鑠懶得猜:“不想猜,要是,不是都拒絕了麼,又找上來了嗎。”
汪盛就樂。
“我還沒說是誰呢,你回絕這麼快啊。”
“那是誰。”
“就當初年級最漂亮的那個,大一的時候你還在寢室說那妹子真好看那個呢,什麼京的,你忘啦?”
聽到這個字,景鑠神變了些,下意識抬頭,看對方:“叢京?”
“是啊。”
他煙的手忽而無措,轉頭往外看了看:“回了嗎,剛剛在這?什麼時候。”
“就剛剛,這是住宅區,應該是住這兒。剛走呢。”汪盛見他要出去,又攔:“哎,人都走遠了,你上哪追去,發個信息不就行了。”
景鑠才慢慢回神,低頭去拿手機,可上邊什麼消息也沒有,他和叢京上次聊天還是半年前呢。
回來,沒有和他說。
景鑠一下有些清醒。
也是,回來就回來,專門和他說什麼呢,他們就是普通朋友,又不是。
他煙也不下去了,拿著水出去,拿過頭盔,邁步坐到托上。
汪盛說:“你還單呢?”
景鑠說:“去你的,誰單,我這輩子不單。”
他戴上頭盔,保持著朋友面前的倔強面孔,可要系帶的一瞬間卻想到好久以前。
好像也是這樣的夏夜,也是這樣燥熱的晚上。
他送到住樓下,他們貧窮落魄,互相陪伴。
他環著,抱過,聽輕聲說自己很怕。
以前沒錢,剛出大學的時候他經常想,要是哪天自己有錢就好了,什麼都可以買,讓他們的生活質量能好一點,把什麼都買給叢京。
他還想要一輛托車,很炫酷的那種。
叢京不是說從沒過自由嗎,他其實想帶去穿行在城市邊緣,去趕風,去任何地方,只要是和叢京一起。
只是,不會有機會了。
當初年輕氣盛,沒有珍惜機會,后來大家各自發展,他也沒告過白。回頭來,好不容易告白了,又遇見了沈知聿。
以前總覺得大家肯定會一直聯系的,后來才知道,工作以后每天為生活奔波,哪有時間呢。
可是。
他也不想將就。
沒有人有叢京上的影子。他始終記得原來他最落魄最貧困的時候叢京幫助他的、說的每一句話。沒有人支持,只有相信他可以出人頭地,說他的歌很好聽,他遲早會火。
在他最沖的時候,也是拉他回頭。
要是以后過日子,邊不是這個人,還有什麼意義呢。
要走之前景鑠又問汪盛:“你是說住這兒是嗎?”
汪盛愣了下,說:“是啊,或許是。”
景鑠沒吭聲,只是回頭了位于左側的高檔小區。
翌日,叢京簡單收拾完事,下午就回了。
沈知聿不在,這兩天他比較忙,大概晚點上高速回來。
臨走前他倆打了電話,沈知聿說馬上就回來給做飯,叢京只說不用,做飯太麻煩了,想點外賣,沈知聿又和商量那去餐廳吃,叢京沒回答,就要他專心開車,晚上回家了再說。
在沙發上坐著看了會劇,之后叢京換上服準備去樓下丟生活垃圾。
下了樓剛把東西丟進垃圾桶,沒想抬眼就看到一位不速之客。
看到景鑠的時候,叢京很意外。
他抱著吉他,穿著簡單的黑短袖,坐在樓下花壇邊彈吉他,邊上有好幾個在家長陪伴下玩耍的小朋友,看了他,紛紛圍在這位帥氣的小哥哥旁聽他唱歌。
他正低頭調試著吉他,叢京腳步放慢,站那兒看了他一會兒,直到景鑠抬眼,兩人視線不期而遇。
“好巧啊。”叢京說。
景鑠把吉他放下,低頭和旁邊的小朋友說:“小朋友,你們先去旁邊玩,哥哥先和朋友說會話,好嗎?”
原來放不羈的年,也有這麼,對小朋友這麼耐心溫的時候。
之后。景鑠才拿著東西起,說:“好巧,你回來了。”
“嗯,是啊。”
“什麼時候回的?怎麼也不給我發消息說一下,還是在這到。”
叢京沒緩過神。
“就昨天,你在這是……”
他解釋:“哦,這個,我在我朋友家玩,本來這兩天下午沒事做都下來彈彈吉他來著,就,確實意外。”
叢京當然不是說這個,到就到,原先確實很多朋友現在都住一個小區,沒什麼的。城區新樓盤就那麼些。
說:“是啊,到老朋友還是開心的。”
“真的嗎,是開心嗎。”他輕笑:“那真榮幸。”
“嗯,我是昨天的飛機。太忙了,就沒有和朋友們說,準備過兩天告訴你們來著。”
“沒事啊。不過你住這兒,是你新買的房子嗎,還是?”
叢京說:“是我男朋友的,你也知道我不常回了,回這兒也不回幾天。”
景鑠了然地點頭:“哦,這樣。”
沒說男朋友是誰,當然他也沒問。
能住這麼高檔地方的,想來想去也沒幾個選項。
沒什麼可說,往外示意:“外邊有店,我請你喝咖啡吧。”
景鑠欣然應允:“好啊。”
老友見面,氛圍自然隨和。
不用太怎麼端著,也不用太擔心尷尬,畢竟原先雙方什麼樣子不知道呢。
兩人端著咖啡在小區外寬闊的路邊走了會,沿著大道,乘著晚風散步。
聊天也沒什麼別的可聊,工作,,賺錢,沒別的。
他們互相告知了一些近況,臨了叢京也問了他狀況。
說起這個話題景鑠微頓,只說:“還行,也快了吧。”
叢京問:“快了是什麼意思?”
他說:“嗯,差不多就臨門一腳的事,我爸也在給我相親呢,看了幾個孩子,也許,大概,馬上,不出個幾年,總該快了吧。”
他說話跟打炮似的,張就來,你也不知道哪句是真的。
叢京說:“幾年,定一個要這麼慢嗎。”
景鑠轉頭看:“是啊,畢竟要慎重挑嘛。”
聊了些事,又說到別的。
他們出神走著,路邊,沈知聿剛開著車回來,把著方向盤拐進去,眼角瞥見悉影。
本來要進小區的,可他下意識踩了剎車。
車突然停下,后邊的車差點沒跟上節奏,直摁了兩下喇叭。
沈知聿盯著后視鏡的眼有些出神,不想仔細去看。
可都不用他再多仔細的看,那一秒的記憶就足夠他辨認。
跟叢京站在一起說話的,確實是景鑠。
和他在一起的,也確實是叢京,本人。
低下眸想了一會兒,沈知聿轉著方向盤拐出去,找了個蔽的地方停車,沒,甚至是熄了火。
他坐在那兒,無聲地盯著站在店鋪前講話的兩人。
景鑠手在口袋里,看樣子輕松愜意,叢京溫斂,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面很舒服,看得出來是很相的舊友面才能有這樣的氛圍。
沈知聿往口袋里了包煙出來,胳膊搭在方向盤上,出一煙,放到里含著,咬著,又去找打火機。
沒找到。
目又沒忍住往他們上去。
他腦袋里開始冒出很多想法。
叢京為什麼沒有及時沒消息,是和他在一起嗎,他們聊什麼這麼開心,現在叢京和他關系還是那麼好嗎。
即使他無數次勸自己不要管這麼多。
可是這些,他就是在意。
和好后一直沒問過。沒問過和那些男朋友的關系,沒有問和原來相親對象或是男生現在怎麼樣,從沒問,不敢問,不敢問。
他告訴自己沒有什麼。
朋友而已,聊聊天有什麼,他應該大方一點,應該去從容面對。
可著煙的手持續出神,以至于,手指無意識燙到了才發覺。
他回神,再抬頭時叢京已經進去了,景鑠也著兜愜意離開,看表,噙著笑很愉悅。
他也是男人,看得出那個表的含義。
高興、輕松、甚至是,雀躍。
沈知聿沒進去,一直坐在車里,直到夜幕徹底降臨。
他手機響了聲。
是叢京給他發的消息,問他什麼時候回,后邊還帶了個可的表包。
[叢京:哥哥。]
甚至是撒了。
沈知聿垂眸看到了,掐了煙,拿起亮屏的手機,本來沒什麼表,可看到那句哥哥,神又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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