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瞳孔一。

他幾乎瞬間從禾玉眼中知道對方想說的話，聰明的尤金也能立刻分析出禾玉要表達的意識——

禾玉說，系統不需要改造假面，就能讓假面擁有無窮無盡的能量。

禾玉說，系統已經出手。

剛剛對禾玉手的人是誰？

尤金與假面！

系統意識在尤金所佩戴的假面裏面！

所以，它不需要改造假面，它只要意識進假面，就能無窮無盡控能量。

尤金抿了，他知道禾玉這樣猜測也是有據的，腦海中早就出現的那個聲音，很像是一個意識在與他直接對話。

假面是他的裝備，佩戴於他的上，幾乎就等於系統的意識在他上。

他不能使用能量，但系統能。

剛剛戰鬥的是尤金，控假面吸收能量使用的，卻是系統！

尤金不能與「禾神」打得勢均力敵，但悄悄輔助出手的系統能，系統的強大遠超眾人想像，它哪怕只是藉助假面也能無比強大。

再次強調，尤金是個聰明人，他不懷疑係統意識能進假面，畢竟，假面本就是神品寶。

而符合屬的意識能自願進神品寶，這一點在上一個副本關於瓊的底牌已經探討過。

尤金在意的是另一個點——

系統的意識不管是在選秀系統，還是在假面，都能控能量。

足以說明，機械星並非沒有出路，只要保留意識，改造限制他們的機械，將機改為裝備，便是出路！

禾玉抬手推了推眼鏡，他在彈幕上看到了幾條方信息——

【第三區:「秋刀，給第二區開個許可權，讓他們高層們都來發表一下看法。」】

【第四區:「我覺得禾神的推測都是對的，禾神從來不是信口雌黃的人，八可能，就是百分之百確定。」】

【第五區:「笑死，機械星人現在快樂嗎？」】

【第一區:「知道這什麼嗎？這活該！」】

很久很久之後，才有機械星方出來說話——

【第二區:「胡說八道！」】

顯然，機械星還是不肯相信，當然，不是不相信禾玉。

這衝擊對現在的機械星而言，就像是有人告訴他們——你一直崇敬的爸爸是禍害你全家的惡人。

這不存在相不相信，這是不能接啊！

他們的戰鬥飛船還在聯邦上空飛著，他們的戰士還在與聯邦人手，突然告訴他們這個信息，能接？

這種時候，要不就是證據確鑿，要不就是——系統親自承認。

全場，只有格帶是無條件相信的那一個，他看著尤金，深吸一口氣:「尤金，你覺得禾玉的分析有問題嗎？你還不肯相信嗎？」

尤金只有兩個字:「證據。」

禾玉攤手:「沒有。」

他抬了抬下，一手指指向腦袋:「證據在這裏，全是我的推測與分析。」

尤金面無表站在原地，渾冒著寒意，腦海中，那道聲音冰冷——

【尤金，你是機械星人，你可以相信他，代價你自己承擔。他這些毫無據的胡說八道，只有格帶那個蠢貨才會相信。】

「那你解釋一下。」尤金聲音沙啞。

禾玉沒開口，他知道，尤金這話不是對自己所說。

被這個驚天消息炸得靜謐的中轉站，突然響起一道悉的亙古聲音，他們在《渡循環》副本聽到過的那個聲音——

「機械星人聽令，繼續一戰。」

「這是我們機械星唯一的出路，禾玉給不了你們生路，生路只能我們自己去搏，如同這千年一樣，只能往前，容不得撤退！」

直播間外，無數機械星人嚴陣以待，表嚴肅，舉起手行機械星之禮，聲音堅定:「機械星聽令！」

來自機械星真正領袖的命令，來自他們「神」一般存在的選秀系統的命令，機械星人執行。

而且，它公開的下令，便是說明它的意識在選秀系統，不在假面里。

於是，外面的機械星人再次了。

系統。

尤金沒，他看向禾玉:「你還有什麼要說嗎？」

禾玉笑著搖搖頭，眼神微微冰冷:「這不能說明什麼，它的意識在系統，不代表它的意識不在假面里。」

藍眼睛都可以拆分意識，比藍眼睛更強的選秀系統，誰也不知道它能做到什麼。

禾玉拿不出證明選秀系統能使用能量的證據，畢竟，對方顯然不想暴，不會出馬腳。

而沒有證據，執著的機械星人只會選擇相信選秀系統。

這一點，禾玉非常理解。

他只是有些嘆，聲音輕輕:「它早就會使用能量，卻並不給機械星人出路，想要能量的不僅是祖神，顯然還有選秀系統。」

機械星人如果知道了出路，選秀就沒有舉行的必要。

這群偏安一隅的機械星人能有出路，定然是苦心專研如何強大自己，哪還會去找死與聯邦作對？

系統要一屆又一屆的選手帶著能量進來，它要無限制壯大自己。

它不將自己當聯邦人，也沒將機械星人當需要自己庇佑的子民，它對機械星人只有利用。

格帶急得眼眶通紅，死死盯著尤金:「你相信它？尤金，你想想禾玉，他的格是會為了出去哄騙我們嗎？」

禾玉從來堂堂正正，他寧願巔峰一戰，生死求生，也不會選擇以哄騙他們的形式活著出去，尤金，怎麼就不願意相信禾玉？

——其他執著的機械星人不相信也就罷了。

——尤金可是他們曾經的隊友啊！

鎮星抿了抿，面無表:「尤金，你要是還相信系統，簡直愚不可及，不配為我的對手。」

凌不臣:「你們機械星千年來一直阻攔聯邦能量系，其實也不過是在為自己挖坑，最終埋了自己。」

薄驚山面容冰寒:「尤金，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

瓊:「格帶都知道相信禾玉，尤金啊尤金，你到底在做什麼？」

元澤長嘆口氣:「你的信念塌了，但你可以重新構建一個。」

斬特:「對，像格帶一樣，重塑信念。」

尤金已經是罪無可恕，他曾經走過的錯路，那些因他而死去的人，都需要他的命祭奠，他必死無疑。

但是，為曾經的隊友，此時此刻，所有人都真心希尤金能夠回頭，從這條錯誤的路回來。

尤金始終沉默，中轉站再次安靜。

那些原本已經有些停滯的虛影再次行，攻擊鎮星等人，他們連忙應對，沒有任何一個虛影攻擊禾玉。

禾玉的對手，始終都是尤金。

那邊，一直沉默地鍛於晨突然興喊道:「禾玉！！九步梯快了，能量，你快來注能量，哈哈哈，我要鍛造出神品寶了——」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看向安靜至極的中轉站，面對面一不的禾玉與尤金……

鍛於晨震驚:「臥槽，我是不是又錯過了關鍵？」

這他媽有點悉啊……

上一次他顧著鍛造救生船，等到反應過來，世界都變了。

這一次，怎麼又特麼錯過了？

——能不能讓他吃個一手瓜？！

禾玉影消失在原地，九步梯已然形，九階如玉的階梯屹立於此，看著只有九階，懸掛於空，階梯與階梯之間並不相連，短短九步，卻似能直接通天。

禾玉站在第一階，龐大的能量經他之手湧階梯，階梯開始延展、發。

第一階還在原地。

第二階汲取著龐大能量，往斜上空而去，瘋狂吸收能量。

第三階在第二階之後，在能量的汲取中，衝上天，在極高的區域。

第三階已經到此，等到第九階時，定然能直達薄弱！

之前他需要為鍛於晨拖延時間，但現在，他們幾乎只有一點時間，禾玉全力以赴，瘋狂汲取著能量，為了九步梯儘快鍛造而，他甚至消耗自的能量。

這個地方是能量最濃郁的地方，那些虛影們都是能量，它們經禾玉的手朝著階梯而去，一步步補全階梯的能量。

禾玉邁出第三步，人便已經到了高空。

明明只是小小的一步，卻功從第二階梯落在了第三階梯上，能量湧第四階梯。

再往前一步，他到達了第四階梯，人影幾乎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能量湧向第五階梯。

他在步步往前，靠近薄弱點，系統憤怒跳腳——

「尤金，還不手？你這個機械星的廢！」

「你將會是機械星歷史的罪人，機械星千年努力，都將全部在你手上摧毀。」

「你不配為機械星人！」

系統亙古聲音的三聲質疑，每一聲都敲在尤金的心上，他的機械臉變得有些蒼白，整個人都似扛著一座大山，搖搖墜。

機械星的罪人……

尤金是機械星的罪人……

這些念頭，一聲聲響在他的心頭，他手握拳。

紅的眼睛抬起，那邊，禾玉已經到達第七階，所需的能量一階比一階高，第八階還需片刻才能形。

尤金消失在原地。

——他直接沿著階梯衝到了即將形的第八階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