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昭然的聲音微微低沉,“至親之,能留著是福分,莫輕易放手。”
後麵越說越低,幾若不聞,眼睛闔著,很快睡著了。
他又開始做夢了。
夢中亦是這間屋子,他帶著一的酒氣回來,佯裝無力地癱在椅。
“殿下,殿下……”
一個聲音怯怯地喚,滿是擔憂與關切。
跟著一隻手了他的額頭,輕輕的,的,像羽一樣。
“哎呀,熱得很。”
似是要起,他下意識按住的手,不想讓它離開自己的額頭。
很舒服……很悉,又很遙遠……在記憶已經快要糊塗的年,他生病的時候,娘便是這樣一遍一遍用手來試他的額頭。
“別走……”
“妾不走,妾一直在的。”將他環在懷裏,一麵向他保證,一麵吩咐,“蘇嬤嬤快去備熱水,還有醒酒湯。”
風昭然喝酒前是服過藥的,決計不會醉。
但此時藥仿佛失效了,他覺到仿佛有溫熱的水一波波湧,心跳得厲害。
他一直覺得人是世上最惡心的東西,畫皮描得再好,也掩不住底下一顆髒水淋漓的心,哪怕隻是一下他都覺得髒。
但的上好香,好,他隻想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你不是人……”他聽到自己喃喃開口。
他覺到的僵了了一下,然後聲音也有點繃:“妾……妾確實是對不起殿下,也對不起姐姐……”
說到後麵,聲音裏有了一明顯的哭腔,“殿下教訓得是……”
你才不是人。
你大約是仙子吧?
他心裏道。
又乖又,單純無害,隻有一直生活在雲端的仙子,才能這麼幹淨,這麼善良,這麼。
還這麼傻,這麼呆,一逗就哭。
“別哭了……”
他的聲音輕極了,視線裏的一切都像是籠著煙霧,一片模糊,隻有長長睫上掛上的淚珠,像水一般晶瑩。
他口幹舌燥,湊近,想要那顆水來解。
“啪”,一下輕響。
風昭然臉上火辣,驟然驚醒。
屋中燈火寂寂,窗上一片清冷的月。
薑宛卿剛翻了個,左手豪邁地一展臂,結結實實砸在他臉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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