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四點鍾的時候,蘇容拿著文件夾走進沈雲黎辦公室，今天穿了一條灰格子長,上白襯,看起來依舊知又幹練。

站在辦公桌前輕喊：“沈總。”

沈雲黎抬頭：“我這兩天有什麽會議安排？”

蘇容打開平板電腦：“下午五點半和法國總部有一個會要開,明天上午您跟夏總要確定一下TVC的導演，周四上午還有一個會議，是關於下周七夕香水限定款上市的風險評估。“

兩個人在辦公室的時候,都各自扮演好自己的角，公私分明的態度顯得十分專業。

聽著蘇助理條理清晰的工作安排,沈雲黎打開了他的郵箱日曆，從下午四點半到周五七點下班，所有時間段都被會議占滿了。

“好,我知道了。”沈雲黎了眉心，忽然想到另一件事,他睜開眼睛著蘇容，“海報的模特確認了嗎？”

蘇容說：“我和攝影師又聯係了一次，他說這次的模特是新人,之前沒有商業出演的經驗，但這幾年來一直是他的私人模特。我聽攝影師的意思是對這個模特很滿意,而且以他的審，我覺得應該沒問題。”

聽完蘇容的解釋，沈雲黎皺起了眉頭，對於任何不在把控之的事，他都不喜歡。攝影師的審他認可,但有時候他們會太過藝化，從而忽略產片本的賣點，所以，他必須得把關。

蘇容察言觀的能力極強，看著沈雲黎的表，瞬間就明白了他在擔憂什麽：“沈總您不用擔心，明天晚上我定了個飯局，開拍前約攝影師和模特麵，如果真的不合適，我們也已經做好了PlanB，之前兩個公司都有準備備用人選。”

聽到蘇容的會報，沈雲黎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了，不得不說，蘇助理每次都能讓他刮目相看，無論是工作能力還是生活。

確實配得上夏晟聞的喜歡。

“做得好。”沈雲黎難得誇了一個人。

蘇容輕笑，角出一些小得意，但還必須裝的謙虛一點：“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明天晚上的飯局您過去嗎？”

隻是出於習慣象征的問問，就算攝影師再厲害，公司的一把手也不需要什麽都親力親為，而且沈雲黎的行程多繁忙，蘇容是最清楚的。

沈雲黎掃了一眼備忘錄，他抬眼：“你去就可以，有事打電話給我。”

“好的。”

.

酒店裏，喬眠一個人躺在床上，著窗外的細雨。

上一次來海市的時候，是跟爸爸和冬冬一起，隻是飛機卻沒有把他們平安帶到A市，喬眠怎麽也想不到，那是他們之間最後一次旅行。

回到國，喬眠的心很複雜，雖然海市和A市離了幾千裏地，但那種即將要見到他的興，從下飛機那一刻開始，就愈來愈烈。

至，他們是在同一片土地上，周圍的人都說中文，黃皮黑頭發……那種親切，喬眠走在街上都忍不住想哭。

但另一方麵，敗了，沈雲黎趕走，又回來了。

從黑的槍管對著的時候，就輸了。

房間的線很充足，窗戶開著，氣一點點漫進來，喬眠掀開被子蒙上臉，漸漸地蜷在一起。

一直以為譚時是A市的，但沒想到，他家就在海市。

前天從機場出來，喬眠率先坐進一輛出租車裏，隨即又迅速關上了門，著車窗外男人沉氣急敗壞的臉，喬眠勾笑了。

自己定得酒店，喬眠以為多能安靜待幾天，但太小看了譚時的能力，昨天晚上的時候，男人敲響了房間的門。

而喬眠，沒讓他進來一步，兩個人就一個在門裏，一個在門外，把該說的都說了。

不知道這麽做有什麽意義，求個心安嗎？不，這種東西不在乎。隻知道，這是的堅持。

海市在長江的海口，屬於南方城市，夏天的時候降雨很多，空氣一直都很，喬眠在北方長大，所以很不習慣這種天氣，起關了窗戶，打開空調。

雖然這裏不是A市，但相對於黎來說，也算是故鄉了。

打算出去走走，在法國吃了三年的麵包，國的任何食都很想念。

坐在梳妝鏡前畫了個致的妝，喬眠換上紅的複古小吊帶，細細的肩帶襯得雙臂修長且骨，前麵出致的鎖骨和優的天鵝頸。還有那頭短碎的頭發，更添了幾分難以馴服的風和野。

一舉一，都讓人移不開視線。

喬眠很喜歡紅的東西，強烈的存在，任何人都不能忽視的。

看向鏡子，吊帶襯得皮很白，黑的長包裹著筆直修長的雙，隻小腕骨出一截，引得人無限遐想，塗著黑指甲的腳趾從黑高跟涼鞋裏出來，微微一，就勾走了人的目。

喬眠很滿意，拿起包，往房間外走。

隻是剛打開門，就看到譚時站在門外，右手還舉著，呈敲門的作定在那裏。

“要出去嗎？”譚時手臂垂下。

看的裝扮，好像很久沒有看到化妝了。在黎的時候，隻要不拍攝，就從不化妝，但那張幹淨的臉，隻是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譚時都覺得得不可方。

“嗯。”喬眠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把房間門關上，房卡放進了包裏。

譚時習慣了這個樣子，他低頭著讓人移不開視線的孩：“想去哪？我陪你去。”

喬眠忽然笑了：“譚時，需要我提醒你嗎？你朋友在海市。”

男人的眼底有一複雜和矛盾，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譚時垂下視線：“晚上七點的時候，要和明天拍攝的負責人一起吃個飯。”

“嗯，好。”喬眠開始往電梯的方向走。

譚時站在側，兩個人隻十公分的距離：“陪你逛兩三個小時，到時間了一起過去。”

四層，電梯來了，喬眠率先走進去：“不用了，給我地址，我自己過去就可以。”

“喬眠！”

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譚時終於惱火了，那兩個字從齒裏吐出來，帶著男人一貫的狠戾，和無助。

他的聲音響在耳側，喬眠平靜的眼底沒有毫波瀾：“譚時你不用這個樣子，好像是我多麽絕。你要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你是攝影師，我是模特。或者近一點，因為你付給我高額薪資，所以我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隻讓你拍。”

“不要覺得我知道你有朋友後沒有躲著你就是在跟你玩擒故縱，不好意思，我真的沒有，你想做什麽是你的事，我沒有任何責任義務去躲你。剛到黎，我很謝你讓我有個落腳的地方，那時候我是真的想過跟你在一起，第二年，還是很謝你付給我那麽高的薪資，讓我有能力自己租房子學費讀書，那時候，我還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喬眠著他，頓了頓，”直到知道了你有朋友，無數次我想過換鎖，但想想換把鎖也貴的，雖然你付我的錢很多，但邊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一個真心對我為我不顧的人，我沒有安全。所以，一把鎖，我都不願意因為你去浪費那個錢。”

清冷的語調和嫵的妝容，看似違和，但又讓人覺得本來就該如此，不食煙火的冷淡和遙不可及的距離。

接著喬眠話鋒一轉，輕勾角：“從最初我就說過，如果你想追求我，請以單者的份，但你沒有。”

上塗著暗紅的口紅，和的吊帶一個，譚時抿一條直線，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越來越力不從心，事越來越不在他的掌控之。

譚時抓住的手，低頭注視著：“世界上的所有事，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在法國的時候，喬眠懶得和他說這些，但如今是在海市，他朋友在的地方，他還這麽明目張膽地找，不知道為什麽，喬眠的憤怒忽然就控製不住了。

甩開他的手，喬眠目冰冷：“在我的世界裏，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喜歡就是喜歡，背叛就是背叛。”

電梯到了一層，喬眠不再看他，直直地往外走，想把他甩在後。

譚時渾冒著冷氣，跟在後一把將拽住，然後狠狠地抵在牆上：“喬眠，如果我想得到你，也好也罷，我有無數手段讓你乖乖聽話，起初我大可不必告訴你我有朋友，但是我不想騙你。”

“所以你很善良是嗎？”喬眠好像聽到什麽笑話似的笑了，肩膀被他按的生疼，“譚時，你想怎麽背叛那個人以及你們的，與我無關，我承認之前是可憐你朋友的，但現在看來，是真的蠢。你隨便出軌，但那個人不要是我。”

使出全的力氣，喬眠掙紮著掰開他的雙手，然後毫不留地轉，隻剩下譚時怔怔地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