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自然的,」板倉重宗又抬起頭來看著姬路城,「姬路有如此天險,又有歷代苦心經營的防工事,可謂是堅不可摧,就算是漢寇再強,想要攻破這裡也要撞得頭破流不可,只要他們在這裡到足夠的教訓,那他們應該就會懂事了。」
「只盼大人所說的能夠真。」高木清微微笑了一下,然後突然又放低了聲音,「還有一件事,也請大人務必要注意。這件事牽涉重大,老中大人特意代過在下只告訴給大人一個人。」
「什麼事?」板倉重宗有些疑。
「就在在下離開江戶之前,幕府得到了消息,大納言大人逃離了拘他的高崎城,不知所蹤。」高木清小聲地說出了這個消息,「為了避免天下震,此事暫時而不宣,不過還請大人小心戒備,斷不可讓大納言大人和漢寇的人接上!」
「大納言大人……居然逃亡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板倉重宗也十分震。
大納言德川忠長,是先代將軍的嫡子,而且之前曾經同現在的將軍德川家爭奪過繼承人之位,即使在現在,德川家沒有兒子,他依舊是理論上的幕府將軍大位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因為這個特殊的份,他的逃亡,當然會給幕府上下帶來極大的震。
更為可慮的是,如果他和漢寇接上的話,難免就會和朝廷一樣,為漢寇手中的棋子,被他們所利用,變反對幕府將軍的利。
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個逃亡中的大納言大人和漢寇接上。就為了這個考慮,幕府在各兵力都吃的況下依舊派出了大批人去搜捕德川忠長,並且德川家還專門下了命令,宣稱自己的弟弟已經反了謀逆大罪,可以就地格殺不必再顧忌份。
而板倉重宗這邊自然也要嚴防死守,決不讓德川忠長和他的支持者們有機會和漢寇接上。
板倉重宗明白了老中大人的意思之後,連忙表示自己這邊也會注意,這才讓高木清放了心。
就在當天夜裡,高木清等人,在板倉重宗調撥的護衛的護送下,趁夜離開了姬路城,一路向西國進發。
而正如同他們所猜想的那樣,此時周璞所率領的軍隊已經一路進軍,來到了播磨國與備前國的界附近。
自從他們擊敗了福山藩的藩主水野勝的軍隊,並且殺死了水野勝本人之後,周邊的豪族藩主們更加是聞風喪膽,誰也不敢再和大漢軍隊鋒,紛紛風而逃,而他的進兵也變得十分順利,若不是為了穩固後勤運輸線的暢通,他的軍隊甚至可能已經打近畿了。
不過,他和他邊的參議們並沒有因為這一系列的勝利而被沖昏頭腦,他們不僅進兵以穩妥為主,對接下來的戰事評估也開始變得謹慎起來,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樂觀。
「幕府果然行事果決,居然真的敢於放棄整個西國,堅壁清野,以逸待勞等著我們打過去!」在臨時的營地當中,黃昌國對著周璞嘆,「周大人,之前我們考慮的時候,都覺得幕府會按捺不住來跟我軍決戰,然後我軍可以一戰勝之,接下來可以放手進攻近畿。現在他們卻如此決絕,不管我們如何挑釁他們就是不南下同我軍決戰,得我軍不得不一路北上,拉長自己的供應線……他們把分散的力量越是聚集,就越是強大,接下來恐怕我軍會有不艱難了。」
「這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原本我就沒有想過能順順利利開進京都。」周璞倒是並不焦急,「再說了,我們這裡能夠吸引到的幕府軍隊越多,不是越能夠配合趙帥他們的行嗎?」
「話雖如此,可是若我們這一路屢屢遇到挫敗、寸步難行,那可就丟了大漢的面了,也會失去了大漢在這些藩主面前的威信。」黃昌國正回答。「別忘了,我們這一路只有千餘漢兵,要是真的這些藩主膽寒了,甚至生起了二心,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他這麼一說,倒真是讓周璞有些擔心了。
「那黃參議覺得應該怎麼辦?總不能停下來不了吧?」
「我們之前幾位參議已經討論過了,大家都覺得既然已經開始進兵,那不如一路打下去,絕不能彷徨猶豫。不過打仗的方式應該更加謹慎,求穩不求快。」黃昌國一邊說,一邊在地圖上比比劃劃,「幕府既然存了以逸待勞的心思,那麼他們肯定是會借重地利來和我們戰。地利莫過於堅城要塞,所以敵軍現在大概已經在姬路城聚集,打算在那裡阻擋我們進兵。」
「姬路城……?」周璞的視線在地圖上移,最後落到了這座城市上面。「那確實是一座雄城,若守軍意志堅定的話,恐怕難以快速攻破。」
「對,大人。據我們之前得到的報,這座姬路城是一座大型的要塞,防備工事十分嚴,而且數量眾多,和我們之前一路上所到的那些藩城完全不同。」黃昌國也點了點頭,「這樣的雄城,幕府又聚集了大量兵力,若我們一味強攻的話,恐怕……恐怕會出現很大傷亡。」
周璞默然想了想,也統一了對方的看法。
經過一路上的裹挾和朝廷的招募,現在他手下的軍隊已經變了一支數萬人的大軍,不過其中的核心力量並不多,也就是他從九州上帶過來的那一兩萬人而已,況且就連這些人的素質也難以恭維,最能夠信得過的還是大漢這千餘人兵力——而這是絕對不能輕易損失的。
「所以,經過我們現在的討論,最好的方式還是儘快佔領一座能通港的城池,然後讓海軍把攻城炮給運上岸來,這樣才能減小我軍的傷亡。」黃昌國說出了自己的意見,「還請大人速速跟九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