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在戰後能夠為百萬石的大名也說不定——他忽然閃過了這樣的想法。
之前他在臣秀吉和德川家康手下,雖然很得賞識,但是頂多也只是給了十多萬石的領地而已,原本經過了那麼多浮浮沉沉他已經看了世事,也對柳河藩的領地十分滿意,打算在這裏終老,結果沒想到,他在暮年行將就木的時候,卻因為大漢派過來的使臣,居然得到了大用,甚至有可能為整個日本最大的大名之一。
人生之無常,立花宗茂已經痛切地領悟到了。
而大漢使臣的慷慨封賞,也讓立花宗茂產生了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覺,他希用自己的努力,來回報對方對自己的看重。
在封賞了立花宗茂之後,周璞也在天守閣當中,開始大規模地封賞作戰有用的將士。為了安二條康道等人的心,他刻意地封賞了許多日本朝廷軍隊的將士。不過,考慮到日本朝廷對領地的苛求,他對這些將士封賞只以金銀為準,並不封賞領地。
而東鄉重方也在這個時候來到了天守閣當中,接周璞的封賞。在見到東鄉重方這個老相識的時候,周璞眼睛一亮,然後拋下了其他人,徑直地走到了東鄉重方的面前。
「東鄉,好久不見!」他笑著朝對方打了個招呼。
而在他如此的熱面前,東鄉重方卻微微有些茫然。
之前蒙藩主島津忠恆的命令,他來到了這位大漢使臣的邊擔任護衛,不過那時候對方可謂是險境朝不保夕,兩個人之間也算是為了朋友。
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經是今非昔比,他現在已經是萬軍的主宰,說一不二的大漢使臣,就連朝廷的公卿和各地的藩主,都必須對他畢恭畢敬俯首帖耳,他東鄉重方不過是一介藩士而已,哪裏又有立場和他如此親切?
「拜見大人!」帶著這樣的想法,他畢恭畢敬地躬下了來。
他這麼鄭重其事,倒是讓周璞愣了一下,然後不住又失笑了。
「別這麼鄭重!我們之前是朋友,你也幫過我那麼多忙,現在你搞得這麼生分,豈不是讓我為難?」
「大人……」東鄉重方有些遲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好了,別這麼拘謹,和當初一樣對我就行了。」周璞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之前在攻城時的事跡我已經聽說了,十分令我佩服,果然英雄了得,貴藩藩主沒有看錯人。」
周璞的話勾起了東鄉重方的回憶,那城中慘烈的一幕幕再度浮現到了他的眼前。
當時的辛勞和犧牲,又怎麼是一句「英雄了得」就可以說盡的?
「現在你已經是我軍的功臣了,你的戰功一定要得到獎賞,」他還在回憶的時候,周璞已經繼續開口了,「我打算讓你做大名,你願意不願意做?」
因為之前東鄉重方盡心儘力地跟著他,如今周璞也打算重重回報一下,藉著他在城的戰功,封給他一兩萬石領地,讓他離薩藩,為一個獨立的大名,也算是自己回饋他的方式了。
周璞覺得作為一個武士,能夠為大名應該是一輩子的夙願,如今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實現,他應該會很激自己。
然而他等了片刻之後,並沒有得到東鄉重方激涕零的表示,他反而還是迷茫地睜著雙眼,好像神遊外的一樣。
這怕是之前在城連日連夜地廝殺,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吧?周璞暗想。
「你覺得這個獎賞怎麼樣?」他再問了一次。
「大人,能否答應在下一個請求。」這時候,東鄉重方突然抬起頭來看著周璞。
「請說?」周璞微微驚詫。
自己已經給得足夠優厚了,如果他還要求更多東西那就未免有些不識好歹。
「大人……此次攻城,我軍損失極大,這些死去的將士當中,有不人比在下還要勇,正是他們付出了自己的命,我軍才能攻破此城……所以我們的功勞和他們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東鄉重方看著周璞,十分懇切地說,「所以,我想請求大人下令在城建一個靈碑,祭奠這些死去的將士,讓他們的英靈能夠安息。」
周璞微微一愣,他沒想到在自己面前對方居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不過,他很快點了點頭。「好,多謝你提醒,我會下令在此城立碑的。」
接著,他微微嘆了口氣,然後再度拍了拍東鄉重方的肩膀,彷彿是在囑託,「以後做了大名,也一定要記得關領民啊……」
東鄉重方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然後重重地向周璞叩首。「謝大人!大人的恩,在下永世難忘!」
「以後繼續好好打仗吧。」周璞揮了揮手,示意他先行離開。
在周璞的命令下,城的恢復工作很快就開始進行,而立花宗茂也帶兵出城向畿進,開始追擊那些幕府的敗兵。
誠如立花宗茂所料,板倉重宗在姬路城帶走的幕府軍隊果然在逃竄當中毫無戰意,而且行軍速度極慢,所以他一路快速追擊,很快就將這些軍隊重新打敗,他們大部分被殺被俘,部分倖存的兵也潰散到了山林當中,再也無法和大漢軍隊爭鋒。
板倉重宗一路逃亡,最後乾脆丟下了手中的部隊,和高木清隻逃回到了京都。
而隨著幕府軍在姬路藩的潰敗,局勢開始變得對他們更加惡劣。
備中備后陷落,而山****的石見國和出雲國也漸次陷落,西國已經全部落到了敵人之手,現在播磨國陷落,畿已經是門戶開,大漢軍隊一路進到了丹后國和攝津國當中,兵鋒直指京都。
而大漢軍隊突到近畿的事實,也讓畿的人心變得更加浮,近畿豪商們開始越來越多地投向了大漢,將資源源不斷地送到了他們手中,大阪和堺市本也已經因為幕府兵力空虛而離了幕府的控制,就等大漢軍隊前來接收。
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幕府大勢已去了。
學而優則仕,仕而優則相,相而優則大國。中華民族有一個共同的大國夢,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亦或者過去,我們都應該為之奮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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