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奈掉羽絨服,抱著膝蓋坐在窗邊,一邊將手機打開。
距離上次被謝闌深送回申城,是存著氣的,以至於這段時間沒怎麽主找他,在聊天紀錄裡,有時候拍完夜戲時,會給他發個消息什麽的。
通常凌晨五點多,謝闌深就會回復一句。
兩人的時間作息對不上,直接是斷絕了打電話的機會。
他要是凌晨一個電話過來,多半是要把從夢中吵醒的。
薑奈低垂下眼睫,指尖先編輯了幾個字過去,問他:「在忙嗎?」
消息發送功,把手機擱在地毯上,繼續抱著膝蓋等待。
連洗澡都顧不上了。
好在深夜十一點整的時候,謝闌深有回音了。
手機屏幕亮起,是直接打電話來的。
薑奈心臟跳了下,不知為什麽還張上了。
接聽時,呼吸都是輕的:“喂?”
“拍完戲了?”謝闌深那邊很靜,低沉的嗓音緩緩傳來,聽耳格外好聽。
薑奈幾不可聞地輕輕嗯了聲,怕耽誤他時間,沒有說廢話:“我在新聞上看到裴賜的事……謝闌夕況還好嗎?”
謝闌深在電話裡略停頓片刻,低聲與說:“近日夕夕神狀態不太好。”
先前謝闌夕出車禍那段時間,接不了雙殘疾的事實,退學在家嚴重抑鬱過。
後來是裴賜犧牲了出國留學機會,選擇留下來照顧走出影,這也是為什麽謝闌深會同意兩人在一起。
他將當年車禍事跟薑奈簡單稱述完,從語氣上聽不出喜怒:“如今夕夕邊離不開我,一沒看見就會驚慌失措,不願意見裴賜。”
薑奈心裡咯噔了下,心想難道是裴賜真的出軌白月了?
否則以謝闌夕主追求裴賜多年又心甘願嫁給他,不至於鬧到這樣的地步。
“那你……”略有遲疑,問出聲:“是怎麽打算的?”
謝闌深語氣極淡,卻唯有在薑奈面前才會說這番話:“看夕夕,無論是想要這個裴賜,還是想換個陳賜的,我總能找個替代品給。”
薑奈張了張,想說話,結果半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反倒是覺得對於謝闌夕而言,這世上裴賜的只有一人,是沒有替代品的。
謝闌深沒有跟在這事上說個沒聽,話一轉:“謝臨還有來打擾你生活嗎?”
薑奈回過神,誠實說:“偶爾。”
比起來面前刷存在,謝臨似乎更喜歡混跡在申城的貴圈裡,天不知是玩什麽。
也逐漸習慣了,沒有被謝臨影響到正常的生活。
兩人沒聊多久,薑奈就聽見謝闌深那邊,有個護士溫的說謝闌夕醒了找哥哥。
主結束,又覺得與他聊天了點什麽,忍不住輕聲叮囑道:“年底了你也要好好照顧……保重自己才能照顧妹妹。”
剛掛斷完電話,砰地一聲,隔壁傳來了重重的聲響。
薑奈握著手機,閉了閉眼睛在忍。
謝臨是一周前,搬到隔壁的房間去住的。
住了兩晚就消失了,昨晚又開始出現。
劇組附近的酒店條件自然沒有市中心的好,但也架不住謝臨帶人來玩。
薑奈全當隔壁在鬧鬼,著膝蓋起,走去浴室洗澡。
深夜快凌晨的時候。
房間的門鈴被陣陣敲響,一開始,披著浴袍躺在沙發上還沒睡的薑奈懶得起來,拿起手機,給住在另一邊隔壁的匡方方說:“你要能打死謝臨,就手吧。”
過了兩分鍾,匡方方回撥電話告訴:“薑小姐,你門外的不是謝臨。”
薑奈微怔了下,這才起走去開門。
走廊上的,現在是在劇組對避之不及的尤意。
“我能跟你換個房間嗎?”
在短暫的沉默對視中,尤意握著一張房卡遞給,表就像是做了很久思想工作,鼓起勇氣來的:“求你了。”
薑奈白皙的指尖垂在側浴袍上,沒有想接的意思。
與焉雲亭斷絕了母關系後,隨著時間的推移,該走的法律流程也差不多快完了。
顯然是不想跟尤意有牽扯,更別說是換房間。
“我隔壁很鬧。”
尤意似乎言又止,咬著:“薑奈,電影拍攝快收尾了,以後我們也不會有面的機會了……”
薑奈花了兩分鍾等下文。
尤意眼角余看向隔壁的房門,話都到邊了,愣是咽了回去。
薑奈對的耐心,也僅限於兩分鍾而已。
“早點休息吧。”
房門被重新關上,穿著拖鞋折回了客廳,將沙發的劇本拿起放回原位。
因為尤意的打擾,薑奈沒了繼續看劇本的心,準備去睡覺。
結果不出五分鍾,隔壁的匡方方打電話來說:“薑小姐,尤意要用豪華房間換我這間。”
尤意到底在執著這層樓做什麽?
“你換了麽?”
“沒有。”匡方方是有保鏢職業素養的,薑奈住哪,他就住隔壁不。
打這通電話的理由很簡單,是想說:“我拒絕了,中午想再加個。”
薑奈悶沉的心瞬間被這話打散,指尖了眉心,連角都忍不住輕扯出弧度:“加兩個。”
-
房間沒換,至於尤意還會跟誰換。
這都不是薑奈想去關心的,待在劇組拍好戲之外,眼見著日歷一頁頁的翻走。
突然提出想請個假,去給謝闌深置辦一行頭。
秦舒苒很損的來了句:“這麽長時間沒見你提謝總,我還以為你們分手了。”
薑奈只是沒有掛在邊而已,該想他的時候還是很想的。
秦舒苒見表很複雜,故意問:“不會是真分了吧?”
薑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你跟譚恭說下,可能半天就好。”
現在找私人訂製的設計師是來不及了,又很想送謝闌深禮。
想了想去,選擇遵從自己的心意來。
秦舒苒見薑奈這般執著,把心裡話說出來:“要不給你多請兩天,你去泗城找謝總見個面?”
薑奈烏黑的眼眸安安靜靜看半響,竟笑了:“舒苒姐,這不像你。”
“上從你被謝總派書送回申城……我就見你不開心的,小緒鬧了幾天吧。”秦舒苒說話間,小心翼翼地觀察薑奈的表,頓了幾秒,繼續往下說出最真實的看法:“後來這麽久了,謝總忙到連朋友都顧不上,行程一頁頁的哪有你見就的份?也幸虧你的職業是明星,自己就很忙,沒去想這些。”
在謝闌深沒出現之前,秦舒苒一直以為薑奈是天上不沾七六的仙兒,不會為了男人下凡。
誰知道無論是對待拍戲,還是。
都是豁出命的那種認真執著。
秦舒苒也是暗暗觀察出來的結論,提醒著薑奈:“有些大佬,一個城市換一個新鮮的人很正常,我就怕你是謝總在申城的人。”
薑奈卷翹的眼睫許久才,搖了搖頭。
秦舒苒看這樣,再次問:“你不請假去趟泗城?”
薑奈還是搖了搖頭。
不想去打擾謝闌深,何況上次被他送回申城,如今又跑去找他。
怕是要討人嫌的。
秦舒苒勸說無果,隻好幫薑奈請了半天的假。
深冬,空氣凍嗖嗖的,外面不知何時還飄起了細雨。
申城最繁華的商圈依舊燈璀璨,高樓大廈的建築屹立在夜幕下。
薑奈和遲珠約定好八點鍾面,結果兩人很有默契都提前到了十分鍾。
“哎呀,我最喜歡跟你這種有時間觀念的小姐姐逛街了!”
遲珠給了個擁抱,很甜:“好香呀。”
薑奈角彎起笑,視線落在過去:“你這件大很好看。”
“是嗎?”遲珠指尖扯了扯自己擺,眨眨眼道:“我給你介紹的這家私人訂製是圈出了名的難約,不過嘛,我有辦法的。”
說起來薑奈還得好好謝,否則只能去給謝闌深買品牌男裝了。
遲珠帶上商場的五樓,店鋪很難找,地理位置偏了些。
老板娘是一位四十來歲的人,聽介紹年輕時也想當演員,奈何沒這個機遇,就做回老本行了。
薑奈進店後,不問價格,看中了就問尺寸。
“我的乖乖,你是包養哪個敗家玩意了麽?”遲珠看薑奈選的西裝大,都是貴到正版僅此一件的。
毫不猶豫地都要了,拿出卡買單。
一邊,空出時間和遲珠說話:“藏藍那套怎麽樣?”
遲珠心想要敢點頭,薑奈肯定會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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