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珠算下來,跟孤家寡人沒什麼區別,當年連大學幾年的學費生活費,都是靠自己勤工儉學賺的。
後來進娛樂圈,就跟家裡徹底決裂了,爸之前私吞了媽去世時的一套房子,可能也是男人骨子裡那點自尊心作祟,就沒在找。
奚萬清沉默的聽完,長指輕握方向盤慢慢收,片刻後,薄扯出平平的聲線:“你恨你爸嗎?”
“還好啦。”
遲珠了個懶腰,坐久了容易僵,說:“我的家族就是個封建餘孽,從那輩開始就重男輕,覺得吧,兒有出息沒用,將來是要嫁進別人家的……我那個爸,沒在我出生時把我淹死就不錯了。”
“人生很短,你看我二十幾歲了……不出意外的話,也就五六十年好活,一年又一年眨眼間就過去了,及時行樂不香麼?幹嘛為了那幾顆老鼠屎噁心自己。”
遲珠向來都有個閃的優點,就是想的開。
是典型兒時過慣了苦日子,長大後,摔得頭破流也要往上爬,看到好日子就,憋住勁兒,要把以前遭的罪兒給好好補回來。
難得吐一次心聲,話落後,遲珠開玩笑對奚萬清說:“我就是這麼一個淺又拜金,還整日幻想嫁豪門到貴婦的人,你要是突然覺得我不是你的靈魂伴了,可千萬別把我扔在高速公路上,找個加油站什麼的,把我放下就行。”
要不是在開車,奚萬清都要把拽過來,狠狠的親一頓。
遲珠也是仗著這點兒,肆無忌憚地撥,還要故作惋惜說:“可惜這輩子就要栽在你手上了,唉……之前有個算命說我是嫁豪門命來著,等哪天我非得砸了他招牌。”
奚萬清問:“你就這麼想嫁豪門?”
“這是我從小的夢想懂不?”
別家姑娘小的時候,整天幻想著自己是公主,會有白馬王子來娶自己。
遲珠就不一樣,小小年紀過門看電視裡的家庭倫理劇時,就幻想著哪天會有個霸道總裁上。
後來上初中,邊的小姐妹都想要有個蓋世英雄踏著七彩祥雲來娶自己。
遲珠還是與眾不同,有獨鍾霸道總裁上。
也不瞞奚萬清,漂亮的眼睛黑得靈,似帶上憧憬般說:“我做夢都想醒來的每一天,霸道總裁都會冷酷的甩我一臉的錢,然後警告我說,你給我安分在家待著,休想逃離我的掌心。”
奚萬清那邊傳出一聲笑,輕輕淡淡,卻格外的好聽。
遲珠立刻就賞他個大白眼,小聲抱怨:“笑什麼笑,老娘要不是有良心,說不定早就跟人跑了。”
這片刻間,還在問拒絕家掌權人的狗示好,到小小的惋惜來著。
……
到了下午,奚萬清的車子終於穩穩地進了涼城的地界。
他路過市中心時,帶遲珠去商場買了些老人家食用的營養品,都是高檔次的。
遲珠看著男人掏錢刷卡,又看著這一堆,抬了抬頭看天,心想是躲不過了。
重新上車會,奚萬清與解釋幾句:“我們公開後,老太太念了你幾次……一直想見見人。”
媽的,他不說就算了。
說得遲珠都張起來,指尖揪著他的袖口問:“你媽是個好相的吧?應該不會一副趾高氣昂的架勢說我配不上你,然後拿五百萬讓我滾吧?”
“……”
“萬年寡,我提前跟你打預防針哦,如果你媽敢拿錢甩我臉,我是真會接下的!”
“閉。”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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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是遲珠霸道總裁文看多了。
當奚萬清驅車開進一遠離市中心的老舊別墅時,遠遠地,就發現這裡環境綠化不錯,每家每戶都種滿了花草樹木,而他的車子,在後排一門前有薔薇花的別墅停駛了下來。
遲珠第一次見家長,下車時覺膝蓋有點,要挽著他的手臂強撐著。
而奚萬清氣定神閒極了,就跟周末日常串門似的。
這不免遭到的語言攻擊,語氣輕飄飄地問:“你好練,是不是也帶過別的人見家長?”
“嗯,你是一百零八個。”
“奚狗!”
“汪汪汪――”
突然被一聲狗打斷,驚得遲珠差點沒往男人懷裡跳,驚魂未定地發現有一條黑狗正衝著嚎。
下一秒。
看到有個穿著寬鬆棉質改良旗袍的老太太出現,站在三樓的房往下看,見到是奚萬清帶著一個緻漂亮的小姑娘回家,就笑了:“回來了,快進來吧。”
遲珠還沒回過神,防不勝防就這樣跟未來婆婆見面了。
奚萬清的母親是年過四十歲才生了他,如今也七十來歲了,臉上雖然有皺紋,卻保養的很好,自帶一書香氣質。
看著別墅的裝修擺件,顯然是獨居多年,都是文房四寶,古董名畫什麼的。
遲珠看了有點眼暈,暗暗去掐奚萬清的腰,咬著字兒說:“這就是你說的普通家庭?”
“我母親是一名畫家,畢生積蓄都拿來供這些。”
“之前你那輕描淡寫的語氣,我還以為你媽是個退休的普通老人呢。”
“……”奚萬清。
遲珠瞬間覺得自己格局小了,這哪裡是普通老人,上網的查了下,發現奚萬清的母親還是個頗有名氣的畫家,只是居了而已,不喜被採訪,所以誰也不知道是紅遍大江南北的影帝親媽。
而更讓坐立難安的還是,奚萬清的母親一點兒都不像電視裡棒打鴛鴦的惡婆婆。
見到,便親熱的稱呼起珠珠來了。
還說別見外,就改口媽吧。
才見面就喜提親媽的遲珠差點沒落下的淚水來,裝模作樣的抹了抹眼角。然後奚萬清的母親直接大方的送了一幅畫,市值百萬,作為見面禮。
“媽!”
這聲媽,瞬間開口的毫無負擔。
奚母聽得心坎舒服,拍了拍的手背兒:“你這跟你長得比電視上看的還標致,還是我家清兒眼好,挑了個這麼漂亮的。”
遲珠被誇的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難得臉紅一次。
兩人在沙發毫無年齡阻礙的聊了會時尚和娛樂新聞什麼的,到了飯點,奚母直接讓奚萬清去廚房準備晚餐,繼續拉著未來兒媳的手,循循導的教:“以後結婚啊,家裡的事都給男人做,孩兒生下來就是天生該被男人疼的……清兒要是敢對你不好,我們就換一個。”
遲珠有被到,下意識出口說:“奚狗他……”
完了,忘形了,瞎什麼人外號。
“汪汪汪――”
結果那隻藏在角落頭的黑狗,瞬間衝出來回應。
遲珠:“……”眼神兒地震!
奚母優雅的微笑,解釋道:“養的時候隨便取的名字。”
“……”這未來婆婆,是夠隨便的。
夜晚八點半,天已經黑了。
藉著別墅院子裡的暖燈,擺放著一張長桌,鋪著綢而的藍桌布,上而是香味全的晚餐。
奚萬清這一手烹飪廚藝,都可以去考專業證書了那種。
遲珠夾了塊椒鹽排骨嘗,滿足的直瞇眼,又將骨頭扔給蹲守在桌角下的小黑狗:“來來來……奚狗,姐姐餵你。”
過會兒,又夾了塊魚骨過去。
衝著這幾口的,小黑狗對遲珠前所未有的熱,一直搖晃著尾。
遲珠見奚萬清端了玻璃瓶過來,俏皮暗示他看:“像不像你平時子沖我搖尾的樣子?”
奚萬清:“……”
遲珠看把他無語的,自己笑倒在了椅子上。
“調皮。”奚萬清長指去的臉蛋,淨過水的緣故,皮有點涼。
遲珠不害臊的往他手掌心蹭,驕裡氣地誇他做飯真好吃。
一看就是裝乖,著虛假意的味。
偏偏奚萬清很是用,給倒了杯自釀的米酒:“獨家配方,慢慢嘗,後勁很足。”
遲珠的酒量堪稱千杯不醉,都是早年酒局應酬喝出來的。
好酒這點,奚萬清是知道。
嚐了半杯喜歡喝,遲珠去誇起了老太太:“媽媽媽媽,您家的米酒真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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