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是不可能的,你別想了。”陳南勁把手里巾甩在巾架上,‘砰’一聲。
“至于你要告,可以,我覺得有些事走法律程序反而公平。”
這回到樊玉說那句:“你什麼意思?”
陳南勁沒繞彎子:“到時我會出庭作證,說明我跟沈棠是什麼關系,樊一爍又為什麼要對沈棠下狠手,到底是誰故意傷害,誰是正當防衛,我相信法自有定論。”
樊玉往后退了半步,差點沒站穩,著這個如此陌生的男人,“你竟然為了沈棠,你要毀了我和一諾,毀了一爍,陳南勁你還有點良心嗎?一諾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
陳南勁一點耐心都沒了:“差不多得了,別胡攪蠻纏。下午這個事到此,等樊一爍康復出院,去給棠棠道歉。”
“憑什麼!”
“憑他肆無忌憚,當著我的面還敢傷我兒。要是不道歉,他出院后可以直接打包行李回北京了,提前殺青。至于他剩下的戲份,我會改劇本,改給另一個演員。說不定比原劇本還彩。”
“陳南勁!”
樊玉咬牙切齒。
陳南勁懶得再多說,他推開樊玉,打算到病房外氣,忽然腳下頓住。
過病房門上的玻璃,他看到了陳一諾。
海棠村的住院部條件有限,即便VIP病房也只是個單間,洗手間靠門口,病房大門基本沒隔音效果。
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又聽到了多。
直直看著他,眼里緒翻滾。
陳南勁拉開病房的門,握著門把,沒跟兒對視,“陪爸爸去海邊走走吧,你想知道什麼,都告訴你。”
陳一諾腳下不聽使喚,本就抬不起步子。
人生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不該在這個時候來看表哥。
寧愿什麼都不知道,活在他們給編織的謊言里。
--
九點多了,海邊的人群還沒散去。
沈棠拖著疲憊的從外面回來,助理跟保鏢遠遠跟在后。
他們的房間就在沈哥的民宿里,方便照顧。
民宿一樓前臺,沈哥和沈嫂正等回來,他們聽說了下午的事,村里人都在嘆這些演員真不容易。
只有他們知道,那不是演戲,是真的手打起來。
“棠棠,你過來。”沈哥對招手。
民宿所有的房間被劇組訂了一個半月,除了沈棠助理和保鏢住這,周明謙和顧恒一行人也住這里。
這會兒大廳沒外人。
“是不是給我留了宵夜。”沈棠一秒變笑臉。
沈嫂放下手里的活,“你脖子給我看看。”
沈棠不給看,捂著巾,“不礙事,充,過兩天就消了。”
沈哥氣不過,“要不是怕給你招黑,我直接沖醫院再揍他一頓。”
沈棠:“我沒吃虧,他已經半死不活了。”
周明謙從樓上房間下來,他特意等沈棠,“我晚飯還沒吃,一起吃點吧。”
沈棠猜到他有話跟他說,點點頭。
住在民宿的人都回來,沈哥關了大門,沈嫂到廚房給他們做宵夜。
周明謙在這里住了幾日,跟沈哥他們早就悉,當了自己家一樣,給自己泡了一杯茶。
“你晚上還喝茶?”沈棠在桌子前坐下來,“不怕失眠?”
“真要失眠,不喝也睡著,跟茶沒關系。”周明謙給倒了一杯溫水。
關于下午的事,不提也不行。
“我得跟你道歉,作為導演,也是劇組唯一知的人,竟然沒能避免這次的傷害,我失職。”
“這哪能怪你。”
“我沒想到樊一爍,”他無奈一笑,無法用語言形容人惡的下限,“我跟他以前合作過,演技是沒的說,對什麼都認真。”
“不聊不開心的了,”他關心道:“爺爺怎麼樣?我傍晚回來在門口遇到了,還跟他老人家聊了幾句。”
沈棠拿水杯喝水,點了下頭。
周明謙以為爺爺不錯,“對了,趙馳意要過來探班,肖真跟他一道過來。”
下午的事已經傳到趙馳意耳朵里,肖真消息靈通,自然也聽說了。
《那年初夏》這部劇,趙馳意公司有投資,過來探班也算正常。
“我也是偶爾聽一個好朋友了兩句,肖總這五年一直在布局娛樂公司,打著為儲冉好的旗號,儲家都很激。截止上個月,控和持的娛樂公司多達三十多家。”
這一點,周明謙剛聽說時也是吃驚不已,“你想要在這個圈子待下去,繞不開的影視公司,是幕后老板。”
沈棠轉臉看窗外,看到星星點點的海邊燈火。
周明謙直言不諱:“肖總明面上是為儲冉,應該是為你退圈做打算。你現在只靠著你那個工作室,不起幾打。”
沈棠回過頭,“謝謝提醒。”
“不客氣。”周明謙吹著杯子里滾燙的茶葉水,“只是看不慣親爸親媽這麼自私。”
肖真這個人,還真是矛盾。
恨不得讓兒銷聲匿跡,可聽說兒被人欺負,又馬不停蹄趕來。
“趙馳意他們應該是明天中午到深圳。”
沈棠眼里沒有任何波瀾,“最好兩敗俱傷,我坐收漁翁之利。”
周明謙不知道該欣還是該同,“你這樣想我就不用擔心了,之前還害怕你糾結。”畢竟沒多人能對父母過來的那只手無于衷。
沈嫂做好了宵夜,他們兩人邊吃邊聊,說得都是些無關要的。
沈棠心思不在這。
--
第二天,依舊是個晴朗的日子。
天藍海闊,大片云朵漂浮在海面。
沈棠圍了巾去片場,這條巾昨晚找沈哥母親借用。
四十年前那會兒,沈哥母親正年輕,巾是沈哥母親年輕時買的,一直保留到現在。
劇里就是八十年代初,這條巾跟服裝正相配。
爺爺不知道脖子被掐得那麼嚴重,早上出門時,爺爺看著圍了這樣一條巾,笑呵呵的,說還真有那個年代的味了。
到了片場,沈棠迎面遇到陳一諾。
平時要是看到沈棠,陳一諾早就遠遠喊一聲‘沈老師’,今天陳一諾眼神復雜,臉上黯淡無。
細看,有黑眼圈,眼皮腫了,有昨晚哭過的痕跡。
其他人以為是因為擔心樊一爍傷勢,難過才哭這樣。
沈棠跟陳一諾越走越近,近到只有兩米不到。
陳一諾出一笑,“早上好。”
沈棠略微頷首,“早上好。”
兩人肩過去。
沈棠對陳一諾今天的反應并不關心,連自己都沒時間去心疼,拿起劇本背臺詞,今天上午有五場戲。
樊玉沒出現在片場,一個上午連空氣都變得清新。
中午休息吃飯時,周明謙問沈棠:“下午有你跟顧恒的戲,你狀態行不行,不行的話我改明天。”
沈棠正在吃水果,這是的午飯,“沒問題。”
爺爺趁中午這會兒過來看孫,聽說有戲,他不打算在這久留,“我去遛彎了,你慢慢吃,多吃點,你說你,中午飯怎麼能吃水果。”
一邊嘮叨,一邊縱容。
沈棠笑著,“還不是怪沈嫂啊,天天晚上做宵夜,我都吃胖了好幾斤,再胖下去更不上鏡。”
爺爺護短:“我看著不胖。”
他今天在村里溜達時聽說了昨天孫演戲傷,“棠棠,到底是不是他們傳得那樣?你脖子給我看看。”
沈棠撒謊:“沒那麼嚴重,那人吃海鮮吃多了急腸胃炎,說演戲傷了不是好聽一些麼。我脖子上是昨天化了妝,要這個拍戲效果,不過您千萬不能跟別人說啊。”
爺爺放心了,連連點頭。
他盡量直起腰,目繞著片場環顧一周,像在找人。
“爺爺,您看什麼呢?”
“哦,我看看那個趙馳意的小伙子在不在。”
“?”
爺爺好奇:“他不拍戲呀?”
“他是老板。”
“這樣啊。”
原來趙馳意已經到了海棠村,還在民宿門口跟爺爺聊過天。
“不影響你拍戲了。”爺爺拄著拐杖離開。
他經常來片場,這段時間了真正的土豪爺爺,每天都會到超市下單冷飲和水果分給劇組所有人。
開機當晚,他盡地主之誼,請了大家吃海鮮。
工作人員都認得他,不管誰見了都會親切喊聲爺爺。
爺爺臉上的笑容綻開來,從未這麼滿足過。
沈棠覺爺爺這些日子神頭不錯,那些委屈便不值一提。
爺爺離開片場不久,伴著一聲‘哇’,劇組迎來了最帥娛樂老板趙馳意,他的值就連娛樂圈的男星也沒幾個比得上。
當初聽說他跟儲冉是一對,不知道多人的房子塌掉。
沈棠專注吃自己水果,不時翻一頁上的劇本。
趙馳意跟周明謙寒暄幾句,徑直走向沈棠。
他這麼不避諱,劇組其他人反倒沒多想。
演員在演戲時重傷住院,這已經不算是小事。
趙馳意在今天趕來,看來是聽說了昨天片場的事,此番探班,應該是特意來看樊一爍和沈棠。
趙馳意在剛才爺爺坐的那張椅子上坐下,“肖總去了海棠村醫院。”
沈棠‘嗯’了聲,仿佛事不關己,還在看劇本。
趙馳意靠在椅子里,盯著眼前的人看,這服以現在的審看,很土,不過臉洋氣,襯得這服也跟著‘時尚’起來。
不搭理他,他自顧自道:“我知道了你跟肖總的關系。”
沈棠很意外,抬頭一眼他,之后接著看臺詞。
“肖總跟我說的,”他語氣無可奈何,“我對別人不興趣,知道了就得替人保守,被人利用。”
就像現在。
肖真讓他陪來海棠村,他無法回絕。
“肖總手里有的娛樂圈資源,或許比你想的還要多。”
沈棠拿了一個青提放里,始終沒接話。
趙馳意早就見識過的冷淡,如今也已經習慣,“你現在勢單力薄,想要跟肖總正面剛,實力懸殊太大。”
沈棠合上劇本,“然后呢?”
趙馳意看著的眼:“要不要到常青來?肖總的資本沒進到常青娛樂,是你唯一安全的避風港,你要來了我這里,我不會顧及肖總不幫你。我還是那句話,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
頓了下,“包括我。”
最后三個字淹沒在又一‘哇哇’的花癡聲里。
沈棠順著聲音看過去,即便那人戴了墨鏡,一切還是最悉的樣子。
今天這是怎麼了,所有人都來了海棠村。
蔣城聿跟周明謙說了不到三句,朝沈棠和趙馳意這邊走來。
男人對敵的敏不比人差,兩個男人的目在空中不期相接,刀劍影。
待蔣城聿走近一些。
趙馳意似笑不笑,“蔣總什麼事?”
蔣城聿惜字如金,卻又字字珠璣:“追人,表白,重新開始。”
趙馳意并不意外他會這麼說,能千里迢迢跑到海棠村,總不會是單純來探班周明謙。
他點點頭,“那蔣總得排隊等著了,我也在表白。”
蔣城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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