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音……
沈芙回頭一看。
果然是謝之墨。
他松懶地站在樓梯口,儘管散漫,但脊背卻是筆直的。穿一件白的套頭衛,黑長裹出長。一隻手兜里,另一隻手拿著本經濟學的教材,看樣子像是剛剛下課。
有細碎灑落在他那張挑不出錯的側臉上,將黑髮濾出一層矜貴的淡金。
無論多次看到對方,沈芙都忍不住被他的容貌給驚艷到。
謝之墨冷不丁道:「四天。」
沈芙還沒反應過來:「啊?」
謝之墨掀了掀眼皮,以一種漫不經心摻幾分委屈的語氣譴責道,「學姐你已經足足四天四夜沒理我了。」
「?」
聞言沈芙愣怔住。
先是莫名其妙,旋即想起了些什麼,掏出手機點開聊天框一看——果然又意念回復謝之墨了!!!
沈芙張了張口,正準備解釋,又聽得謝之墨道:「不過我現在明白了。」
「嗯?」
沈芙懵,你明白了個啥?
「原來學姐不回復我,是準備來學校親自找我給我一個驚喜。」謝之墨揚起桃花眼,角輕勾道,「學姐有心了。」
沈芙:「……你想多了。」不是沒有!
謝之墨一臉瞭然的模樣:「學姐不想承認也沒關係,我懂的。」
沈芙:「…………」
你懂個線。
跟謝之墨認識了也算有一段時間了,沈芙知道再順著這傢伙的話說下去只會著了他的道,正好電梯來了,乾脆別過頭鑽進電梯里:「不打擾你上課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然而謝之墨也跟著一起鑽了進來。
電梯里應該是剛剛有清潔阿姨打掃過,殘餘著一濃烈刺鼻的消毒水味兒。沈芙乍然聞到,忍不住小小地打了個噴嚏。
狹窄的空間里無人吱聲,靜謐得不像話。
等到了一樓,沈芙迫不及待離開,謝之墨仗著長的優勢先一步走出去,阻攔在面前。
「學姐生氣了?」他逆站著,微垂眸子,低下頭認錯,「對不起。」
他影頎長,高且清瘦,但不是那種連瓶蓋都擰不開的白斬。
沈芙還記得之前被他當麻袋一樣輕鬆扛起的時候,肢無意間到的他上那些薄薄的。
「沒有。」沈芙頓了頓,還不至於為他那些明顯是玩笑的話而怒,「你不用跟我道歉。」
謝之墨卻道:「我是在為韓詩霜的事向你道歉。」
誰?
突然聽到這個名字,沈芙怔了下:「嗯?」
過了幾秒想起來了,噢,是上次跟謝之墨傳緋聞的那個明星。
沈芙不解:「怎麼了?」
說實話,這件事讓覺莫名其妙的。
不知道兩人到底什麼關係,但那個時候韓詩霜忽然坐到謝之墨對面,一副有事相求的模樣,而謝之墨態度極其冷淡地讓滾了。
偏偏又好巧不巧,這件事讓狗仔給拍到了……等下。
真的只是巧合嗎?
看沈芙眉梢微微擰起,謝之墨彷彿有讀心似的,看明白了心裡的疑:「學姐你也覺得那天的舉止很古怪吧,故意的。」
沈芙抬眼看著他,「誒?」
「得罪了人,正好和我家一個親戚比較,就想著拉我下水。」謝之墨似笑非笑道,「於是安排了這麼一出好戲,我和沒有半分關係,但這不重要,只要讓其他人覺得我和有關係,就足夠了。」
儘管謝家現在部一塌糊塗,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依舊不是那些暴發戶們能夠瓷的存在。
所以說韓詩霜真的聰明,甚至不需要自己下場,只要在背後稍加引導,就能讓廣大網友們自行腦補出了一出連續劇。
當然,韓詩霜也沒有蠢到隨意把謝之墨當槍使的地步。
事發生后的第二天,謝家那個遠房親戚就帶著找上門來了,懇求謝之墨不要計較的所作所為。如果不這麼做,就沒辦法在娛樂圈裡繼續混下去了。
沈芙想清楚了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后,整個人都震驚了。
好傢夥,豪門和娛樂圈的勾心鬥角居然這麼可怕的嗎?
本以為就是營銷號們捕風捉影蹭流量,想不到居然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這些人的心眼未免也太多了。
沈芙突然非常謝烏博文,親的外公人給簡單暴留下十棟樓和一億現金,還順帶附贈上一個萬能助理。要是讓沈芙去繼承個公司什麼的,有信心半個月把公司給搞破產。
甚至可能半個月都不需要,十天就行。
見沈芙木住,謝之墨以為是覺太難以置信了,淡漠自嘲道:「這個圈子就是這樣,沒意思的。」
當財富積累到一定程度,大家都一樣擁有很多錢的時候,這些人就會用另一種標尺來劃分階層。
人脈、資源、權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就是為了凌駕於眾人之上,然後為所為。
嘖。
沈芙回過神來,擰著眉道:「這麼做,會不會影響到你?」
萬一韓詩霜得罪的那個人很牛很牛呢?
那謝之墨豈不是也要遭殃。
聽到這句話,謝之墨倏然笑了一聲,彎起桃花眼輕佻道:「學姐是在擔心我?」
原本以為沈芙會否認,沒想到沈芙乾脆利落地點了點頭:「是啊。」
沒多想,就是把自己的真是想法說了出來。
謝之墨怔了怔。
也不再繼續逗了,「放心,還沒這麼有本事。」
那些真正的大人,韓詩霜連接都本不可能接得到。
沈芙替他鬆了口氣,「那就好,啊,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丟下這句話就小跑到不遠一輛麵包車那裡,過了會兒,手上提著一個袋子折返回來。
沈芙把東西給謝之墨遞過去:「剛好還留了一份在車上,給你。」
謝之墨接過來看了眼,裡邊裝著一份點心和一杯茶。
「不打擾你啦,我先走了哦。」這裡實在是太熱了,沈芙站了一會兒就汗流浹背,只想趕回去吹空調,「我還欠你兩頓飯,你想吃什麼提前喊我,只要不是真的走不開,我一定會去的。」
目送沈芙離開,謝之墨角勾起輕微的弧度,拎著那個小袋子坐電梯折回了剛才下來的樓層上。
剛走進辦公室,學院書記沖著他幽幽道:「你這小子,等你半天了。我剛看你都上來了,怎麼又跑掉了?」
謝之墨面不改地胡扯:「去了個洗手間。」
學院書記沒好氣道:「隔壁右轉就是洗手間!怎麼?一樓的洗手間更好用嗎?」
他本意是怪氣,沒想到謝之墨點點頭:「確實。」
學院書記:「……」他遲早被這位爺給氣出高!
辦公室不大,在書記和他說話的時候,其他老師也在聊天。
謝之墨倏然捕捉到了悉的名字,一心二用地聽。
「小鄭,剛才那個沈芙的孩子,就是之前你說的那個父母雙亡的學生吧?」
「是。」
「哎,我之前聽別新聞學院那邊老師說過,也是真的可憐。好像說是初中的時候父母就走了吧,收養的親戚對也很不好,別說平時的生活費,連那次生重病住院都不願意給掏個醫藥費,還得靠老師學生們給籌錢才終於做上手。」一個老師忍不住嘆道,「這都什麼人啊!」
謝之墨聽到這裡,覺心臟被一隻手給狠狠揪了一把。
他跟沈芙的還沒有深到聊起家庭的程度。
驟然得知父母雙亡,忽然覺得上的一些特質和小細節都說的通了。
難怪總是一副無無求、看破紅塵的模樣。
現在看來也不是真的毫無興趣,但失去的東西太多,很容易導致什麼都不敢再奢求,只能漫無目的地活。
謝之墨又想起之前在醫院門口遇見的那次。
儘管不太看得出來,但上的確帶著一點似有若無的病氣。
還有那一次,他突發奇想將沈芙帶到了尹子辰的生日宴會上。
沒想到高中同學也在場,他當時還覺得林蔓手段拙劣,現在看來,林蔓那個小跟班的每一句話全都是在往沈芙的心口上捅刀子。
說沈芙高中的時候拿家裡的錢。
但沈芙初中就父母雙亡了,這個所謂的家是什麼不言而喻。
謝之墨沉下臉,神晦不明。
學院書記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停下來撓了撓頭:「別拉著臉啊,我說的哪裡有問題嗎?」
「有。」謝之墨收回思緒,瞥了他一眼,「你剛說了什麼,我沒聽見。」
學院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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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只要有錢,就算是在市郊外也能很舒心,比如沈芙名下那兩個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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