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小芬聽的是一頭霧水。
胡三和林遠志若有所得。
林廣白卻是恍然大悟,掌贊道:“秒啊,秒啊!原來如此!這就難怪,你可以一針就讓病人在診床上睡著了。葉,你真乃當世神醫也!”
林廣白由衷地挑起了大拇指。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黃帝經》中都有講述!”葉笑著說道。
林廣白卻知道,這話說起來輕巧,但真想要做到葉這般恢恢乎游刃有余,那必須是對《黃帝經》,對人的經絡位悉到了如指掌的程度,才能做得到。
而這份練的背后,來不得半分的取巧,必須是實打實的多年苦功。
想到這里,林廣白對眼前這個年紀輕輕,云淡風輕的小后生,竟不由得肅然起敬。
待送走了小芬之后,葉也便招待林廣白爺孫落了座。
胡三忙前忙后,急著到找茶葉要泡茶。卻被葉阻住了,笑著問道:“胡三,我讓你買的山泉水,買來了沒?”
“買來了!今兒上午我去買的。”胡三急忙答道,“可費了老大的勁兒了。整條紫藤大街,就街尾大兵他爹,每天上山背水,一天也就背一桶,寶貝得不行,我花了一百塊,才勻給我一小桶,太他媽黑了。”
胡三啅著牙花子說道,一百塊買一桶水,胡三疼不已。
不過,剛說到這里,胡三卻是眼睛一亮,驚聲說道:“咋的?葉,你不會是想要給我們泡你自制的茶葉了吧?”
葉笑而不語。
“哎呀我去……”胡三拍著掌大喜道,“林老爺子,我今兒可沾了你們的,有口福了。”
“哦?”林廣白眉頭微挑,笑著說道,“葉有好茶?”
“葉的東西,都是寶貝,平時都不讓我的。”胡三著手興不已。
“還不燒水去!哪來那麼多廢話?”葉笑罵道。
“好嘞!”胡三開心不已,應了一聲,急忙跑去廚房燒水。
十幾分鐘之后,胡三就拎著一壺開水,興沖沖地返了回來。卻又被葉指揮著,溫燙各種茶。
又折騰了接近半個小時,才終于見葉搬出了那個盛放茶葉的壇子。
壇子一打開,胡三、林廣白、林遠志俱都探起來,向觀瞧。
眼,卻是一層細的草木灰。
“咦?茶葉在哪?”胡三撓著腦袋問道。
就連林廣白也是出了疑的眼神。
但見葉輕輕撥拉開上層的草木灰,這才又出了一個小小的灰的陶瓷茶瓶來。
原來,這層草木灰,只是隔用的。
胡三和林遠志對視了一眼,滿臉的不可思議。林廣白老爺子,亦是眼睛一亮。
又見葉,有條不紊地拿出了一柄小刷子,仔細地把瓶蓋上的草木灰全都掃凈,這才一手,拔下了瓶蓋。
一清雅的沁人心脾的味道,即刻飄溢了出來。
就連胡三這個人,聞了這一清香,都有些飄飄仙之。
葉拿出了茶匙,輕輕挑了些茶葉,放到了已經溫好的紫砂壺中。
而后,又第一時間,蓋好了茶瓶蓋子,再度覆上了草木灰。珍而重之地再蓋好了壇子的蓋子,擺回了原。
葉特意去凈了手,而后,才將沸水懸壺高沖沖了紫砂壺中。
泡了兩分鐘之后,葉提起紫砂壺,依次巡回注四個小小的茶盞之中,作穩健,卻又靈至極。
“好一招關公巡城!這手功夫,沒有十年的浸潤,出不來啊!”林老爺子眼見著這一手,不由得由衷贊道。
贊聲未絕,面前的茶盞已然倒滿。
“三位!嘗一嘗!”葉放下了紫砂壺,一指三人面前的茶盞,笑著說道。
胡三迫不及待,端起了杯子,就喝了一口。
下一秒,胡三竟不說話了,一雙眼睛漸漸睜大,又漸漸地瞇了起來。一張邋遢的老臉上,竟寫滿了陶醉。
那覺怎麼說呢?
只有“清新”兩個字,如同三伏天煩悶的天氣里,刮過了一縷清風一樣,讓人渾的每個孔里,都著舒爽。
足足過了有一分鐘,胡三才從那種陶醉仙的狀態里醒轉過來,不由得驚聲道:“葉,這是什麼茶?”
葉看著胡三,笑著問道:“怎麼樣?不辜負你那一百塊錢吧?”
“太好喝了!”胡三重重地說道,原本想說“太他娘”好喝了,可是,似乎這庸俗的字眼,實在是辱沒了好茶,也就生生忍住了。
林遠志喝了一口茶之后,亦是臉現震撼地說道:“這是我長這麼大喝過的最好喝的茶。葉老師,這到底是什麼茶啊?”
林老爺子則是輕輕挽起了袖口,端起杯子,先在鼻端輕輕一嗅,便深深點頭,而后,才輕抿了一口茶。任由那茶湯從舌尖過渡到舌,而后,才緩緩咽下。
“嘶”一口茶之后,林老爺子竟是眼現疑,看了一眼葉,沒說什麼,卻又再度抿了一口茶,微微閉上雙眸,細細品味。
良久,林廣白才緩緩睜開了眼睛,略一沉說道:“奇怪,這茶中,為何竟自有一種高潔之意?”
葉聞言,倒是笑著拱手說道:“老爺子果然高明,我這蓮花茶了老爺子的口,也不枉我大老遠地背下山了。”
“蓮花茶?”林廣白眼睛一亮。
“其實,茶葉也未必是什麼好茶葉,是我采的終南山山頂野生茶,只是,這做茶的過程,麻煩了點。”葉一邊悠然品茶,一邊解釋道。
“什麼過程?”林廣白小口又小心抿了一口茶,好奇地問道。
林遠志和胡三,亦是在一旁支棱起耳朵來聆聽。
“這蓮花茶,是我在蓮花盛開的時節,找那含苞放的蓮花,小心剝開花苞,放進一小撮茶葉,用細線系好,過了一個晚上,到第二天水沾花苞之際,把花苞采下來,倒出茶葉,烘制。然后,再找別的蓮花花苞,如法炮制。一個夏天,最多也就能制出二兩茶。”葉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