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孫姑娘不同。”

是不同，同是救命恩人，孫霞薇是他日日掛著邊的心頭好，是他尊著敬著順著的人，而自己就該被辜負。

就該一腔赤誠喂了狗！

沈筠曦咬著牙，看向蕭鈞煜的目又怨又恨：“民上次說過，民與太子殿下再無關系，殿下以后休要再來尋民。”

聽疏離又故作謙卑的語氣，蕭鈞煜心頭萬分不自在，如被一個鈍刀子磨著心頭。

“沈姑娘救了孤，為何不承認？”蕭鈞煜擰眉問道。

“我沒有救太子殿下，如果可以，我恨不得太子殿下……”沈筠曦猛得抬頭，頓了一下，瀲滟秋波的目冷如冰凌。

沈筠曦這世只有一個憾，那便是重生的太晚，前世的自己已經救了蕭鈞煜。

但于重生的而言，沒有救蕭鈞煜，當時若不是念著父兄，甚至恨不得一簪刺了蕭鈞煜。

蕭鈞煜被疏冷似是帶著恨意的目看的又是心口一滯，險些不過氣。

如同一把寒冬數九凝了數日的冰刺直心臟，又痛又冷。

沈筠曦一把推開他，抬步朝前走。

蕭鈞煜看著決絕的背影，心中慌，不依不饒追問：“沈姑娘救了孤，合該孤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怎能說再無關系？”

沈筠曦轉，目掃在蕭鈞煜芝蘭玉樹的臉上，挑了挑眼角，嗤笑一聲：“太子殿下真是好教養。”

“殿下口口聲聲說報答，是不是合該問問我想要什麼？”

沈筠曦平日里聲音又又，此時卻是一字一頓，聲音清脆，帶著初春未消的寒意。

蕭鈞煜點了點頭。

他垂下眸子，耳發紅，面窘迫，一時有些無措。

是合該問問恩人需要什麼，可他當時污了恩人清白，他便以為……

蕭鈞煜握了握手心，深呼一口氣，朝沈筠曦行了一禮，目帶著歉意注視沈筠曦，聲音緩而有力：

“合該如此，救命之恩理當銜環結草，不知沈姑娘可有所求所需？”

“有。”沈筠曦開口斷然道。

“既當我說了算，我只愿與太子殿下再無關系。”

蕭鈞煜眸一，萬不能想沈筠曦竟所求如此。

他一時僵在原地。

沈筠曦目沉冷，掐著掌心看著蕭鈞煜一瞬凝滯的面龐，心中五味雜陳，說不上來暢快還是難，著嗓音，落字擲地有聲：

“太子殿下信守承諾。”

說罷，沈筠曦轉離去。

看著沈筠曦的袂翩躚，蕭鈞煜心頭漫上鋪天蓋地的惶然，他一時面上失了云淡風輕，一把抓住沈筠曦的手腕：

“月前，沈姑娘還同孤道喜歡，現在卻決絕同孤道再無關系，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沈筠曦擰眉出了手，又用袖角不停得拭手腕，似是那里有什麼臟東西。

蕭鈞煜目不轉睛看著沈筠曦嫌惡的作，心中一一得痛，他怔怔問道：

“為什麼？”

“喜歡時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了。殿下問得好生可笑。”

目微涼，角淺淺的弧度似是嘲諷。

蕭鈞煜一時間只覺面紅耳赤，窘迫垂下頭。

頃刻，廳沒有了腳步聲，蕭鈞煜慢慢抬眸，怔愣得看著沈筠曦離去的方向，他眉睫輕，彎腰拾起了一方錦帕。

那帕子染了污漬，他卻用袖角輕輕彈了彈灰，仔仔細細、方方正正折疊好，將它珍而重之放在懷中，近心口的。

……

從沈府出來，蕭鈞煜沒有坐馬車，他步行走在東四大街。

福明不敢多言，只低垂著頭跟著蕭鈞煜。

“福明，你說沈姑娘為什麼不喜歡孤了？”蕭鈞煜駐足，他眉心擰，郎艷獨絕的面上似是失魂落魄。

福明瞄了一眼蕭鈞煜，見蕭鈞煜眸有些迷茫，迷茫中似乎有些無措和痛楚。

福明自侍奉蕭鈞煜，見慣了他指點江山、矜貴無雙的樣子，此時見蕭鈞煜這般，心中有些心疼，卻忍不住心中低嘆。

以前，他窺得種種細節，看出了太子殿下待沈姑娘不同，勸太子殿下倘若對沈姑娘有意，莫要太過清冷。

奈何，太子殿下未經，看不出心，每次聽他言，總是淡淡睨他一眼，并未放在心上。

“明明十幾日前還送孤禮，嫣然巧笑問孤有沒有喜歡上。還道永永久久喜歡孤。”

蕭鈞煜只覺頭哽塞，聲音沙啞。

他也不知道為何如此難，按說不該，明明他只是要報恩，如今卻似失去摯。

蕭鈞煜烏黑的眉睫一一，在他俊上投下一抹淺淺的影，讓人看不見他的神。

他站在日下，整個人卻似在寒冬。

福明咽了咽頭，小心翼翼不敢接話。

作者有話要說：疫期間發了幾天高燒，幸不是疫，寶們小年快年，新年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