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手舉著酒壇，仰頭飲了一口酒，渾不在意用袖子拭去邊的酒跡，又向遠方。

天幕黑沉，無星無月，春雨綿綿不絕。

明明有些狂的作，蕭鈞煜做來，舉手投足也是賞心悅目，給人一種颯爽不拘小節之。

“太子殿下，春雨寒涼，回去。”

福明立在蕭鈞煜后，舉著一柄雨傘撐在他的頭頂，見蕭鈞煜又撂了一壇酒，忍不住勸道。

“這酒忒沒勁，綿綿。”喝了十多壇，腦袋依舊清醒。

蕭鈞煜有些懷念前幾日武金錫從西北帶來的烈酒。

福明看了眼屋脊上散落的紙封，小聲道：“這是沈姑娘送給殿下的桃花釀，聽說是沈姑娘自己釀的。”

蕭鈞煜手一頓，看了看手里的酒壇，眼簾驀得垂下來。

福明立在蕭鈞煜后，看不見太子殿下的神，只見太子殿下不再大口大口灌酒，還是小口小口抿著手里的桃花釀。

他雙手抱住酒壇，作小心翼翼，每一口都似乎要品好久。

再小口的飲，酒也有飲盡的時候，蕭鈞煜晃了晃酒壇，自下而上朝福明抬了抬下：“再去取些過來。”

“太子殿下沒了，這是沈姑娘送來的所有的桃花釀。”福明垂著頭，不敢看蕭鈞煜。

蕭鈞煜眉睫撲一下，仰頭，珍而重之將壇底最后一口酒飲盡。

他又看了眼暗暗無的天幕，起，一個飛，月白的影輕盈若貓。

袂飄飄，幾個點踩，蕭鈞煜躍下了屋脊。

宮人常舒一口氣，小碎步上前，躬對蕭鈞煜道：“太子殿下，春雨凄寒骨，已經備好熱湯，請您沐浴。”

蕭鈞煜負手而立，看了看手里空空的酒壇，半響，低低嘆了一聲，輕輕頷首。

桃花釀，醉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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