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的,鳶尾要長長的,之后圖上五彩斑斕的,這樣在空中飛起來時尾翼飛舞,最是好看。”
沈筠曦胳膊架在石桌上看顧晴川畫畫,纖細瑩白的玉手一手托著腮,一手在半空中比劃。
顧晴川含笑著應下,垂頭抬腕在宣紙上加了幾筆,放下狼毫將宣紙執起:
“筠曦妹妹,你看這個稿子怎麼樣?如果行,我回府就按著這畫作骨架。”
沈筠曦接過畫,眼睛一亮,真心實意贊嘆:“好看,晴川哥哥的畫技又進不。”
三年前,每年春天,沈筠曦和顧晴川總一起放風箏。
顧晴川堂堂丞相嫡子在家扎風箏,被京都城里的世家子嘲諷,他卻樂此不疲,只因沈筠曦曾夸“晴川哥哥做得風箏好看”,只是畫的風箏有些不堪目。
“那是,我在白鹿書院可是有好好習文作畫。”顧晴川瞇著眼睛笑,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他沒說,在白鹿書院的三年,背井離鄉,沒有親朋,沒有沈筠曦,他將對沈筠曦的思念繪一張又一張的畫,發讀書,想著今年秋闈一舉奪魁向沈筠曦求親。
不曾想,竟然要幾個月就得償所愿。
顧晴川著沈筠曦靡膩理側,眸和繾綣,看著沈筠曦盈潤飽滿的瓣,他眸了一下,不著痕跡咽了咽結。
他目熱得如火,沈筠曦察覺,翹如蝶翼的睫卷起,黑白分明的明眸泠泠含水,悠悠睇來,帶著瀲滟的波。
如“嗖”得一支箭在顧晴川心臟,怦怦怦心跳加快,他目如炬盯著沈筠曦,不由自主咽了咽結。
“晴川哥哥怎麼了?”
“筠曦妹妹,我可不可以親你一下?”顧晴川咽了咽結,怔怔問道,子前傾,與沈筠曦四目相對。
沈筠曦面頰騰得燒起來,雪腮連著秀頸滾燙起來,眸如同被燙得一般不敢看顧晴川。
顧晴川太直白了,讓沈筠曦一時得抬不起頭。
顧晴川本是不自口而出,如今看到沈筠曦煙視行的容,心臟怦怦跳得更快,他知道自己話有些孟浪,可筠曦妹妹與他已然定親,他們會是夫妻。
“筠曦妹妹,可不可以?我只親一下,保證蜻蜓點水。”顧晴川小聲征詢,俯更靠近了沈筠曦。
影投下時,沈筠曦下意識后退。
與顧晴川縱使兒時意在,可畢竟三年多未見,沈筠曦一時無法接。
沈筠曦著顧晴川微微失落的面龐,抿,垂了垂眉睫,正想開口解釋,整個人向后退,被攬在一個溫熱的膛。
“不可以!”聲音威嚴,冷若冰霜。
沈筠曦經不住打一個冷,攬著柳腰的力道卻是溫。
沈筠曦先是冷一下,嗅到雅致的松香,又聽到聲如泉水激石的聲音,秀眉一蹙,反應過來猛得將腰上的大手甩開,退出了膛。
如此同時,對面顧晴川僵了一下,立直子恭敬道:“太子殿下。”
蕭鈞煜冷眸掃了一眼顧晴川。
顧晴川周汗立起,止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卻吸著起不著痕跡站直脊背。
“顧二公子,孤同沈姑娘有些話說,勞你先行避讓。”
顧晴川第一時間去看沈筠曦。
沈筠曦眉心蹙,院里蕭鈞煜,立在顧晴川邊,冷聲道:“民同太子殿下無話可說。”
“太子殿下,臣聽筠曦妹妹的。”顧晴川目在沈筠曦和蕭鈞煜上轉了一圈,左走一步,同沈筠曦靠近著。
沈筠曦與顧晴川并肩而立,和他疏離,卻同顧晴川親近的態度讓蕭鈞煜心口滯痛得不過起氣。
“曦曦,孤有事同你說。”
“民與太子殿下不,太子殿下莫要喚民的小字惹人誤會。”
沈筠曦淡聲道。
明明早已嘗過心如刀絞的痛,沈筠曦第一次與他決絕時便痛,日復一日,如今,蕭鈞煜面上不顯,卻還是覺得心臟痛得撕心裂肺。
蕭鈞煜睨了下風流倜儻的顧晴川,他正低頭低聲音安沈筠曦:“筠曦妹妹,別怕,我不會離開。”
“謝謝晴川哥哥。”沈筠曦沖顧晴川點頭,角微微翹起,杏瞳似水。
蕭鈞煜角抿,咬著后槽牙忍下膛泛起的酸意,他凝視沈筠曦,不再避諱顧晴川,沉聲道:
“曦曦,以前是孤對不起你,孤心悅你,自此以后,孤定千倍百倍對你好,彌補之前的錯過,請你,再給孤一次機會。”
他言辭懇切,聲音低沉磁雅,俊無儔面容、矜貴無雙的氣質一立便是積石如翠。
顧晴川心頭發,轉眸去看沈筠曦,見沈筠曦來,又忙轉開眼睛,低垂著眼睛看向石桌上剛畫好的飛鸞。
他心悅沈筠曦,但,他尊重沈筠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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