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顧晴川上的袍子何其絕似。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太子殿下與筠曦妹妹非親非故，筠曦妹妹是臣是未婚妻，太子殿下幫了筠曦妹妹便是幫了臣，臣不能忘恩負義。”

蕭鈞煜抬眸，進顧晴川清亮的眼睛。

顧晴川不躲不閃，再次拱手，義正言辭道：“臣替臣和筠曦妹妹謝太子殿下。”

蕭鈞煜低低悶咳一聲，心臟撕心裂肺得痛。

是了，顧晴川是沈筠曦的未婚夫，而自己不過一個外人。

蕭鈞煜鼻子發酸，頭堵得一時不開氣，慢慢閉上了眼睛，遮住了眼里化不開的悲傷。

……

玉蘭苑，花廳，待上了茶盞，沈筠曦抬手揮退了下人。

“太子殿下又來尋民何事？”

沒了外人在場，沈筠曦真得懶得和蕭鈞煜l客套，蹙著眉心，冷聲道。

蕭鈞煜抿咽下腔里的酸脹，直視沈筠曦眼眸里的疏淡，啞聲道：“對不起，是孤牽扯到你。”

“太子殿下確實該說對不起，不過。”沈筠曦抿了一口茉莉花茶，角掀起一抹譏諷，放下茶盞。“太子殿下的這些道歉民早就聽膩了，一次又一次，聽了就煩。”

蕭鈞煜臉一白，沈筠曦轉了轉眸子，似乎看不出，慢悠悠打了一個哈欠：

“民有些乏了，不知太子殿下能否容民休憩？”

沈筠曦真得懶得蕭鈞煜客氣，不只是前世兩人日夜相，沒有這些繁文縟節，或是，沈筠曦不想和蕭鈞煜虛與委蛇，太子殿下或是絕對膽大妄為，那就直接砍了。

蕭鈞煜又怎會和沈筠曦計較這些，他自己都沒發現，上一世，他也從來不和沈筠曦計較什麼禮節。

由此，沈筠曦呆在東宮里，東宮上下對甚是敬重，態度恭謹慎，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沈姑娘是太子殿下的心尖尖。

太子殿下金尊玉貴，皎皎若天上明月，而沈筠曦平日里若是不開心，便不搭理太子殿下，都是太子殿下做小伏低哄。

蕭鈞煜和沈筠曦都沒發覺。

“沈姑娘，孤今日來想同沈姑娘解釋，可否打擾沈姑娘片刻。”

蕭鈞煜想了幾日，想同沈筠曦說開，他想告訴沈筠曦他也重生了。

“解釋？”呵，沈筠曦輕笑一聲，打斷了蕭鈞煜。

“解釋什麼？有什麼可解釋的？解釋了又如何？”

沈筠曦黑白分明的杏瞳滿滿的譏誚，水泠泠涼意沁人，直視蕭鈞煜：

“傷害已經造，每多聽太子殿下一句道歉，多聽一句解釋，我都會想起曾經我有多蠢！我就胃里翻涌，想吐！”

沈筠曦心口起起伏伏，不明白為什麼蕭鈞煜還來打擾。

重來一世，只想好好過日子，希父兄平安，希平平淡淡，為什麼蕭鈞煜都不放過！

“孤…”蕭鈞煜抿了抿春，啟。

“咔！”茶盞四分五裂，滾燙的茶湯四濺，見到蕭鈞煜的手背上。

蕭鈞煜只盯著沈筠曦，眸深而克制。

沈筠曦指著支離破碎的碎片，冷聲道：“太子殿下，杯子碎了，您撿起來還能粘好嗎？”

蕭鈞煜咽了咽結，他知道沈筠曦言下之意是什麼，可他不死心，角微，小心翼翼開口：

“有技藝湛的匠人擅長修補。”書房里的姚河石硯，蕭鈞煜讓人修補好了。

沈筠曦哈哈大笑，笑得眼里閃出了淚花：

“就是粘好了，裂痕就不存在了！被甩碎的事實能抹去！太子殿下好一個自欺欺人！”

傷害已然造，傷痛最好的辦法是忘，讓時間來掩埋一切的不甘與不堪。

蕭鈞煜被沈筠曦聲聲質問問得啞口無言。

可他還是想和沈筠曦解釋，有些話，如果他不說，沈筠曦會一直誤會，耿耿于懷。

“孤知道錯了，只是前……”

“我不想聽！”沈筠曦冷聲斥他，眼尾微紅閃著晶瑩。

“太子殿下記真不好，民說過許多回，民和太子殿下再無關系，不要提以前，我聽了惡心。民已經訂婚，太子殿下莫要再來打擾民。”

沈筠曦心口起起伏伏，聲音一聲重過一聲，面越來越冷。

眼里的淚珠如尖利的錐子，鑿在蕭鈞煜心臟上，四肢百骸都痛得打。

沈筠曦這般，蕭鈞煜進一步深刻認識到，前世于沈筠曦多麼不堪回首，他一時無法開口告訴沈筠曦他重生了。

那些解釋如此蒼白，改變不了沈筠曦所的委屈和傷痛，反而聽了讓沈筠曦惡心。

蕭鈞煜以拳抵，咽下嗓間翻涌的腥甜。

“……好。”

半響，蕭鈞煜凝著沈筠曦，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