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德妃在儲秀宮中挑一個會跳西域舞的秀。”

蕭鈞煜聲音無波，眸子沉不見底。

有些人，一輩子無法被取代，有些人，卻隨手可棄，他要淑妃知道，汲汲營取的一切不過一個笑話。

……

暮四合，謹殿八角宮燈已經掛上，橙的燈燭將整個宮殿映照的金碧輝煌。

膳廳里雕梁畫棟，依舊是蕭鈞煜與皇上父子二人對坐，卻一時靜默無言。

蕭鈞煜為皇上夾了一筷子清真鱸魚：“父皇今日胃口不佳？”

“尚可。”皇上劍眉鬢，眼生威，淡聲道。

他將蕭鈞煜夾的細膩瓷白的魚片夾起，放口中，小口咽下，俊疏冷。

蕭鈞煜端詳著皇上的作，在皇上銀著落在蟹獅子頭時，貌似不經意提及：

“兒臣記得，父皇以前不吃清蒸鱸魚。”

皇上一愣，眸怔忪一瞬，銀著放在桌面，眸子里漾開繾綣深，俊和幾分：

“是的，朕以前不吃這個，清淡無味，你母后吃，朕便讓膳房每日都做這道菜。”

蕭鈞煜聞言點了點頭，抬手也夾了一塊清蒸鱸魚。

他細嚼慢咽，卻沒吃兩口，突然開始咳嗽。

咳得撕心裂肺，面頰一厘一厘變得慘白，突然一聲嗆咳，帕子上染了。

皇上眸子一，直勾勾看著蕭鈞煜。

蕭鈞煜卻安之若素，將帕子慢條斯理放袖中，又抬手執筷。

皇上抬眸去看福明等東宮的下人，只見他們低垂著頭，神自若，似乎已經見怪不怪。

“怎麼回事！”皇上撂了筷子，震聲問。

皇上一怒，膳廳里謹殿和東宮的下人唰得一下都雙膝跪地，垂頭不敢言。

燈燭燃燒的聲音在偌大的寢殿顯得異常清晰。

“抱歉，擾了父皇用餐的興致。”

蕭鈞煜站起，退一步，頷首朝皇上致歉。

“朕不是說這個。”皇上三步并做兩步，拉起蕭鈞煜，將他袖中的帕子出，眸子直勾勾盯著帕子上的殷紅，手背青筋暴起，寒著臉聲問：

“皇兒怎會咳！”

“父皇莫驚，不是大事。”蕭鈞煜拍了拍皇上的手，輕聲安。

皇上眼里閃過皇后當面咳嗽帶的樣子，他瞥一眼蕭鈞煜的面頰，這才發現，蕭鈞煜的面容不知何時沒了以前的容煥發。

風姿雋爽、湛然若神的皇上眸子飛速過一抹倉皇。

“你們是怎麼照顧太子的！”皇上震聲斥責。

福明等東宮之人頓首，大氣不敢出。

“父皇，不怪他們。”蕭鈞煜面上云淡風輕，朝皇上拱手，溫聲解釋：

“三月初兒臣在隆福寺臣謀害，心口中箭，春搜時，又中了一劍，傷口未愈，傷了肺腑-”

蕭鈞煜話還未說完，皇上抬手撕開了蕭鈞煜的前襟。

蕭鈞煜左，心臟，赫然一道目驚心的傷疤，傷口猙獰。

黑沉沉的傷疤，異常可怖，依稀能看出是深淺不一的兩個口疊在一起，約莫幾寸的深度。

恰時，蕭鈞煜彎腰又咳了一聲，那傷口竟還未沒有愈合，紅褐的疤痕上溢出幾殷紅的。

蕭鈞煜眉宇蹙了下，抬手將前襟攬住，淡聲道：“都是小傷，莫污了父皇的眼。”

“小傷？”

皇上眸濺出兩道如刀的目，圣冷峻犀利：這是誠心沒有給蕭鈞煜留命的傷口，得虧蕭鈞煜命大，竟然還活著。

皇上看見蕭鈞煜手中雪白的帕子染上了鮮，又怔怔去看蕭鈞煜與武皇后眉宇間相似的容，那容白的發，沒有一。

像極了皇后當年去世前的樣子。

皇上心如擂鼓，堪堪退了半步。

倏得，他然大怒，面如寒鐵震聲道：

“來人，傳朕旨意，淑妃謀害太子，禍宮闈，凌遲死！”

“諾！”前掌印太監頓首應道。

余瞟見皇上俊絕倫的面上霜寒凜冽，福明吞了吞口水，去瞟太子殿下。

蕭鈞煜面上清淡如水，眸平靜無波，寵辱不驚朝皇上躬行禮：

“謝父皇隆恩。”

皇上眸子深暈開一層愧疚和懊悔，他凝視蕭鈞煜，薄微，言又止。

蕭鈞煜似是沒有察覺，他坐下，又給皇上夾了一筷清真鱸魚，溫聲勸道：

“父皇，清蒸鱸魚涼了不好吃。”

皇上負手而立，面上恢復平日里的端正溫和，威嚴大氣。

復又坐下，皇上握住銀著的手指繃得發白，慢慢抬筷，將魚片夾口中。

魚片口，食不知味。

皇上卻咽下，直視蕭鈞煜溫和清淡的眸子，角扯出一抹清淺的弧度，含笑道：“好吃。”

“好吃便好，父皇多吃些。”

蕭鈞煜聲低磁悅耳，如泉水激石，如清風拂面。

皇上卻不知為何，突然有些面頰微微有些發熱，似是臊，食指握著銀著愈發。

作者有話要說：寶子們，近期收尾，快要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