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從深得讓人心驚的黑暗里收回目,依依回,大理寺側門在。
僻靜深巷,青蓋安車靜靜停駐。迤然傾瀉的蕭朗天下,狐氅華服的清峻影矜然而立。江音晚似看清了自己唯一前路。
不只是一時的換與庇護,而是溺于汪洋的人,舉目四,從此以往,余生里唯一能及的浮木。
雖然這浮木,不知能由攀援多久。
江音晚一步步走上前,朔風微掀上的銀狐裘,縷縷的寒,浸到心里。卻努力讓角,一點一點彎起來。
裴策靜靜看著走近,寬大的狐裘籠在上,襯出弱不勝的纖。待人走到近前,他的視線落在通紅的眼眶。
江音晚卻仰起掌大的小臉,讓裴策看清畔溫的笑。
裴策沒說話,一把托起束素細腰,將人送到車廂上。
“音晚多謝殿下。”江音晚荑輕車簾,腳已落在車廂,半個子探出來,對他道謝。
不只是謝這一托,也不只是謝今日的安排。
這是這段時日,不知第多次說“多謝殿下”。
裴策神很淡,似是隨口說:“你對孤,就只有這一句話?”
江音晚迎上他疏淡不明的目,聽見自己說:“以后,音晚會好好的……好好地侍奉在殿下邊。”
裴策漆眸有一瞬的滯,隨后變得沉晦,仔細辨認的神。良久,目移到著車簾的荑,似有幾分無奈地問:
“手怎麼了?”
凝白掌心,有淺細的痕。被自己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