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他至斯,以至在他邊便一心向死。
但裴策還是不肯放手。付出那樣慘烈的代價,更改,轉換乾坤,向上天得重來的三年。
今生,又要逃。裴策配合江音晚演這一場戲,從命素苓調換吳太醫的藥起,可笑地期待哪怕一個回頭,終究只驗出自己的癡妄。
而他甚至在江音晚離去之後,依然遍請名醫,不惜代價,為救治的兄長。
那他便癡妄到底。
裴策仍輕輕挲着江音晚的面頰,眸底幽沉,是千仞險崖,萬丈深淵,被重雲籠着,只蒼缈曠寂的一片霧。
他不不慢地吐字:“究竟要孤怎麽做,你才能乖乖留在孤的邊?”
沉水蘅蕪香靜靜燃燒,輕煙淡白,漸漸沖淡了苦的藥味。江音晚虛弱更勝那袅袅一縷輕煙。靜靜看向他,睫羽輕,蒼白的輕輕翕合,終究沒有任何回應。
良久,裴策輕輕笑了一下,那笑意似遠山孤松針葉墜下的霜雪。
他近的耳畔,語調溫輕緩,幾若呢喃,話意卻森寒如刃:“孤去殺了裴筠,好不好?”
江音晚終于有了反應,木然的眸底再度漾起了緒,似滟滟秋水。他慣用無辜之人來作威脅,疲倦至極,終化一點生的怒。
“你我之間,究竟同旁人有什麽幹系?”
裴策緩緩退開一些距離,将眸中波收于眼底。他眉目冰寒銳利,殺意更甚,容卻愈發淡下去,雲籠霧繞,分毫不可測。
每一個字都咬得淡而緩:“晚晚還是這般維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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