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音晚攥著帷帽邊沿,歪了歪頭,睇視他的俊容。心中清楚,裴策過去讓戴上帷帽,不只是掩藏份,更是因他私心不愿被別人看見。
裴策沒說什麼,施施然從手中出帷帽,隨手擲還給后的侍從。
江音晚明白過來,他曾說的,不喜歡的事,會傷害的事,他都不會再做,原來也包括這些,對自由的限制。
著裴策,心頭漣漪,是被風吹皺的一池春水,流緒溫。
夜四合,華燈初上。裴策揮退了侍從和婢,只他與江音晚二人,一襲墨袍,一月霜,并肩走城一片煌煌燈火和涌人之中。
為陪都,枕山襟水,玉樓金闕遙遙在夜里。東風拂過,枝頭各花綻,樹椏上掛著一盞盞巧手編的花神燈,迎風輕曳。
街邊商肆林立,集市繁華熙攘。裴策不聲,將江音晚護在畔。周遭暗里著護衛。
經過的游人不斷,自有春日出游的喜與悠然,偶有人回頭,向這對外貌氣度分外出眾的男投來打量的目。
江音晚未梳婦人髻,只是將長發半綰,發頂盤擰出朝云近香髻,斜簪一朵羊脂玉鏤雕的玉蘭。路人只當他二人是趁佳節同游的。投來的目或是好奇,或是歆羨,抑或調侃,多是友善的。
江音晚有些赧,側首向裴策去一眼,卻見他面沉如水,平靜下掩著寒凜鋒芒。
他還是無法忍耐。
江音晚不著痕跡向他靠近半步,荑輕探,勾住他兩修長的指。
沉穩大師兄為何全身發紅?瘋批二師兄為何深夜慘叫?優雅三師兄為何血流不止?清冷四師兄為何熱情如火?陽光五師兄為何夜不能寐?傲嬌六師兄為何疲軟無力?妖艷賤貨七師姐,又為何頻頻臉紅心跳?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鹿悠悠吹了一下額前碎發:“都是姐干的,怎麼?有意見?”某人:“悠悠,那些都是不相干的人,你有什麼想法沖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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