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長玉打著哈欠起床包湯圓子,外邊巷子里還有孩玩竹的聲響,整個鎮上都沉靜在一片新年的祥和氣氛里。
一州之隔的崇州,卻剛經歷一場慘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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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坊間張燈結彩,滿滿的年味。
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戰報過了永定門,卻沒被送去皇宮,而是改道送去了魏丞相府。
流星快馬從夾道飛馳而過,兩側榆楊霜雪枝。
魏府門前一片森嚴,兩尊石獅按著寶珠面目猙獰,披甲執銳的守衛以雁陣排開,積雪落滿墻頭,連雀鳥都不愿在這邊的枯枝上落腳。
馬背上的驛者滾落在地,從懷中取出戰報高舉過頭頂,“崇州急報!”
門口的守衛面一變,取過戰報,匆匆步府,轉與府將士后,那將士才捧著戰報匆匆遞到書房:“大人,崇州急報!”
不消片刻,書房侍者打開門,出來取走戰報。
整個流程嚴而迅速,每日送往魏府書房的信報,都是以這般形勢遞來的。
書房侍者合上書房大門,走路時腳下幾乎沒有聲音,恭敬將戰報呈與紅木案后批閱奏章的長髯老者:“丞相,崇州來的八百里急報。”
一只蒼勁而筋骨分明的手接過戰報,看完后重重往案上一擱:“我早該料到那逆子穩不住崇州戰局!秋收才過多久,整個西北為何征不上糧來?”
侍者不敢應聲。
老者起,著的竟不是錦,而是一尋常布,負手著窗外的深深雪景,一雙眼細長,形拔,正是把控了朝政十余載的大胤丞相魏嚴。
他稍作沉道:“讓那逆子給我滾回來,調賀敬元去先把崇州戰局頂上。”
他手中曾有兩把用得最趁手的刀,一把是他親手養大的外甥,一把則是賀敬元,親子魏宣反而只是個空有野心卻剛愎自用的草包。
侍者應是,正要退下時,卻聽得這位居丞相之位行帝令十余載的掌權者問:“武安侯的尸首可尋到了?”
侍者搖頭:“并未。”
魏嚴沉沉嘆了口氣:“那孩子上留著魏家的,心手段最像我,可惜了……”
侍者在魏嚴邊伺候多年,多也能揣他幾分心思,想著他從前對武安侯的重,可是遠勝大公子魏宣的,接了句:“侯爺說不定只是被那些佞小人蒙蔽了,您教養侯爺十六載,不是父子勝似父子,說您當年害死了承德太子和謝將軍,實乃無稽之談,證據呢?侯爺連證據都沒見到,此事應當還是有回旋的余地的,您又何必……”
侍者說到一半突然了聲,抬眼對上魏嚴冷沉凜然的目,忙用力了自己一耳:“是老奴多了!”
魏嚴卻道:“他終有一日會知道的,他已起了疑心,不趁他未設防時了結了他,他日為魚的便是我魏家。”
侍者先是愕然,隨即道:“丞相乃國之棟梁,便是侯爺也不了您,何況侯爺已不在了。”
魏嚴閉上眼沒作聲。
轉回書案后坐下時,面上已不見了那一悵然,問:“我命人去薊州取的東西,拿回來了嗎?”
侍者嗓音低了幾度:“玄字號的死士,迄今未傳回任何消息。”
魏嚴眉眼陡然一厲:“賀敬元那邊呢?”
侍者答道:“安在賀敬元邊的細作先前來信,說賀敬元似乎并不知曉那東西的存在。”
恰在此時,書房外又傳來通報聲:“大人,薊州牧快馬送了一方錦盒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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