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能生生推開年氏屋門的。
總得讓年氏順利到達目的地,順利達了對付八阿哥的目的才行。
如果推開門看發現了沒有人在屋里,豈不是了陷。
反正這是年氏自己要求的,當時還有恒親王府的下人們在場,就算是往后說到了皇上和太后的跟前,那也是恒親王妃與雍親王妃沒有任何錯的,只有年氏自己不占理。
五福晉到底是被自家四嫂給說了。
因為年氏真的是個禍害,但凡年氏不如意的時候,都能把一個府邸搞得一團。
在恒親王府的時候也就罷了,五福晉邊有太后賜給的能干大丫鬟,關上府門直接把年氏收拾得服服帖帖。
可現在是在行宮里,上頭還有皇上看著,另外還有其他阿哥們瞧著。
五福晉也不好把年氏收拾得太狠,免得五阿哥面子上不好看。
“就聽四嫂的。”五福晉下定決心:“年氏那邊我是不多管了,怎樣就怎樣。”
珞佳凝笑道:“合該如此。你想開點,和五弟自己過自己的舒心日子,無需理會那個多余的人在做什麼。”
五福晉用力點頭。
珞佳凝暗暗松了口氣。
不管年氏在籌謀些什麼,只要年氏不把五福晉夫妻倆牽連進去就行。
珞佳凝送走了五福晉之后,腳步一轉去了另外一個廂房去看自家大兒子。
弘暉打著哈欠把娘親迎進了屋子里,眼睛:“額娘怎的這個時候過來了?我還想著一會兒去找你,和你說昨晚上年氏一直沒靜呢。結果我還沒去,您倒是先來了我這兒。”
弘暉已經按照自己的想法安排妥當,叮囑過自己的親信太監小莫子,暗中觀察著年氏的靜。
一旦晚上年氏有什麼風吹草的,他就立刻過去,給年氏“出走”制造一個完的時機。
弘暉最近幾日都和而睡,為的就是不耽擱時間,免得穿裳的過程太繁瑣而誤了最佳時辰。
這兩天沒睡好,他白日里就有些瞌睡,昏昏沉沉提不起神。
和母親打了個招呼后,弘暉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珞佳凝看得真是又心疼又好笑。
和而睡是不妨事的,算是正確選擇。可他躺下后因為太張第一次這樣的“暗中行”而睡不著,那可真是太傻了。
須知越是這樣的張時刻,越是需要抓住一切能夠安睡的時候趕休息。
不過,想到兒子長那麼大都沒機會做這種暗的事,頭一回太過張而失眠也算正常。
珞佳凝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最終選擇了不說教——弘暉是個大男孩兒了,應當自尊心很強。
他能意識到事重要而努力去做好,已經十分難得。
為母親不要太過苛求,得讓他慢慢適應這種張的緒和節奏,讓他自己往后學會調整才行。
珞佳凝掩下滿腹的心思,面對困倦的兒子,選擇了刻意無視,直接說起現在的來意:“……你五嬸嬸和我說了這些后,覺得沒什麼,我卻是發現了年氏的舉不同尋常,特意來和你說一聲,晚上年氏可能會試圖出行宮去。你如果想要‘助一臂之力’的話,需得今晚謹慎一些。”
弘暉知道今晚基本上可以行后,頓時眼睛都亮了,困倦一掃而空。
只不過,聽了母親的話后,他倒是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
弘暉覺得稀奇:“冬青跟蹤了年氏那麼多天,竟是沒稟與五嬸嬸嗎?若是稟與了五嬸嬸,那嬸嬸為何沒有發現年氏的這個舉有異?”
珞佳凝道:“許是稟報了。但你五嬸嬸心大,可能沒注意到問題所在。”
弘暉愣了愣:“竟有此事?”
“本就是萬事不心的子。”珞佳凝笑道:“當初你五叔叔看中的就是這一點,親自求了太后皇上來娶。后來主恒親王府,即便家中妾室眾多,你五叔叔也沒讓心半分。久而久之,便是這種脾了。”
弘暉若有所思:“所以說,孩子需要多心,基本上都是男人們護得不夠得力。男人若是護好了妻子,妻子便不用勞那許多了。”
珞佳凝本想說的是,不全是這樣。
畢竟胤禛已經盡力在護著了,而自己樂意為胤禛心那麼多。
但是,弘暉現在還沒娶妻,是年心。
珞佳凝便想著,弘暉能這樣思量著也不錯,往后婉姐兒嫁過來,讓他盡量護著妻子便是。
其他的分寸,他們小夫妻倆自己把握去,這個做婆婆的就不多心了。
于是珞佳凝笑著應聲:“是這樣沒錯。做夫君的多諒妻子,多護妻子,妻子便能無憂無慮一些,往后的生活即便再苦,只要夫妻同心,就沒過不去的坎兒。”
弘暉用力點頭,又深深揖禮:“兒子多謝娘親教導,兒子教了。”
珞佳凝欣地微笑頷首。
院子偏僻一角,柴房側邊的獨立小屋。
年氏站在屋中快速收拾著行裝,把能夠換錢的幾樣首飾都準備妥當了,塞在服里藏好。
份低微,即便是有個獨立的屋子,也只能在柴房旁邊這種有一子味兒曾經用作庫房的房間。
不過現在已經不在乎了。
過了今晚,熬過后面幾天,只要能夠把八阿哥給拖下水做錯事,就能夠重新出人頭地。
當然,之所以比八阿哥更早地提前出行宮幾日,就是為了提前部署。
須知八阿哥一路去到良妃墓地都是暢通無阻的,而得費一番周折才行,不提早出發的話,怕是趕不上正確的時間點。
年氏張地聽著屋子外頭的靜,期間把中午和晚上放在門口的飯菜給拿進來吃了,又把空碗空盤子塞進食盒里,重新放到門口。
一刻都沒敢睡。
待到天暗了下來,趁著月黑風高,大半夜的爬起來,估著快到子時,悄悄溜出門去,出院子的時候順手把院子角落長長竹竿拿上。
到了守衛最不嚴的一個角門旁邊,年氏瞅準了白日里仔細觀察過的幾棵大樹,出桿子拼命去幾棵樹上的那些鳥窩。
幾窩鳥兒本在安睡,忽然被醒,嘰嘰喳喳起來。
這一大堆聲在夜空里尤其明顯。
那些接班的侍衛們聽到了,齊齊過來探查:“怎麼了這是?出了什麼事兒?”而后在鳥窩樹旁仔細查看。
年氏早就把桿子丟到旁邊了,此刻趕趁著夜往外跑去。
誰知道千算萬算算了人數的懸殊問題。
那些侍衛留了幾個在大樹旁邊查探,有兩人看著好似沒什麼大礙,準備折回角門那邊繼續候著。
他們往回走的時候,約莫看到了個人影好像是在溜出去,夜朦朧看不甚清,但他們先出聲吼道:“誰!誰在那兒!”
年氏嚇得魂都要沒了,暗道自己這次怕是要折在這里了。
誰知忽然間異變陡生。
不知道哪兒冒出來一大群馬蜂,嗡嗡嗡地到飛,而且正朝著角門這個地方來。
那兩個守衛生怕自己被蟄到,驚恐地著角門慘著:“別過去別過去,那邊有馬蜂!不是人!是馬蜂!”
“莫不是樹上有馬蜂窩吧?”在樹下的那些人也張起來:“鳥都被馬蜂蟄到了!我們也小心些!”
年氏趁著這個機會趕逃走,還不忘快速掩上門,做出個“確實不是人在角門這兒”的樣子。
第二天。
行宮里的人們日子照舊過著。
弘暉一大早就去找了母親炫耀:“順利出去了!”又笑著裂開了角:“居然真的出去了。我竟是可以功的。”
珞佳凝聽后,不由微微笑了。
太后是說過讓幫忙盯著年氏一些沒錯,可那也得是年氏乖乖待在行宮為前提。
如今年氏“私自逃”跑出了行宮,那麼年氏的所有做法就和們雍親王府甚至恒親王府都沒什麼關系了。
之后年氏在外頭做的一切事、出的所有岔子和鬧出的所有意外,都和兩個王府沒有任何關系。
想到這兒,珞佳凝真是忍不住臉睡夢里都能笑醒。
珞佳凝看著兒子面容如常,剛松了口氣,卻見他左手有些腫了,忙拉過來細問:“怎麼了這是?”
弘暉不甚在意地道:“咳,沒事,不過被馬蜂蟄了幾下而已。”又沾沾自喜:“額娘你不知道,兒子讓小莫子他們幾個這兩天捉了好些只馬蜂,竟然真的用上了。昨兒一放出去,嘿!把那些人嚇得,竟是四竄,顧不上年氏了。”
弘暉說著話的時候,不住呲著牙,顯然那蜇傷的地方難得很。
珞佳凝忙讓馥容去取了準備的藥箱過來,給兒子仔細涂抹著:“你也真是傻,怎的想了這麼個損人不利己的辦法?須知你這次還算好了,才被蟄了一下。而且我剛好準備的藥品里也有治療蜇傷的。不然看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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