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搞定,他從椅子上拿起自己的防寒服:“你那個朋友,和你住同一個旅店?”
他用目指蘇薇。
蘇薇正在俯,瞄準要擊的那顆球,在遠、靠門邊的臺桌旁。
“不是一家,但離得不遠,”也想到了要回去的問題,“不過今晚住在法拉盛,男朋友家,估計我要自己回去了。”
林亦揚已經穿好了防寒服,拉上拉鏈:“我送你回去。”
送我?
“你順路?”
應該不會,頭一晚打車,司機明明都說了他送殷果他們去旅店,去皇后區是在繞路。
“我一個男的,多晚回去都沒關系,”林亦揚看了一眼墻上的壁鐘,“你不一樣。”
是晚了。好友也嚴肅警告過,在紐約除了住曼哈頓,一個孩晚上千萬不要單獨外出。因為知道殷果每天要在球房練球到天黑,還叮囑,要孟曉天每天去接回旅店。
可這里離旅店太遠了,又讓他繞路送自己?
吃人太多恩惠,不大穩妥吧?
殷果還在糾結。
“又怕我把你賣了?”林亦揚開玩笑。
“不是,沒有,”殷果搖頭,“是不想一直麻煩你。”
“應該的,”他說,“我是男的,在送生回家這件事上,沒什麼好推的。”
林亦揚沒給多考慮的機會,指了指殷果堆在旁邊臺球椅的服和包,意思是讓穿上,自己則直接替殷果拿起了球桿桶,拎著,走到前臺,和老板結賬。
老規矩,誰贏了球,誰結球桌租金。
殷果也來不及多考慮,把杯子還到吧臺那里,去和蘇薇打了個招呼,穿上羽絨服,拎著包,跟上推門而出的林亦揚。
十五局不到的時間,外頭竟然已經下雪了。
“我約個車,等一下,”殷果從羽絨服口袋里掏手機。
“來這麼久了,還在打車?怎麼不坐地鐵?”
“我去年來,坐錯了好幾回,后來就不敢隨便坐了。”也郁悶。
殷果也苦悶,其實旅店門口就是地鐵口,按理不用一直打車的。可一想到地鐵,就有心理影。
這里的地鐵上百年歷史了,很多車廂都十分破舊,不怕臟,而是怕地鐵車廂里沒有電子顯示屏,因為不是母語報站,要全程仔細聽著站名。
最慘的是,通常這種破車廂,報站喇叭也經常壞。
一旦沒了廣播提示音,更了傻子。
曾經連著兩次坐上沒有電子顯示屏,也沒有報站音的地鐵車廂,還正好上地鐵風,四站不停,頗有種坐上黑車要被拉走賣了的覺……
在漫天的鵝飛雪里,林亦揚笑了。
他按下殷果的手機,指了的帽子:“戴上,我們要走三個路口,至十五分鐘才能到地鐵口。跟著我,丟不了。”
說完,他把殷果的球桿桶背上,走風雪當中。
殷果戴上帽子,跟上他,好冷啊,手都不敢從口袋里掏出來。
的靴子不停在一層新雪上踩下新鮮的腳印,跟著林亦揚的腳步。林亦揚本來是在看車況,低頭,看到那雙小靴子頻率極快地走著,看著就累。
他大步走習慣了,沒試過為誰慢下來。今晚,倒是很有風度,減慢了速度。
他一慢,殷果松口氣。
呵著白氣,和他一起靜默著,走了五分鐘。這麼安靜下去不妥,要找話說。
“你喜歡賭球?”主閑聊。
“一般。”
“都是這麼大金額的?還是這邊喜歡這麼大的賭局?”殷果剛才聽到數字,被嚇了一跳,沒想到這里數額這麼大。
林亦揚搖頭:“我一個同學和別人賭球,下了重注不敢來,一直求我,求了半個月。”
林亦揚停住腳步,他們這麼一會兒,已經到路口了。
面前就是紅燈,要等綠燈。
他看殷果這麼安靜,低頭看:“怎麼不問了?”
“我在想,是很好的朋友吧?”
從華盛頓趕到紐約法拉盛,肯定是為了很重要的朋友。
林亦揚搖著頭,不算。
“是我想請人吃飯,沒錢,”他發現變了綠燈,手按在殷果后背,將推上人行道,走到了的右側,“算是一個換條件。”
原來這樣,殷果邊過馬路,邊琢磨,他可真請人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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