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洗手間?”他問。
殷果一抬頭,和他視線撞到一:“啊?對,你用完了?”
林亦揚讓開洗手間的門,殷果繞過他。
兩人錯而過,敏地聞到他上的香味兒,剛洗完澡的那種味道。昨晚不是洗過了嗎?一天要洗兩遍?
掩上門,上了鎖,看到鏡子前的水池邊擺著幾樣沒見過的男士洗漱用品。不是吳魏的,也不是表弟的。殷果猜到是他的,發現了一個刮胡刀。
他竟然用的是刀片,不是電的,好神奇,不會刮破嗎?
門外,林亦揚著自己的下。其實他洗完澡,刮了胡子,發現巾太舊了,想出來換條新巾,還沒來得及收拾洗手間。可一見到殷果也不能多說什麼,先讓進去了。
這剛六點,沒想到起這麼早。這一星期都太累,怕一睡就是整個上午,所以特地早起出去跑了個步,回來沖個澡,清醒著和去布魯克林。
殷果洗漱完,對著鏡子看自己臉上,睡得不好,冒出來一個痘痘,在下。
可冒的真是時候,用食指比劃著,懊惱自己沒化妝的習慣,不然備著遮瑕膏應該可以一解燃眉之急。額頭的劉海因為洗臉了一點,用紙巾按住吸了吸水,用手指撥開,自然了一點。
再回到客廳,林亦揚在煎蛋:“吳魏去波士頓了。”
“五點走的,”他說,指兩個白盤子,里邊有炸好的薯條:“早飯一起?”
殷果答應著,又補了句“謝謝”。
相安無事的早餐。
相安無事的龍蝦意面之約。
林亦揚背著大運包和去吃飯,里頭裝著電腦和雜,一看就是時間不足,要從布魯克林直接去火車站。兩人在地鐵里告別,人很多,林亦揚又趕火車,沒顧得上多說兩句話,在換乘的站,彼此揮揮手,掉頭各自往各自的路上走。
殷果要坐的線路乘客多,到站臺上,站了不人在等車。算起來這還是第一次自己坐,祈禱要最好的車,有報站有電子屏。
兩分鐘后,軌道盡頭出現了燈,地鐵轟隆駛,正是要等的那條線。
殷果跟著幾個人邁車廂,左右看了一眼。
“往右邊走。”后的人指揮。
好耳——
回頭,睜大雙眼著他,是已經掉頭去另一條地鐵線,要趕火車的林亦揚。
林亦揚也剛進了車廂,后頭還有人,沒多余的話,推著往右邊走,讓坐在了自己的面前,唯一空著的座位上。
殷果腦子沒跟上步伐和作,人落座,被靠上椅背。
而因為車廂里的人多,林亦揚站得離很近,挨著的膝蓋,甚至是和雙差在一起的……
“你不是去趕火車了嗎?”殷果小聲用中文問。
林亦揚低頭說:“怕你坐錯站。”
第一次坐地鐵殷果控訴過紐約的地鐵,他都還記得。剛走了沒多會兒,還是追了過來,及時在遠看到站臺上的殷果,幸好追上了。
殷果指電子顯示屏:“有這個,我找得到地方,”想到他的火車時間,替他著急,輕聲說,“你下站趕下去,還來得及趕火車。”
林亦揚低頭看著,“嗯”了聲。
地鐵一開,車廂里的人都在各自的小天地里,或是聊天,或是盯著一發呆走神。殷果覺自己和林亦揚的一直在隨著行駛晃著,漸漸地,臉熱了,手心出汗,人愈發不自在,眼睛也不知該看哪兒。
這一站好長,怎麼還沒到。殷果想。
“昨天——”他說了兩個字,又停住。
殷果抱著自己的背包,仰頭看他。
林亦揚其實是想說,自己昨天就是頭腦發熱,直接問的,但殷果不需要放在心上。他不想讓誤解,自己是個剛認識沒幾天,沒說過兩句話,趁著殷果在異國他鄉,就想要泡,等回國就一拍兩散的那種男人。
不過看著殷果的雙眼,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有些話不用說出來,像今天這樣慢慢相著也不錯。
報站聲響起,車已經開始進站了。
車緩緩停下。殷果又在想,這一站好短,還沒說完呢。
“到公寓告訴我。”他好知道是安全的。
林亦揚調整了一下運背包的肩帶,挪腳步,被殷果一把拽住了背包的肩帶。他一愣,在下車的人流里停下,被邊人撞了一下肩膀。
殷果馬上松開了手,臉頰滾燙,低聲音說:“你到dc了,也告訴我。”
前后左右的乘客,只有他們能聽懂彼此的話,這是屬于他們的母語。
林亦揚停了半秒,低頭一笑,真想拍一下的后腦勺,其實今天一直想做又屢次打消了念頭。到最后,他收住了,再次調整了自己的運包肩帶:“好。”
他快走兩步,從車廂跳上站臺。車門在他后閉合。
殷果回頭去看,玻璃不太干凈,還有幾個剛下車的乘客擋住了他。在車再次啟后,看清了他。可惜只有三四秒的功夫,沒了,他也不見了。
呼嘯而行的地鐵帶著再次進了漆黑的軌道。
車廂空了不,可林亦揚像還站在面前,兩人的和膝蓋還挨著……殷果心里麻麻的,控不住地了自己的膝蓋。不要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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