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慘了。”吳魏輕聲慨。
各方面都慘,一是殷果這里,剝幾層皮都不見得能被人家家里接,二是殷果媽媽步步高升,早就去育局做領導了,想在國發展也慘……
殷果其實猜得到,林亦揚這一年在外邊打比賽,就是想在拿到好績和資本前,避免直面沖突。但殷果了解自己爸媽,好績不算什麼,尤其是殷果媽媽家那邊的親戚,大部分都是搞育的,多好的好績都有,在這個家庭里不太被稀罕。包括殷果自己,每次公開賽都會拿到獎牌的績,在家里也沒什麼被表揚的機會。
兩人從沒流過這個話題。
不想他一回國就面對力,有些事,等必須要解決時再面對好了。
凌晨三點多。
航班延誤了十幾分鐘降落到了機場。
殷果和大家都在出口等著。
這個時間,出口外等候的人沒白天那麼多,大家在銀圍欄外,站了一排。殷果挑了個角度最好的位置,能瞧見海關安檢儀,還有遙遙可見行李運行帶……
漸漸地,出來的人多了,都是這一個航班的。
在神疲倦,腳步匆匆的旅客當中,殷果很快認出了林亦揚。他的高優勢很明顯,除了同一個航班而來的老外,就屬他最高,戴著黑帽子,背著那個萬年不換的運背包,還有黑的休閑上,從出口走出。
他推著一輛行李推車,上頭扔著自己和同伴的四個大小不一的行李箱。每個都摔得痕跡斑斑,滿了托運標簽,像是他過去一年集賽程經歷一樣醒目。
在看到殷果時,他腳步慢慢停住。
所有的兄弟都在,還有。
在人群里,扶著欄桿在對自己笑,只有那一塊的景是有的,余下全是黑白的,不重要的。好像劉海比上次見長了,頭發也長了,披到快及腰,也拉直了,豆沙的連帽衫將臉襯得更白更小了。眼睛里都是淚水,笑容卻在臉上。
“看頓挫見他媳婦那樣兒,”范文匆沒忍住,對陳安安悄悄耳語,“三條都直了吧?”
陳安安瞪了一眼范文匆。
“姑娘聽不見,”范文匆又嘀咕,“我聲兒小著呢。”
殷果眼里的水不下去,用手背抹了抹,扶著到口的欄桿對他揮了揮手。林亦揚徑自走到面前,隔著欄桿,給抹掉了眼淚。
兩人相對著,久久著。
竟是誰都沒先開口。
“最近有人追你沒有?說給我聽聽。”他笑著低著聲,當著眾人問。
大家在殷果后全笑了。還是老樣子。
“嗯”了聲,帶著濃重的鼻音,故作輕松地配合他:“就是沒太記住長什麼樣,都沒你帥。”
他笑:“你是只看上我臉了?”
再“嗯”了聲,和他對視著,眼淚開始不停往下掉。是因為太激,開心得沒法控制自己。林亦揚瞧笑著哭的小模樣,心里一鈍鈍地痛,隔著欄桿給了一個用力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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