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雲瞄了眼俠寫在紙上歪歪扭扭的賬單，搖了搖頭，徑直在床上坐了下來。

床上的被子床單完全是新的，整齊的鋪在床上，沒有一褶皺，似乎老法爺從未在這上麵睡過。

“我在想，我們三個人都來自不同的世界，可為什麽我們卻擁有著相差不多的樣貌，甚至……我們的生特也十分相似！”程雲微微瞇起了眼睛，這個發現讓他心甚至有些恐懼，“這顯然完全否定了我們的進化論。”

“進化論？”老法爺出有趣的神，“大概在三百年前，我們的世界也有一部分人遵從進化論。進化論有研究結論的支持，它指出我們世界的所有種族，無論人類的各個種族、靈族或其他任何生種族，都是由很原始的生進化而來。而不同的意見也很直接——我們世界幾乎所有擁有智慧的種族都在外貌或其他諸如思維方式之類的生形態上呈現某種相似，這種巧合實在太驚人了。”

“後來呢？”

“後來我得到了卷軸，開始周遊世界，我也發現了你現在所發現的事。”老法爺似笑非笑的看向程雲，“如果這是一個巧合，那顯然是一個更大的巧合。大到不可思議，大到幾乎不可能。”

“所以呢？”

老法爺似笑非笑的看向他，那表中意味深長，卻沒有回答他：“你發現了一個很不得了的問題，孩子。”

程雲沉默了下來。

這時老法爺才深深歎了口氣：“其實這個問題我們也至今沒有答案。雖然從發現這個問題的時候起，我們似乎就已經很接近真相了，可我仍在不停的追尋它。或許我這一生是無法接近那個真相了，沒關係，後世千千萬萬年，總有人會接近真相的。而你不同，你擁有了和這個世界幾乎相等的壽命，除非這個遊戲提前終結或規則變，否則，你總會見到最終答案的。”

他的語氣很淡，很平靜，卻沒來由的讓人寒直豎，心底發涼。

程雲想，如果有最終答案的話，或許答案就是神，那個不存在的廣義上的神。

當然，也可能不是。

“放輕鬆點，站長大人。”老法爺微笑著在他肩上拍了拍，“你永遠無法想象對於一個畢生都在追求智慧與真理的法師而言，麵對這樣一道擺在前麵卻注定畢生無法逾越的難題，我的心該有多恐懼害怕。而我卻依然平靜的站在這裏做著我該做的事，所以你也大可不必因而到畏懼頹喪，更加沒必要因此絕，古人早已看見空高遠而不可得，而你如今站得遠比古人更高，也隻是看見了一個更加了不得的東西罷了。”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淡然平靜，讓程雲鬼使神差的跟著點了點頭。

殷俠坐在旁邊吧嗒著，回憶著今中午的飯的味道，忽的了一句：“你們在什麽七八糟的啊……”

程雲漸漸清醒過來，也意識到了老法爺要表達給他的意思——無論這個世界是怎麽來的，此時的他都應該好好過下去。

於是他對殷俠擺了擺手：“反正是你的智商理解不了的東西。”

“我的智商怎麽了？”殷俠陡然皺起了眉，提高了音量，“你清楚！我的智商怎麽了？那麽難的南派飛魚刀法我都能練會！嘿真是奇了怪了！行走江湖這麽多年，我還是頭一次聽見有人拿我智商事兒……”

“……”程雲扯了扯角。

“你是嫉妒吧！”殷俠拋出結論。

“嗯。”程雲幹脆的點頭道。

殷俠沉默了下來。

接著程雲向老法爺：“那我就先上樓了，下午再幫這位俠介紹一下我們的世界，明再繼續研究吧。”

“好。”

“俠，跟我來吧。”程雲著端起碗筷，轉往外走去。

俠連忙跟上。

剛走到樓梯上，外麵忽然傳來大喇叭聲：“恭喜益州市**中學017年共考取一本考生**人，一本升學率為**，隔壁**中學一本升學率才**……”

程雲忽然一愣，今貌似是……8號！

他麵瞬間變了。

按益州的規定，8號中午1點前截止誌願填報，而現在……

他連忙出手機看了看。

剛到1點！

也就是程煙已經完了誌願填報！

以程煙的格斷然不會出岔子，而的績貌似也無須擔憂。可聯係起今早上和中午的反常，程雲卻有種不好的預。

見他站在這裏不，麵又晴不定，殷俠不皺眉問道：“怎麽了？”

“沒！”程雲擺了擺手，一邊往樓上走一邊出手機，給程煙打電話。

響了一遍，無人接聽。

程雲再打了一遍，程煙才接了。

程雲連忙道：“喂，程煙。”

程煙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下，才淡淡嗯了一聲，：“有什麽事就快點，我在臥推呢！”

程雲問：“你誌願已經填了吧？”

“廢話！”

“我這是關心你！”程雲有些氣，“怎麽能廢話呢？”

“現在誌願填報已經截止了，我要是還沒填的話，等著重讀嗎？”程煙冷冷的，“這不是廢話是什麽？”

“那你填的哪所學校？”

“不……不勞煩你心。”程煙語氣中著些心虛。

“你這什麽態度！我是你哥哥，也是你現在的監護人！填誌願這麽大的事，你不和我商量一下我也不什麽。我知道你從到大都很有主見，你心裏也有數，可我連問一下的資格都沒有嗎？”

程煙沉默了下，才弱弱道：“既然我心裏都有數了，你還問我幹嘛……”

“特麽我心裏沒數啊！”

“又不是你填誌願，也不是你上大學。”

“到底填的哪？”程雲心裏一沉，“不會不是清華北大吧？武大？複旦？浙大？”

“益大……”

“啥？”程雲一愣，“你再一遍！？”

程煙又沉默了下，才：“益大，益州大學，好了，我要掛電話了。”

“不準掛！”程雲頓時大吼出來，把邊的殷俠嚇了一跳。

程煙果真沒掛，但也沒話。

程雲也站在房門口，一手舉著電話，一手拿著卡卻沒刷門進去，兩人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沉默了許久，程雲深吸了一口氣，才用斬釘截鐵的語氣：“你現在給我回來！”

“不！”程煙如是回答。

“呼！”程雲深吸了一口氣，程煙這個回答不出他的預料，但他依舊竭力拿出一家之主的威嚴，“那你現在在哪？我來找你。”

“不告訴你！”

“……卡菲健房是吧？你等著，我馬上過來。”程雲沉聲道。

程煙沒有回答他。

於是程雲掛了電話，拿著卡滴滴兩聲開了門，將俠扔了進去，：“你就在這，我出去辦點事，晚點回來！”

“你去哪！是不是有麻煩了？”殷俠連忙問道，接著自告勇的拍脯道，“我和你一起去！聽老法爺你們這個世界的人其實很弱的，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法，這樣的話……我不是吹牛啊，就今出去吃麵看見的那些人，我能打一萬個！誒等等……我的刀在你寢宮裏還沒拿出來！”

程雲一把拉住了。

……順便把自己拉了個趔趄！

好不容易站直了，他嚴肅的：“不是去打架，你就在房裏，等我回來。”

俠愣了，接著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是不是不把我當兄弟啊！”

“……”程雲無語，“我是去找我那不聽話的妹妹，家事而已，你跟在後麵拿把大砍刀像什麽話！”

“這樣啊！”俠將信將疑。

經過這麽一番鬧劇，程雲也冷靜了一點了，進房給俠打開電視機。為了讓更快速的了解這個世界，程雲放的是新聞類節目中更加接地氣、信息更加碎片化的地區新聞——益州新聞。

接著，他在俠還呆呆看著電視屏幕時，便迅速開門出去了。

卡菲健房離程雲家很近，但和賓館是相反的方向，他花了二十分鍾才到那裏。

程雲剛剛走進健房，準備給程煙打個電話然後在休息區等呢，就隻聽後麵傳來一道夾雜著驚訝的喊聲：“程雲？”

他轉過頭，也愣了：“潘……詩夢？”

“我……我是不是聽錯了，怎麽覺你剛才猶豫了一下呢？”潘詩夢假意皺了皺眉，然後喜笑開，“好久不見了，大兄弟，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你。”

“是啊，巧的。”程雲有點尷尬的道，他剛才是真的差點沒認出來。

潘詩夢穿著一的運裝，腳下一雙運鞋，原來就很不錯的材現在比例更好了。而紮著單馬尾，頭發染了一下，化著傳中的斬男妝，活一個運的素，清爽漂亮。

“你畢業之後咱們就沒見過了吧，聽你和唐師姐分手了？”

“額……分手久了。”

“可惜的。”潘詩夢本來想敘敘舊的，但看出程雲似乎興致缺乏，便問道，“你過來……健？以前也沒看見你啊。”